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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痛覺神經逐漸失效

  噼里啪啦的水火棍敲在身上,不痛不癢不麻。

  一度讓許仙以為自己是不是因為死過一次緣故,讓痛覺神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伸手往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才確定自己還是能夠感覺到痛的,如此看來,應該是衙役大哥手下留情了。

  只是這技術也太精湛了些。

  “哎呀,哎呀,哎呀呀…”

  為了配合衙役大哥,許仙只得裝出了一副極為浮夸的演技,中途甚至還暈過去了一回。

  噼里啪啦,水火棍繼續在許仙身上連番招呼,而負責數數的那個小吏,竟然是個結巴!

  二十下水火棍,足足被打了四五十下才算數完二十下。

  縣衙后院,剛剛被扶下去歇息的嚴夫人,再一次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豪。

  且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仿佛是在承受著難以估量的巨大傷害…

  許仙是假裝昏厥了兩三回,而縣衙后院中的嚴夫人,則是實打實的痛暈了兩三回。

  殺豬似的嚎叫如震天的戰鼓一般響徹云霄,縣衙后院的眾女眷亂成了一鍋粥。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行刑完畢,之前還在是齜牙咧嘴叫著哎呀哎呀的許仙,沒事人一般的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順便還整理了一下衣冠,在眾人一片目瞪口呆的吃驚表情中,隨意一拱手說道。

  “大人,現在可以傳證人了吧?”

  “嗯…傳…傳人證。”

  “老爺老爺不好了,夫人又暈死過去了。”

  堂審宛如菜市,剛要傳喚人證,后堂又跑進來一個嚴府的丫鬟。

  神色慌張,滿臉恐懼,堂外吃瓜群眾的嗡嗡聲也是不絕于耳,吵鬧的很。

  “下去…!”

  嚴老爺怒目一瞪,把個嚴府丫鬟給嚇了回去,哭哭啼啼地跑回了縣衙后院。

  “帶人證…”

  傳聲衙役高唱一聲,盧府小丫鬟杏兒姑娘,和靈隱寺的寶鏡大師被帶到大堂。

  陪同杏兒姑娘一道前來的,還有一個面容周正的半百儒者。

  一入到大堂,就狠狠地瞪著許仙,那眼神仿佛要殺人。

  這人就是盧員外,與那嚴老爺一樣,也是這錢塘縣有頭有臉的人物。

  到場之后,也有坐堂聽審的待遇。

  “堂下何人,所為何來?”

  “稟老爺,奴家是盧府婢女杏兒,是湖心亭墜湖案的目擊者。”

  “阿彌陀佛…老衲靈隱寶鏡。”

  話音剛落,一只破鞋從堂外扔了進來,不偏不倚地糊在了寶鏡大師的臉上。

  “好你個假禿驢…!原來是躲到靈隱寺去了,我呸…”

  更加熱烈的嗡嗡聲中擠出一人。

  邁步入了審案大堂,向著縣尊大人打了拱手禮之后,指著寶鏡大師就是一通聲淚俱下地控訴。

  原來這位老兄也跟許仙一樣,機緣巧合之下,喜得大師點化,孤身入山避災,躲了整整三日,方才頓悟,痛悔銀子白花。

  寶鏡大師則是一臉坦然,不嗔不怒,無喜無悲,以無上大慈悲坦然面對世人的誤解。

  連許仙看了都有一種想要上前先抽他一頓的沖動,好在最后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寶鏡大師是自己找來的人證,不能揍,暫時不能揍。

  “肅靜…肅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劉縣令只覺頭大如斗,以手撫額,怒拍驚堂木,兩名衙役上前把那出來搗亂的人給叉了出去。

  “你先說!”

  劉縣令一指堂下的杏兒姑娘,杏兒聞言上前一步,便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神態從容。

  顯然已經得到過高人的指點。

  “杏兒那日與我家小娘子在湖中游玩,忽聽得遠處湖心亭中有吵鬧呵斥之聲傳來,但見那錢塘縣知名地痞張麻子,領著手下潑皮幾人圍住了一年輕公子,然后…”

  杏兒姑娘詳細描述了錢塘縣知名地痞張麻子的行兇過程,繪聲繪色的講解,瞬間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就連堂外吃瓜群眾們的嗡嗡議論聲,也安靜下來了不少。

  紛紛開始將憤怒的目光,投向堂內角落中哼哼唧唧自娛自樂的張麻子。

  把無惡不作的張麻子定為本案元兇,顯然要比把善良英俊的許小官人定為本案元兇,更能讓群眾們接受。

  “所以嚴老爺,害死你家嚴頌公子的不是許仙,而是這個張麻子!他把你家嚴頌公子扔到湖里之后,還曾想把人撈回來。

  他那腿上傷!就是因為在湖里撈人的時候讓水怪給咬傷的,這張麻子之后見事情敗露,還想…還想…跳上我們的船,殺人滅口…嗚嗚嗚…”

  杏兒姑娘講著講著,就回想起了當時的驚險一幕,鼻子一酸,抹起了眼淚來。

  非常真摯的眼淚,同情值加一,信任度加三,吃瓜群眾開始指責張麻子的陰險狡詐。

  “南無阿彌陀佛…!”

  一聲雄渾壯闊的佛號響徹大堂,阿彌陀佛搭配南無的套餐,有清洗今生罪孽的功效。

  這也表示佛主已經為湖心亭一案定了性,就是張麻子干的。

  此時的寶鏡大師,寶相莊嚴,很有一副得道高僧的風范。

  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起手就是一套慈悲為懷,以度化世人為己任的組合拳,竭力撇清自己讓信眾上山避禍絕對不是為了騙取錢財。

  “將此坑蒙拐騙的妖僧拖出去重打二十!”

  很快,劉縣令的一聲怒斥,讓寶鏡大師認清了殘酷的現實。

  又是兩名站班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寶鏡假和尚,二話不說就朝著堂外拖去。

  對于寶鏡大師的遭遇,許仙只能表示深深的同情,這個寶鏡大師以后怕是要改行了。

  不過倒也為許仙提供了非常有力的不在場證明。

  憨頭憨腦的許仙,確實是被這個騙錢的假和尚給騙到山上去了。

  證人證詞的份量,取決于證人背后那個人的份量,有盧員外幫忙甩鍋,這案子的走向,也就逐漸的明朗了起來。

  “劉大人,嚴某這邊,還有一位人證,可證明許仙當時就在那湖心亭。”

  嚴老爺口中的人證,就是當日的那位烏篷船船家劉老漢,他也是那日的在場人員之一。

  劉老漢上來之后,湊近了許仙看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甚至還湊上來聞了聞。

  “好像…好像…好像像,又好像不像…。”

  劉老漢苦著一張老臉,結結巴巴,好像了半天都沒好像出個結果來。

  滿是溝壑的臉上,寫滿了傷感與無奈。

  人生就像是一道選擇題,而劉老漢此刻面對的,還是一道致郁型的選擇題。

  太難了!真的太艱難了!

  “劉老漢,到底像是不像,你可要好好看清楚!”

  一旁嚴老爺咬牙切齒的提醒道。

  “劉老漢,到底像不像,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再說。”

  盧員外隨即跟上。

  劉老漢肩上的擔子,加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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