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相開篇 自從柳無欲寡不敵眾被玄靈教生擒之后,西門雪便用五根龍骨釘封住了他的五處大穴,讓其內力全失,沒有了自救的可能。龍骨釘乃是玄靈教的獨門暗器,只有教主才知道使用之法,是用一種名為金石的材料打磨而成,形狀如龍,故而得名。此釘十分堅硬,稍有內力的人使之便可輕而易舉的穿過任何堅硬的物質。
本來西門雪對柳無欲也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因他是玄靈教的死對頭無欲宮的人,所以才將他和其他的魔宮中人一樣對待,殺之而后快。但由于柳無欲竟然在西門雪的眼皮底下連殺了玄靈教的幾名弟子,徹底惹怒了西門雪,所以西門雪才決定使用龍骨釘封住柳無欲的內力,然后將他關押在水牢之中大肆折磨,讓他生不如死。
為了發泄心頭之恨,自柳無欲被關進水牢的那刻起,西門雪便已經默許,凡是玄靈教弟子只要經過本部護法或是長老的允許,便可任意出入水牢,對他肆意折磨與侮辱。
玄靈教的水牢四面都是墻壁,中間是一灘污水,柳無欲半個身體都被浸在污水之中,兩只手臂被兩條鐵鏈鎖住,懸掛在半空之中,渾身沒有半點氣力,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虛脫的狀態,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一日,兩名看起來有點猥瑣的玄靈教弟子閑來無事,便向本部護法申請了通行令來到水牢,準備找這個魔宮囚犯消遣消遣。
咣當一聲,水牢的守衛打開了水牢的鐵門,將這兩名弟子放了進去。
“你說這柳無欲在那無欲宮是一個什么樣的職位?”
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弟子玩笑似的向身旁的另一名面目有些丑陋的弟子問道。
“聽說那無欲宮多數都是女人,我看這柳無欲定是那柳奈何養的小白臉,以供自己平常消遣之用,哈......哈......”
那名面目丑陋的弟子用帶著有些淫逸的語氣陰陽怪氣的說道。
盡管對兩人言語之間對自己師傅的侮辱十分惱火,但此刻柳無欲卻無可奈何,只是眼里夾雜著一種嗜血的寒光,死死的盯著二人。二人剛一對視到柳無欲的眼光便開始全身發怵,心中自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怯意,趕緊跟守在鐵門之外的守衛確認安全之后,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恐懼。
“看,看什么看,在這樣盯著老子,老子便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那名身材壯碩的弟子對這柳無欲大聲吼道。聞言,柳無欲依然面無表情,眼神冷漠,絲毫沒有回應。
那名面目丑陋的弟子見柳無欲對于別人的謾罵沒有反應,遂冷笑一聲,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一旁那名身材壯碩的弟子使了一個眼色,又往自己的褲襠指了指。那名身材壯碩的弟子立馬會意,于是二人便都解下了褲帶,亮出家伙,往柳無欲的頭上一頓撒野,一股異味彌漫在了空氣之中。
感受著從尿液之中傳來的溫熱與騷臭,柳無欲此刻的內心早已經暴怒,當下便有一種想死的沖動,然而此刻自己卻是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暗暗在心里滴血,心想,若是有一天能夠逃出去,定要將你玄靈教的每一個王八蛋千刀萬剮,抽筋剝骨。
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柳無欲咬著牙齒,慢慢閉上了雙眼。那兩名弟子見其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于是失去了玩樂的興趣,謾罵了幾聲之后便離開了水牢。
在柳無欲被關押在水牢的這段日子,像這樣的侮辱可謂是家常便飯,剛開始他的內心自然是痛苦不堪,但是久而久之,他也習以為常,只是盼望有一天自己的師傅可以知道自己的下落,救自己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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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自從在流云山莊受傷被谷玉墳帶走之后,便一路跟著谷玉墳游山玩水,在谷玉墳的悉心照料下,山楂的傷勢也逐漸復原。谷玉墳雖然已經失去了記憶,但是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始終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而這件事的源頭便是發生在西海。谷玉墳也不知是何事,只是憑著自己心里的感覺便莫名其妙的來到了西海的地界。山楂因為谷玉墳對自己不光有授藝之恩,而且還悉心為自己療傷,所以對其有了感情。就算自己傷勢已經復原也不忍心離他而去,流下他一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在江湖上漂泊,況且現在帥高已經脫離了險境,山楂便決意暫時跟著谷玉墳,以后再做打算。
經過一日的風塵,天色已晚,山楂師徒因為身無分文,沒有錢財找客棧留宿,便在荒郊野地隨意找了一個地方,打了些野味,生火取暖,準備將就一晚。
“師傅,我們這是要去哪里,總不能就這樣漫無目的的一直飄下去吧?
山楂因為摸不透谷玉墳的心思,飯飽之后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去哪里?本盟主也不知道,只是有些感覺驅使我來到這里,似乎這里有一個大惡人,武功甚為厲害,如若不將她除去,本盟主這心里總有一塊疙瘩,不舒服啊......”
面對山楂的提問,谷玉墳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摸了摸腦袋,把自己的感覺講了出來。
“大惡人?既然他的武功如此厲害,我們又何必來送死呢,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什么,送死?你竟然敢小瞧本盟主,該打.......”
說完,谷玉墳便突然變臉,看起來有些生氣,舉起手指,用關節狠狠敲了一下山楂的腦袋,隨后便找了一塊空地,整個身體往地面一攤,呼呼大睡。
山楂受了谷玉墳一錘,疼得忍不住大叫一聲,用力搓了搓腦袋,然后便委屈的坐在一旁發呆,心想,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拿到真諦寶劍,離開這個鬼地方,說不定下次見到帥高,他已經拿到真諦寶劍了也說不定......
想著想著突然隱隱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之聲,剛開始山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呼救之聲接連不斷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山楂便確定定然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遂尋著聲音的源頭找了過去。
“救命,救命......”
隨著山楂越走越近,呼救之聲也越來越清晰,山楂定神一看,竟然有一女子正躺在灌木叢中,被幾只野狼圍住,奄奄一息。
見狀,山楂趕忙往狼群奔了過去,起腳往其中一只狠狠踢了過去。那只野狼被踢中之后飛出了一丈以外,原地掙扎了幾下,隨后便一命嗚呼。
其余幾只野狼見自己的同伴被山楂殺死,遂一起沖了過來,打算合力將山楂制服。只見那幾只野狼幾乎同時朝山楂撲了過去,看起來十分兇狠。見狀,山楂先是一驚,隨后條件反射一般的使出了一招行云流水,一股強大的氣流往狼群涌了上去,霎時,幾只野狼被氣流沖得飛了出去。野狼受到重擊,癱倒在地,然后又緩緩爬起,后退了幾步,接著便轉頭逃了去。
“小尼姑,你沒事吧......”
山楂小心翼翼的將女子的身體撐到自己的懷中,仔細一看,對方竟是一身尼姑打扮,接著便關切了一句。
“多謝少俠相救......”
被救的女子正是昔日從玄靈教宮殿跑出來的凈語,只見她睜著虛弱的雙眼,淡淡的應承了一句,嘴角現出一抹安定的微笑,整個身體全是血跡,顯然是被狼群傷的。
“哎呀,不必講這些客套話了,我看你傷得不輕,家師就在不遠處,我帶你過去見他,他定有辦法幫你治傷......”
說完,山楂便將凈語一把拽起,往谷玉墳的方向飛奔過去。
山楂扛著凈語來到火堆旁,小心翼翼的將其放下,轉頭往谷玉墳瞧了瞧,只見他依然四肢朝天攤睡在地上,一陣陣刺耳的鼾聲從嘴中傳出,令人有些煩躁。
嘖了嘖嘴,山楂挪步到谷玉墳的身旁,將嘴巴湊到他的耳邊,大聲喊道:
“吃燒雞了......”
“燒雞,在哪里?”
谷玉墳被山楂的喊聲猛的從夢中驚醒,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嘴里便嘟囔著要吃燒雞,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幾下,覺察到并沒有那股熟悉的燒雞味道的存在,遂不耐煩的睜開雙眼,抱怨道:
“你這臭小子,竟敢耍本盟主,看本盟主怎么弄你......”
說完,谷玉墳便伸出手指準備楸山楂的耳朵。
“師傅莫怪,師傅莫怪,徒兒也不想打擾您的清夢,這不是有事情想要您老人家幫忙嗎?”
山楂調皮的側了側腦袋,躲開了谷玉墳的手指,趕忙解釋.。接著又指著一旁滿身傷痕的凈語,繼續說道:
“剛在荒郊野地救了一小尼姑,被野狼折磨得不成人樣,要不是徒兒及時出手,恐怕已經成為野狼的腹中之食了。還希望師傅出手幫他療傷......”
聞言,谷玉墳幾步竄到凈語的身旁,朝其打量了一番,說道:
“沒事,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沒有性命之憂,之所以這么虛弱,只是因為疼得虛脫了,到林中采些墨草敷一下便沒事了.......”
“墨草?”
山楂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
“對啊,你這小子該不會連墨草都不知道吧?就算是三歲的孩童都知道如果摔傷了,敷些墨草就可以了,算了。看來還是要本盟主親自出馬......”
看著山楂愣頭愣腦的模樣,谷玉墳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徒兒不光資質愚鈍,而且連起碼的常識也不懂,心想,真不知他是如何在這四海五州生存的,還把自己養得這么牛高馬大。遂郁悶的嘆了口氣,往林中尋去。
見谷玉墳走遠,山楂這才暗自嘀咕,老子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狗屁墨草。遂伸了個懶腰,往躺在地上的凈語看了一眼,開始好奇她的身份,不禁問道:
“你是哪里來的小尼姑,怎么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荒郊野外,膽子也是夠大的......”
“一言難盡,我乃是南海大智庵的弟子凈語,本是和同門一起下山,只因種種原因,流落至此......”
盡管眼前這位男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畢竟對他的身份并不了解,凈語也并不敢說的太多,心底還是保留了幾分心思。
“南海大智庵?那你可認得周......凈念姑娘?”
當初在流云山莊后山與帥高相遇之時,山楂曾聽帥高講起過周梅的經歷,知道他失憶之后便師從大智庵的南海神尼,故而好奇的問了起來。
“你認識念姐姐,她乃是我的同門,你知道她如今身在何處嗎?”
對于眼前的男子竟然能說出凈念的名字,凈語倒是頗感意外,心頭現出一抹欣喜,趕緊追問道。于是山楂便將他與周梅還有帥高的一切都跟凈語全部說了出來,當然,至于穿越的事情,山楂還是有所保留,任誰也不會相信這種荒誕的事情。
見山楂講得有條有理,有根有據,凈語終于放下了對山楂的戒心,將喬雨和柳無欲被困玄靈教的事全都講了出來,至于自己身中蝕骨散的事情,凈語并不認為山楂能幫上什么忙,故而也是有所保留。
“玄靈教這些烏龜王八蛋,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將你們囚禁,凈語姑娘你放心,我定會想辦法將喬雨姑娘和那柳無欲救出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將你的傷養好......”
聽完凈語說完玄靈教的種種卑鄙行徑,山楂不禁為他們鳴不平,同時也深感眼前這位小姑娘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遂承諾凈語幫她救出喬雨和柳無欲。當然也不光是因為這些原因,就看在自己和帥高以及周梅的這層關系上,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在和山楂的談話之間,凈語逐漸意識到山楂的與眾不同,以及他的熱心腸,加之山楂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凈語自然而然對山楂產生了好感,心頭也多了幾分安全感。
“小子,將這些墨草葉用嘴嚼碎,然后敷在小尼姑的傷口上,待到明日,傷勢應該就會有所好轉了.......”
山楂與凈語你一言我一句,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許久時間,谷玉墳手里拿著一大捆綠色的枝葉,已經回到了火堆旁,將枝葉往山楂身旁隨意一甩,交代了一句,便又不耐煩的伸了個懶腰,少時便又開始呼呼大睡。
聽著谷玉墳令人心煩的呼聲,山楂不禁向他噘了噘嘴,然后便按照他的意思,扯下了一把翠綠的墨草葉,一把放入自己的嘴里,剛嚼了幾口,便實在忍受不了嘴中的異味,一口將葉子吐了出來。
“什么鬼,這么濃的異味叫人怎么嚼啊......”
“算了,我也不想勞煩公子,既然只是一些皮外傷,相信也沒什么大礙,不用敷了......”
見山楂一臉遭罪的模樣,凈語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如此說。
“那怎么行,你的傷口要是不及時醫治的話,會發膿的,要是感染就麻煩了......”
“感染,何謂感染?”
“總之,你只要負責躺好,其他的事就不必管了......”
說完,山楂便猙獰著臉,然后強忍著異味,一口一口將口中的墨草葉嚼碎,然后撕開凈語的衣物,敷在她的傷口之上。伴隨著一陣陣焦灼的疼痛,可以聽到凈語切齒的磨牙聲響,以及嘶嘶的痛苦之聲。盡管于心不忍,但是山楂還是憑著韌勁將能敷的地方都敷了個遍,最終只剩下背后的一道傷口,但是凈語畢竟是女子,如果將衣物撕開,恐怕凈語會尷尬,相信對于任何一個女子而言,這種情況都是極不情愿的。
“那個,傷痕在衣服下面,要敷上藥,似乎要把衣服解下來......”
山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苦笑了一聲。
聽著山楂的話,凈語頓時臉頰緋紅,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氣,幾絲淚水不由從眼眶流了出來,答道:
“解吧,麻煩了......”
看著凈語如此難受的樣子,山楂心頭也泛起一絲憐憫,同時內心同樣也是翻江倒海。
輕輕的將凈語的腰帶解開,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身體側身一番,接著將上衣緩緩卸了下來,此時他會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會驟然緊繃了起來,儼然,此刻凈語的內心也是不能平靜。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山楂竟然愣了起來,不知如何下手。
“還不閉上你的眼睛......”
此時,凈語的口氣卻突然變得有些嚴厲,給了山楂一句重重的警告。
被凈語的話音驚了一下,山楂這才從發愣中回過神來,將嚼好的墨草葉一寸一寸的敷在傷口之上,待到墨草葉將傷口全部覆蓋,接著便將解下的衣物又重新披在了凈語的身體之上。
“好了,傷口處理好了,聽師傅說明日便可有所好轉,接下來你只要好好的休息便是,天色不早了,我也該睡了......”
裝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山楂拍了拍手,說完便找了一塊空地,往地上一躺,閉上了雙眼。
“謝謝......”
舒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山楂走開之后,凈語突然道了句謝,然后也開始閉目養神。山楂并沒有回應什么,只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少時,整個空間都開始變得安靜起來,仿佛整個大地都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