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可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發出感嘆的并不是寧渝君臣,而是遠在緬甸西坎的征緬都督府中,此時的征緬大都督程銘正站在緬甸地圖面前,一臉滿足地感嘆道,在經過了詳細的了解之后,他發現了緬甸蘊藏著難以想象的財富。
參謀楊應元跟在了程銘的身后,他如今算是得到了程銘的賞識,連軍銜都晉為了中校,因此對待程大司令卻是越發恭敬有加了。
“楊參謀,你說緬甸最寶貴的是什么?”程銘臉上帶著幾分飽含深意的笑容。
楊應元微微細思了一番,才低聲道:“緬甸多有玉石翡翠,莫非大都督指的是這些?”
“不。”
程銘卻是搖了搖頭,隨后才感慨道:“真正最寶貴的絕不是這些石頭,而是緬甸的土地還有人口。”
土地,永遠都是華夏人最為熱衷的財富,因為作為一個以耕種立足的民族,只要能夠在上面種地,那么就再也不會輕易放棄那塊領土,而緬甸便是一個擁有大量可耕種田地的地方,其本身的耕地資源更是多到令人難以想象。
緬甸屬于一個典型的地勢北高南低的國家,其北部為高山區,西部有那加丘陵和若開山脈,東部為撣邦高原,可以說這些地方本身都是條件非常艱險的地區,可是在西部山地和東部高原之間,卻擁有一塊伊洛瓦底江沖積平原,而這一塊平原本身,就擁有三千萬畝耕地的可開墾潛力。
“根據軍情處在緬甸得到的情報,光是目前的耕地至少就擁有上千萬畝,還都是上好的水田,要不然樞密院也不會給出這么高的封賞來,征緬全軍上下五萬三千人,其中光是水田就要分出去三百萬畝——”
程銘緩緩說出了一個龐大的數字,隨后低聲道:“除了這些土地以外,緬甸各土司下面的人口也有好幾百萬人,到時候無論是修路還是開礦,都不愁沒有足夠的勞力。”
楊應元心情有些忐忑,道:“可是咱們畢竟不能占據全緬.......撣、孟二族可是在上下緬甸虎視眈眈,就等著咱們撤軍了。”
程銘冷笑了一聲,撣、孟二族已經不 在他的考慮范圍內,不過他卻是沒有繼續開口,有些事情雖然已經得到了消息,可是沒必要同一個參謀去說,至少目前還不行。
“先不說這些了,老夫心中自有考量,可是眼下卻還有一件很關鍵的事情,那就是徹底打垮東吁人!”
“拿下阿瓦,勢在必得!”
七月中旬,復漢軍趁著雨季天氣剛剛停歇,立馬揮軍發動了進行阿瓦之戰,而此時的阿瓦城中卻僅僅只有為數不到六千人的緬軍,其余各地的緬軍則都陷入了被撣、孟二族圍攻的境地中,卻是無人來援。
僅僅只有一天一夜的進攻,阿瓦城便被復漢軍用火炮徹底擊垮,大量的軍隊進入了城中,而此時的東吁王公卻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復漢軍根據抓到的俘虜才得知,東吁王連同他的大臣們,此時都喪生于火海之中。
在拿下了阿瓦之后,程銘一方面組織人手整修阿瓦城墻,穩固民眾,另一方面卻是派人去邀請撣、孟二族的頭領,要求針對東吁王朝留下來的土地進行分割,也算是寧楚為支持阿瓦和白古立國所踐行的承諾。
實際上,在復漢軍進軍緬甸之前,就已經派人聯系過撣、孟二族,要求共同分割東吁王朝土地,只是當時東吁雖然已經呈現衰敗之勢,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也不敢貿然面對東吁王朝的最后一次反撲,由此只能讓復漢軍先進入緬甸之后,二族才會擇機進行起義一事。
對于這種赤裸裸地想著撿桃子的想法,程銘并不以為意,反而更加熱衷邀請二族加入到起義之中,一直到老官屯一戰結束后,撣、孟二族這才看到了機會,發起了對東吁王朝的起義,一時間席卷全國。
如今東吁既滅,程銘也就順勢發去了邀請,而此時的撣、孟二族,在剛剛擦干凈手上的鮮血之后,對于這個外來的勢力發來的邀請,卻是產生了極大的戒懼心理。
彬馬那,此地是位于緬甸中心的一座城市,坐落于白古山脈與本弄山脈之間的河谷地帶,人口相對于阿瓦和白古要少上一些,可也是目前緬甸的繁華之地,如今卻成為了戰火所波及的地帶。
在撣、孟二族起義之后,雙方自然是分別圍繞著上緬甸和下緬甸發展,因此中部的彬馬那自然也就一直處于東吁人的手里,可是隨著復漢軍攻下阿瓦之后,撣、孟二族本能地感受到 了威脅,便一同攻下了彬馬那,算是將東吁最后的勢力堡壘給拿了下來。
在拿下了彬馬那之后,撣族首領宮里雁和孟族首領斯彌陶佛陀吉帝二人,便一同展開了會談,其中除了商量各自地盤的分界以外,便是開始商量怎么對付外來戶寧楚。
對于這一點,撣族首領宮里雁有一種切膚之痛,因為撣的根據要地就在阿瓦,可是眼下阿瓦卻淪落到了寧楚手中,這使得宮里雁受到族內不少非議,而他自己也感覺怪怪的,若是阿瓦弄不回來,到時候如何能當阿瓦王?如何恢復阿瓦王朝?
“斯彌陶佛陀吉帝,我的兄弟,如今東吁已經徹底成為了過去,可是緬甸的土地上,卻依然被一群外來人所占據,這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局面。”
孟族首領斯彌陶佛陀吉帝原本就是一個和尚,后來由于名望比較高,算是被趕鴨子上架,當上了孟族的首領,可是他并不像宮里雁那般是個實權首領,因此說話的時候相對畢竟謹慎,給人的感覺卻顯得十分莊重。
“宮里雁,眼下我二族都花費了不少代價,才擊滅了東吁,如今正是你我二族各自立國之際,倒是不好與寧楚作對......”
斯彌陶佛陀吉帝說話當然很輕巧,復漢軍又沒有大肆進入到下緬甸,他何苦去幫著宮里雁與寧楚作對?再說了二族雖然聯合起兵反對東吁,可不代表他們的關系好到哪里去,當年要不是以撣族為代表的阿瓦王國和以孟族為代表的白古王國,活活打了四十年,哪里又輪得到東吁坐大?
聽到斯彌陶佛陀吉帝話語里的推脫之意,宮里雁心里自然非常不滿,他斂起笑容,冷冷道:“我想,現在應該先放下阿瓦與白古之間的斗爭,共同抵御外敵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一旦讓寧楚在緬甸扎下根基,你以為下緬甸就能幸免嗎?”
人人都知道下緬甸的富庶,人人也都盯著下緬甸的土地。
斯彌陶佛陀吉帝冷哼了一聲,卻是不再反駁,只是低聲道:“如今寧楚都給咱們發來了邀請,既然要坐下來協商解決,那就好好商量吧,若是一旦動了刀兵,只怕后果難以預料.......”
宮里雁微微一笑,他心里明白斯彌陶佛陀吉帝已經有所忌憚了,道:“談嘛自然是要談的,只不過怎么談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