第五十一章:求助

　　梅林是關系戶，而且是那種關系很硬的關系戶，他不僅和王子亞瑟是好朋友，還是王室藥劑師的養子兼學徒，同時還和公主的貼身侍女是好朋友。（這里說蓋烏斯是梅林的養父也是有原因的，還記得胡妮絲給蓋烏斯的那封信嗎？在信中，胡妮絲請求蓋烏斯成為梅林的監護人，蓋烏斯也答應了，雖然搞不懂一個快二十歲的男人為什么還需要監護人，但事實就是如此）

　　上面有人好辦事，梅林直接找到了亞瑟，希望能讓自己的媽媽覲見烏瑟王。亞瑟在聽說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年少輕狂的他沒有想太多，立刻就帶著梅林的母親求見了烏瑟王。

　　于是就有了這樣一幕，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的民婦，在來到卡梅洛特一個小時都不到，就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國王的大殿之上。

　　“埃爾多的冬天很難熬，我們有很多孩子，他們有很多已經生命垂危。我們已經沒什么吃的了。”不得不說，胡妮絲女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性，即便她從未有過宮廷經歷，但她還是鎮定的用哽咽悲傷的語氣條理清楚的陳述了自己的身份、來意以及述求。

　　“如果卡南搶走了我們的收成，我們的孩子們會餓死。”

　　這位女士很清楚怎么說才能更打動人，她沒有說大人如何如何，她只說孩子們如何如何，這樣更能打動人，畢竟不管是誰對孩子都有著天然的憐惜。

　　“求您了，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果然，胡妮絲的描述讓大殿內的大部分人都生了惻隱之心，特別是莫甘娜這樣多愁善感的少女更是已經熱淚盈眶了，恨不能馬上代替烏瑟王答應胡妮絲的請求。

　　不過坐在王座之上的烏瑟王卻依然還是面無表情。

　　在等待胡妮絲的陳述完成之后，烏瑟王才開口說話。

　　“埃爾多是森德里德王國的領土，他負責你們的安全。”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了，胡妮絲拜錯廟門了。他是卡梅洛特王國，管不到森德里德王國里面去。

　　胡妮絲當然明白烏瑟王的意思，于是趕緊說道：“我們向國王求救過，可…他不關心我們這樣的邊遠地區，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說完胡妮絲希翼的看著烏瑟王，希望他能夠幫助他們。

　　烏瑟王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上風。

　　“對你們，我表示深深的同情，我也希望那些野蠻邪惡之人能夠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

　　從希望到失望的那種落差是個人都無法坦然，至少胡妮絲就沒辦法，這關系到整個埃爾多的存亡。

　　“那您會幫我們的，對嗎？”這真的是最后的希望了。

　　烏瑟王低了下頭，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睛，然后鐵石心腸的說道：“我也希望我可以。”

　　亞瑟在一邊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立刻說道：“當然可以！我們可以派遣士兵過去！我們有足夠的士兵。”

　　“問題不在這里，士兵我們不缺。”

　　站在王座臺之下的莫甘娜也忍不住了。“那問題是什么？”

　　莫甘娜雖然和烏瑟王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但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在很多時候還是無法理解烏瑟王，在她看來，他們是在做一件好事，既然是好事，那么能有什么問題？

　　對于莫甘娜的問題，凱只能選擇搖頭。還是那個問題，莫甘娜也好，亞瑟也罷，他們始終沒有站著一個真正的高度來想問題了。

　　烏瑟王也是如此，他對亞瑟和莫甘娜的反應有點失望。他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他難道喜歡看到別人受苦嗎？沒人喜歡。可事情從來沒那么簡單，但從來沒有人會去考慮這方面的問題。這讓他在面對自己的一對兒女的時候，總感覺心好累。

　　看到烏瑟王閉眼不想說話，凱只能站出來給這兩姐弟普及一下了。

　　“埃爾多位于阿斯迪爾山脊之外，那里是森德里德的領土。一旦我們卡梅洛特對那里出兵，那就意味著戰爭。沒有哪個國家會允許其他國家的軍隊踏上自己的土地。”

　　聽到這個，胡妮絲再也忍耐不住了。她跪在了地上，以最虔誠最卑微的姿態向烏瑟王祈求道：“我知道您是一位好國王，一位仁慈的好人，我祈求您，幫幫我，求您了！”

　　面對這樣的祈求，烏瑟王也無法做到完全無動于衷，可他是國王，他必須用國王的思維來思考。

　　“我花了很多年跟森德里德的國王奧汀達成一致，讓兩國得到了和平，我不能因為一個人數不足百人的小村莊，來讓成千上萬的士兵毫無意義的再次走上戰場，那樣死的人更多。我很抱歉，恐怖卡梅洛特幫不上忙了。”

　　面對這樣的答案，胡妮絲這個堅強的女人終于哭了出來。這讓莫甘娜異常的不滿，她始終認為烏瑟王實在太過于冷血了。看到莫甘娜那憤怒的眼神，不管是凱還是烏瑟王都感到一陣頭疼。

　　她走上前去扶起了哭泣的胡妮絲，然后用更加憤恨的眼神看向凱。她覺得自己的未婚夫現在變得和自己的養父一樣冷血，一樣討厭。一旁的梅林也是如此，他眼中的失望都快要溢出來了。

　　凱搖了搖頭，終于發話了。

　　“莫甘娜…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和陛下并不是不想幫，而是…”

　　可惜已經上頭的莫甘娜根本不聽凱的解釋，她直接打斷道：“而是什么？凱！到底是什么讓你可以對他們的遭遇坐視不管？你變得不像你了，你變了！”

　　說這話的時候，莫甘娜的眼睛不時地還狠狠的掃向一邊用手撐著頭的烏瑟王。意思很明顯，她認為是烏瑟王讓凱變成這樣的。

　　凱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那好吧，你想怎么幫他們？”凱無奈的說道。

　　聽到這話，莫甘娜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驕傲，她很享受凱因為自己而妥協的畫面，在她的想法里，這是凱愛她的表現。和幾乎所有的小女生一樣，她們總是認為只有愛人的遷就才是愛她們的表現。雖然這真的很幼稚。

　　“出兵！我們只希望打退那群強盜，我們對他的領土并不感興趣，我想森德里德會感謝我們的，畢竟我們幫他打退了強盜，保護了他的子民。”

　　“…”凱有點無語的搖了搖頭，烏瑟王也在做差不多的動作。“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埃爾多向森德里德交稅、效忠。然后你讓卡梅洛特去保護他們的安全？并且還是在森德里德的領土上？”

　　莫甘娜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于是就想反駁。可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好吧，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只是一些強盜，對付起來并不算難，我們可以無視卡梅洛特的付出，士兵們的傷亡等等問題。但森德里德真的會感激我們嗎？莫甘娜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你仔細想想。要是有一天另外一個國家的士兵在沒有我們的允許下突然過境，并且還發生了戰斗，你會作何感想？這就好像你家里的孩子犯錯了，可你的鄰居卻不經過你的同意，突然闖進了你家，在你的面前打了你的孩子一頓作為教育，然后揚長而去！”

　　“更糟糕的是，不論森德里德的國王奧汀怎么想這件事，他都必須做出最強硬的姿態，否者他的臣民都會懷疑他是否還有能力保護他們。到時候，無論我們是因為什么動機，戰爭都將不可避免。因為如果不這樣做，他這個國王也做到頭了。到時候必定會帶來更大的傷亡，不管是對卡梅洛特還是森德里德。”

　　主權問題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是一個正常國家絕對無法含糊過去的問題。沒哪個國家會承受這種羞辱，這比直接入侵他們還要難以接受。

　　“善良不是不計后果，莫甘娜。那樣不會帶來任何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