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想想也是悲催,活著的時候連累姐夫被縣令揍,沒想到嗝屁之后還要連累朋友被城隍揍。
想我許仙就想好好過幾天小日子,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活成了一個球呢?
死得還那么憋屈,是被人扔到湖里給活活淹死的。
而且剛剛還被辣么粗的一條鎖鏈透體而過,現在整個人都已經不太好了。
越想越惱火,也就顧不得再裝體面人了,躥起來就指著城隍唱了一段素質三連。
城隍見狀雙目暴突,哎呀呀的吹起兩撇胡子,猛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好膽匪類。
“哼哈二將何在!速將此人擒下,打落地府,交由陰司判官發落。”
“逮…!”
話音剛落,就見城隍廟大門上畫著的兩幅精美壁畫從墻上跳了下來。
落地瞬間,二者身型便從二維轉換成了三維。
身材也由此膨脹了十數倍,渾身上下掛滿雞肉,手中握兩柄碎魂,怒目而視。
這應該是城隍手下的最強戰斗力了,一個巴掌下來就能把人鑲嵌到墻上的那種。
不就是倆門神嘛!鎖魂鏈尚不能奈我何,還怕了你哼哈二將不成。
與臨死前的遭遇一樣,許仙又是一時熱血上頭,想也不想的就迎了上去。
說不定再死一次就能從這第N層中夢境醒來,回到原先的那個花花世界,有啥好怕的。
“嘿!”
一咬牙上前兩步,重重一拳擊打在了哼將鄭倫的膝蓋上!
“啊呀…啊呀呀…”
后者頓時接連發出三聲驚雷般的慘烈哀嚎,當時就抱著膝蓋在院子里跳起了富有草原民族特色的舞蹈。
與此同時,哈將陳奇掄起手中碎魂,帶著破風聲朝著許仙的天靈蓋重重落了下來。
可是下一刻,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再度上演,當空而下碎魂錘在接觸到許仙身體的時候。
猶如是打在一片空氣上,透體而過,毫無感覺,而且這一回,甚至沒有什么的遲滯感。
正在這時,許仙的王八拳再次重重揮出,盡管這接觸時的手感好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但是看哈將陳奇臉上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顯然也同樣受到了非常可觀的傷害值。
只需一拳,就令得他丟掉了手中碎魂,踉蹌著退到院中,與那哼將鄭倫一道跳起了雙人舞。
許仙的老拳能對哼哈二將造成巨量的傷害,而對方的大棒卻對許仙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好喜歡這樣的感覺!
此情此景,直接把堂內眾人給看傻眼了,盡管他們這些人,每天都會遇到鬼,內心也已經足夠強大,卻仍被眼前的這幕場景給驚呆了。
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城隍廟中的最強戰斗力,此時的許仙,感覺妙極了。
原來自己這異類竟然有這么過份的技能,早知道有這么厲害的技能,何必還過得這么憋屈!
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的許仙,昂首闊步地重新走回殿內。
接下來…
接下來應該與那城隍老爺聊聊這城隍廟的拆遷安置問題了。
“你!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接連折損兩員大將的城隍老爺終于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換了一種語氣說道。
“我是你大爺!”
許仙說著揚了揚手中拳頭,果然真理都是靠打出來的。
“小道友息怒,有話好好說!”
終于等到有人出來打圓場了。
這人應是城隍的僚佐,類似縣衙主簿的官銜。
唱的也是白臉的戲份。
“有話好好說?那之前為何不好好說!”
“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
“哼!”
許仙輕哼一聲傲了個嬌,既然有臺階了,也就順勢收起了憤怒的小拳頭。
“小道友有何訴求,不妨說來聽聽,我們城隍大人也是按律法辦事,并非故意刁難小道友。”
“我許仙生前也是個體面人,你們不能隨隨便便一句押后待判就把我給打發了。”
“呃,不打發…不打發。”
“那押后待判到底是幾個意思?”
“之前不是說了嗎,會將小道友送往陰曹地府,交由下面的人…嗯…安置,對妥善安置。”
許仙聞言,狠狠地鄙視了一番僚佐的這張嘴。
“那你們也不能拿那么粗的一條鎖鏈出來鎖我啊…”
“這個這個…吾等也是按章程辦事,小道友見諒見諒。”
像這種八面玲瓏的和事佬,許仙還真沒辦法再去刁難,只得繼續順著臺階往下走。
“地府什么的,我也是打算要去瞧上一瞧的,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我自己會走。”
“好好好,不鎖不鎖。”
“那便…帶路吧!”
許仙很直接地就提出了下地獄的要求,倒是把那撩佐給聽得一愣。
“好好好,小道友這邊請…”
說著,趕緊讓開了一條道,示意許仙先請,坐于堂首的城隍老爺喘著粗氣,似乎還想說上兩句。
那位僚佐見狀,趕緊又過去好言安撫了一番,竭力勸解自家大人息怒,像這種瘟神,趕緊送下去才是首選。
“對了!還有一事。”
差點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小道友請說。”
“煩請城隍大人把謝范兩位陰差的三百大棒給免了,托夢之事,全是許仙逼迫所為,與他二人無關。”
“好說好說,這事包在下官身上,定不會為難謝范二使。”
城隍僚佐聞言,連聲答應。
“咳咳,那…走吧。”
說話間許仙抬頭看了謝范兩位大哥一眼,謝必安與范無救同樣報以感激的目光。
撇清了關系,倒也不好再說兩句臨別的話了,只得轉身離去,讓人帶著下地獄去了。
“你確定這就是地府入口?”
“不敢欺瞞小道友。”
隨后城隍僚佐把許仙領到了第二進院落正中間的一口大水井邊上。
并且指著那口大水井表示,只要跳下去,就能下到地獄里去了。
這邏輯倒是沒有問題…
大水井很深,還是一口枯井,從上面跳下去,直接下到地獄的概率還是非常有保障的。
只是這方式…
為什么不選個更加人性化一點的設計呢,修個臺階掛個梯子,也花不了多少經費吧。
“嗯…那你先跳下去試試。”
許仙探頭朝水井下面望了一眼。
空空蕩蕩,深不見底,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息自下面傳來。
“這個這個…下官只是小小城隍司職,可不敢私自前往地府啊。”
城隍僚佐嚇得退后兩步連連擺手,好像下一刻就會被許仙扔進井里去似的。
人總要有一點冒險精神,何況對已經經歷過了漫長一生的許仙而言,對生死早就已經看淡了。
投個井而已,何所懼哉…
看著許仙縱深一躍,墜向那無底的深淵,城隍僚佐終于大松了一口氣,可算送走這個瘟神了。
想自己在這城隍廟中也干了三五百年了,像這種主動要求下地獄的人,倒還是頭一回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