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驚醒

　　晚間時候，王小愛在游戲中猛殺暴君。她游戲打的比張子民好，主要是她膽子有點小，小孩子么也沒辦法。

　　這時間又到了張子民抽煙時候，沒煙癮，但這是一種習慣，每天只抽一支。

　　看著窗外的黑暗吐出最后一口煙后，張子民翻開日記本寫道：

　　今天清理了五個單元（部分），發現了一個幸存者。小愛還是孩子，但她親手送出了災變以來第一個郵件。是我刻意讓她這么做的，但看著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有少許的震撼。

　　另外就是到現在為止，為清理單元樓而擊殺了五十七個喪尸，堆放在垃圾房附近，今天下午時候已經開始發臭，哪怕接近冬季也引來了大量蒼蠅。

　　暫時未觀察出蒼蠅變異，但為穩妥起見我用儲備的煤油焚燒了尸體。

　　經此發現，病毒具有抗腐爛抗氧化功能，因為活尸身上的肌膚組織與常人無異甚至更好，并未腐壞。擊殺喪尸腦部導致腦全死亡后，像是病毒失去載體，才致使尸體腐爛。

　　由此我推測：活人所感染的病毒只要不引發異變，它們同時也能提供抗氧化、抗其他病毒功能，我不是相關專業，但這是不是意味著，現有活人將對藥品需求降低，擁有強于以前的抗病能力？

　　既然我能把工作日志寫到這里，意味著病毒不會被空氣傳播方式而激活，但關于體液濺射肌膚方式還有待觀測。

　　清理喪尸過程中我很小心，但仍舊被尸血沾染肌膚約莫十分鐘，我正在觀察自身，暫無異象。

　　現在小區在往好的方向轉變，多個活人就多了分希望，卻也多了一分變數。

　　但不知怎么的，在這逐步變好的時候我有些不妙預感。因為喪尸晚間聲音其實很小，但現在的晚風中，隱約聽到像是比較磅礴的隱性哀嚎聲。

　　不確定是我聽覺在改變導致共振效應放大，還是有遠方的大尸群在靠近？如果是尸群，我覺得會是災難級的大群！

　　王小愛還是個孩子，我把她招為了臨時工。

　　工作過程中我發現她除了有孩子那抹不去的天性外，也很細心，更有些讓我驚訝的小機變，如果她能堅持半年，我會根據緊急狀態原則，授權她正式成為官府公務人員。

　　11月15日晚，很冷。

　　合起本子后，開始催促小姑娘睡覺，她又不是喪尸，總不能永遠騎單車打游戲循環吧。

　　小蘿莉說想洗澡，然而不行，沒那么多水。

　　水也是現在最難有效儲備的。好在這里是老式小區，和高層住宅不同的在于，這類老式房子的房頂通常都裝有太陽能，那就自帶個無需電力的水箱，常規來說約莫200升左右，有的加大水箱則是700升。

　　不是家家有，但大多數家都有，災變前張子民在自家份上多裝了個一噸的額外水箱，其實也沒多少，主要是留著喝。

　　兩個人的分量，不考慮其他家水箱的話，最多只夠半年。

　　為了這事，張子民當時專門買了便攜式軍用凈水器（可隨身攜帶在野外使用），但缺點是依照標準，每個凈水器只能過濾兩噸水就要換。買了兩百個，其實也不算很多。

　　總之現在洗澡洗衣服基本不可能了。每天頂多騰挪一升左右放在盆里，用于反復洗手洗臉（為保持面部干凈清晰，避免被誤認為喪尸）。

　　說起來，病毒還有個隱性的好處，這幾天干活多出汗大，加上訓練出汗，哪怕不算熱，但不洗澡的話身上怎么也該有點味道了。然而沒有。

　　所謂異味其實就是細菌。

　　有些人的腳臭，天天洗天天換襪子也臭，那是因為汗液中沒“抗體“，無法抑制那種產生臭味的細菌。但有些人不換鞋不換襪子，半月也沒臭味，譬如張子民的老媽就是這種。說明她汗液多少有點“專用抗菌素”的意味。

　　那么現在沒味，也是另外一個感染了病毒的證據，致使了汗液正在殺死那些負面細菌，進行局部保鮮。或者就像乳酸菌似的一但先占領，其他醬油就進不去了。

　　譬如目前見到的喪尸，全都不是電影上的那般腐爛。

　　好吧這勉強也算病毒好的一面。

　　另外，災變前張子民囤積了三噸瓶裝水在家里（地方不夠，各種物資已占用兩個房間）。這其實很少盡量不能用，平時要喝水箱里的水，瓶裝水理論上用于下一階段遠征的物資。

　　水不難獲得，但在城市里，沒有足夠的人就很難具備收集水的能力。

　　所以現階段的主要工作不是貪多，還要以集合幸存者，重建秩序為中心。

　　一邊思索，一邊用濕毛巾給小姑娘擦一把臉道，“去睡覺。”

　　王小愛很臭美的照了一下鏡子，最后指著嘴巴上的一塊污漬道：“這就是你的工作質量？災變前你為啥沒被單位開除？”

　　張子民想了想道：“這又不屬于我的工作范疇。并且這是你偷吃第三塊巧克力的證據，我主要是不喜歡破壞案發現場。”

　　“你真討厭，那塊巧克力是我的工資，今天，年僅九歲的姑娘我，在末日浩劫中送出了今生第一個郵件，我以為你知道這事的。”

　　王小愛惡狠狠的倒下去用被子蒙著腦殼。

　　張子民拉開被子蠱惑她，“你怕是沒聽過困難時期我外祖公在山區怎么做鄉郵員的，沒有馬，山里無法騎自行車，大清早從單位帶足干糧走幾十里山路，遇到下雨，被困在山洞里讓蟲子猛咬，第二天才去到寨子，交給不識字并眼巴巴的老婆子一封信，給她念。最后卻無法帶上她的回信，因為她沒有那幾分錢的郵票，我外祖公也沒有，只能想盡辦法幫稍個口信。這就是共和國第一代郵政公差。你個小姑娘這么安逸一單，就開始講條件了啊？”

　　小姑娘到底良心好，想想擔心的道：“你外祖公那樣好危險的吧，會在山里被人綁走搶劫。”

　　“然而不會，那時的公安戰士也像他一樣工作，前赴后繼深入大山，有時被人一鍋端就是幾十人一起死在山里連消息都沒有。但最終，他們成為了地球歷史上第一次真正于一個國度內剿滅了土匪的戰士，沒有之一。”

　　張子民道，“在他們之前，人類歷史上從未真正剿滅過土匪，只是變相合法化而已，或者因經濟發展后土匪們戾氣不重、從而不像土匪了。”

　　王小愛不明覺厲。

　　張子民道：“正因老爺爺們建立的秩序不在了，所以你媽媽就出事了。將后來這樣的事只會更多，我好歹算半個‘將門之后’，我盡量殺幾個壞人練練膽子，帶著你個小屁孩，我們一起建立秩序。你現在只是個小孩不是重點，將來我老了累了，你就能扛大梁。”

　　“好啊。”

　　王小愛很高興，感覺這是培養本小區接班人的節奏…

　　深夜時候又有動靜，某個方位出現慘叫聲，就在小區內。

　　驚醒過來后打開攝像頭觀看，卻因角度不夠，看不出什么。

　　張子民急忙起身穿戴“護甲”，出門前進房間看了王小愛一眼，她正在哭泣并微微發抖。

　　張子民知道她害怕，但現在真不能帶她，低聲道，“別睡了，你會越來越害怕，去打盤超級瑪麗。我出去一下。”

　　“大民你要小心，如果你不回來，我也活不下去。”

　　王小愛跟著出來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