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覺得奇怪,這一路從橋上過來,并未看見橋面上有任何人影,左右張望一會,赫然發現一名全身黑衣,帶著黑色斗笠之人,蹲坐在橋面之下。
再次確認周圍已無任何人煙,秦安十分肯定方才那句話就是出自這名黑衣人之口。
“走這么快上哪去?”黑衣人見秦安并未回應,又再次問了聲。
“上哪去?去見你家老祖宗啦!”
秦安憑恃自己乃是樂軒谷少主,身后又跟了一大群人,就算隨便挑釁一下不知名的江湖人士,應該也無傷大雅,便隨意說了句。
“見我老祖宗,很好!”話才止歇,黑衣人陡然飛竄而出,一眨眼,已來到秦安身側。
“你想做什么?”秦安下意識警覺起來,才要運功,黑衣人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直往他胸口刺了過來。
這招來的飛快,秦安察覺不妙,趕忙一個低身,驚險閃過這波突襲后,卻發現衣角破損,微微滲出鮮血。
秦安大駭,方才如果稍微慢了一丁點時間,只怕已命喪這劍下,能僅僅用一招,就讓自己幾乎要喪命,眼前這個人實屬當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聽到秦安發出的慘叫,眾人快步趕上前來,寇刈和夏平婉跟在最后方。
“祖宗,是不是快見著了?”黑衣人冷冷問道。
秦安嘴上仍不服輸:“你的祖宗我又不認識,生得什么模樣我也從不知曉,怎知有沒有見著?”
黑衣人冷哼:“當今江湖四大門派之一的樂軒谷,人人口中的名門正派,怎么說起話來卻是這般油腔滑調,令人厭惡?”
秦安道:“這位黑道友此言差矣,秦公子我怎么說話是我自己的事,可是你這樣污辱樂軒谷,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不想再跟你瞎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的招數呢?用幾招出來看看。”黑衣人厲聲。
“我的招數?哈哈哈,等我使將出來,包準嚇死你。”故意說的信心滿滿,想借此嚇退黑衣人,實則在方才那一招過后,秦安早知道自己毫無勝算。
“我跟你的實力差距,我想在剛才那一刺之后,你心里在清楚也不過,我無須再做任何解釋。”黑衣人道出實情。
秦安脹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此時樂軒谷眾人已來到近處,寇刈腦中閃過訊息:“黑衣人,憤怒指數:0。”
“又是冷皓那群人?他們怎么這般窮追不舍?”寇刈暗忖。
黑衣人瞧見寇刈,大步朝他走了過來。
“跟我走!”瞬間抓起寇刈的手,黑衣人縱身一躍。
一剎那間,寇刈就被一名黑衣人不由分說的帶走,夏平婉一陣錯愕,邊大聲喊叫,邊追上前去,想把寇刈給救回來。
秦安伸出手,搖了搖頭,阻止夏平婉繼續追擊。
“別追了,那個人太強,我們打不過的。”秦安嘆了口氣。
“你沒試過,怎么會知道…”
秦安無奈:“夏平婉我問妳,我們這群人當中,誰的武功最高?”
“自然是你。”夏平婉回應。
“我都打不過了,你們打得過?”
“我才不管,我要去救寇刈少爺!”夏平婉奔出幾步,但黑衣人輕功快捷,早已不見蹤影,連往哪個方向而去都不得而知。
雙腳癱軟,夏平婉跪了下來。
她眼眶含著淚,幾乎要潰堤。
“少爺,你可千萬要活著阿…”夏平婉無助的哀號,沿著滾滾東去的河水,遠遠傳了出去。
黑衣人動作快速,很快就封住了寇刈身上所有穴道。
全身動彈不得,寇刈只聽見風聲呼嚎,依稀瞧見身旁的景物在快速變換中。
黑衣人的輕功太快,快到讓寇刈根本無法分辨究竟身在何處。
“這該死的家伙,飛這么快,是存心要搞死本少爺?”寇刈心中暗罵。
此時的寇刈,身上啞穴已被點上,只能微微發出聲音,而無法說上只字片語。
放棄了掙扎,無力再反抗,寇刈只能選擇靜靜閉上雙眼,讓清涼的飛吹拂著臉龐。
反正大仇是報不了了,雪兒也如輕煙一般的難以捉摸,自己無所牽掛,就算等下就會死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十八年后,又是一條鐵錚錚的好男兒。
思及此,心中寬慰許多,突然之間,寇刈感覺到身上一疼,貌似被人給重重摔到了地上。
“這該死的家伙,竟敢這般粗暴的對待本少爺!”
定了定神,一陣冷冽的風吹了過來,身上濕濕黏黏,從腳底涼到腰間,直達頭頂。
放眼四周,盡是靄靄白雪,一片冰天雪地。
寇刈感覺到手腳冰冷,隨便呼口氣,都是陣陣的白煙霧,不斷搓著手,寇刈試圖讓身體暖和些。
“怕冷嗎?”黑衣人問道。
“冷有什么好怕?本少爺這一輩子,無所畏懼!”寇刈強烈回應。
“喔,是嗎?”黑衣人露出狐疑的表情看著寇刈。
嘴上說得強硬,實則冷風已刺進骨里,不久,寇刈的臉色變得慘白,漸漸承受不住。
寇刈咬著牙,問道:“說吧,你要帶我去哪里?”
“我看你這個樣子,哪里也去不了。”
“誰說的,本少爺哪里有這般脆弱…”說著說著,唇角與臉頰滲出鮮血,已然被這大雪給凍傷。
黑衣人道:“運氣抗寒不會嗎?”
“會阿,怎么可能不會,讓你瞧瞧本少爺的厲害。”嘴上不服輸的寇刈,嘗試運上體內真氣,銀喜堂“喜”的內力。
寇刈的元神本不屬于“喜”一脈,因而修練內功真氣總是難有所成,現在想運氣抗寒,更是力有未逮。
強行運行的結果,加速流失了體力,大量失去的熱量,讓他劇烈顫抖起來。
“你的內功這般薄弱,還想跟人打架?我看你連抗寒都有困難。”黑衣人嘲諷。
“少啰嗦,本少爺自有本少爺的辦法。”說得剛硬,腦中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任憑寒氣不斷侵襲他的身體,帶走身上的熱量,坐以待斃。
寇刈暗忖:“鬼地方,這樣子寒冷,我這身單薄的衣裳,只怕就要頂不住了…”
意識漸漸變得模糊,體內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硬撐了一會,寇刈終于失去知覺,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