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廣波蠻師早前施了一顆重水珠,也一直在盯著袁河與霍殘紅的位置,卻是猜不到他們是水妖,瞬時就掙脫了重水束縛。
偏偏攻勢又兇猛狂暴,即使廣波蠻師眼疾手快,火速拋出蠶蟲,驅使晶絲纏住鬼爪,但玄晶蠶蟲對陰冥神通并不相克,根本阻擋不了鬼爪的橫沖直撞。
“噗!”
這一爪落罷,直接抓殺一名御陣蠻修,還有一人被爪力波及,被震飛數丈遠,落地時被袁河追上,一掌拍他入微。
千箭塔演化的箭陣隨之松動,姚重光身上的壓力瞬時消失,但他實在是貪心太重,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如果他全力逃跑,絕對有機會,卻偏偏惦記著春鵲與夏燕的真羽,那顆絲球被十余支蠻箭釘在地上,近在咫尺,他覺得隨便揮一次劍,就能把絲球撿取到手。
可惜正是這一劍的功夫,那頭玄晶蠶蟲已經奔殺過來,早前狙擊‘鬼爪門’不成,導致它氣勢洶洶,化絲罩住絲球,此時他剛剛把絲球握在掌上。
“孽畜,你找死!”姚重光召來小藏轉輪劍,輪影齊閃,轟擊晶絲,但玄晶蠶蟲奸猾到極點,每次輪影打來,它就鉆入絲球內,輪影一旦消失,它又重新露頭,纏住姚重光左手,不讓姚重光把絲球收入囊中。
打又打不到,收又收不了,姚重光盛怒之下,沖破箭陣,對準幸存的兩名蠻修一劍劈下。
只聽‘咯咯!’幾聲脆響。
劍體被一層水幕攔截。
那兩個蠻修抬頭張望,鋒利劍刃懸在頭頂數尺高的地方,一旦下落,非把他們劈成兩半不可。
“你們不要分心,繼續驅使箭陣,絕不能讓那頭妖師也破陣出來!”廣波蠻師跨步一遁,來到兩修跟前,驅使水幕震走小藏劍,又說:“我來給你們護法,姓姚的絕對傷不了你們,只要你們箭殺了妖師,這一戰就算大勝了!”
說完凝神搜索袁河與霍殘紅,剛才他要阻止姚重光搶奪絲球,無暇狙擊兩個藏匿者,他的玄晶蠶蟲又在封鎮姚重光,無法驅使,便對那名御蟲女修說:“把你的鐵齒蟻放出來!”
御蟲女修揚臂一拋,射出一道烏黑妖光,悶頭扎入地表,僅僅過了幾個呼吸時間,她忽然失聲尖叫:“不好,蟻兒被鎮了!”
但見蠶繭結界的一角,突地升騰兩股妖氣,袁河與霍殘紅顯露了真身。
袁河抬手上舉,手掌凝結一股雷紋,把一頭黑蟻禁錮掌心,他又忽然一握,直接誅殺了此妖。
御蟲女修忍不住破口大罵,但她此刻正在主陣,不能前去復仇,只得請求廣波蠻師:“求師叔給弟子做主!”
廣波蠻師注目一瞧,顯得極是意外:“怪不得能克制無艮重水,兩位根腳不凡啊!但你們不在水里過太平日子,跑到陸地上做什么?等著被抓嗎!”
廣波蠻師并不把兩妖當作修士,而是活生生的煉器材料,或者是祭品,言語透著戲謔的味道。
其實姚重光心里也是這般想,妖族都是天材地寶,或者馴服對象,但他此刻需要依仗兩妖,表現的客客氣氣:
“兩位妖道友,老夫姚重光對天盟誓,如果你們助老夫殺了這老蠻賊,老夫必把春鵲與夏燕的真羽雙手奉上!”
他舉著手臂搖了搖,絲球掛在他手上,只要殺了廣波蠻師,不止絲球歸他,玄晶蠶蟲也能易主,照此一想,這未必是壞事。
一代代修士都在碾壓妖族,導致人族修士形成了慣性思維,反正只要是妖,隨便略施小計,就能把它們耍的團團轉,隨便施舍一點廉價恩惠與慈悲,就能讓它們五體投地認主,死心塌地賣命。
廣波蠻師與姚重光覺得袁河與霍殘紅稍微狡猾一點,卻也成不了什么氣候,況且是沒有化形的妖將,更加談不上什么威脅。
誰知他們剛剛說完一句話,袁河已經攜著霍殘紅立地入微,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廣波蠻師陰沉著臉,心想這兩妖真是可惡,誰弱它們幫誰,幫完就藏匿行蹤,逼著他與姚重光血拼到底,它們是打定主意要坐山觀虎了,如果是這樣,那他不能繼續狙殺姚重光。
姚重光見兩妖如此狡猾,也不著急動手,他就不信,兩妖能堅持到無花宮關閉,反正絲球在他手上,他心想:‘老夫寧愿耗下去,看看誰最先忍耐不住!’
袁河入微后,來回打量這幾位金丹老怪,心里盤算著下一步行動。
此時還有三位金丹,最致命當屬廣波蠻師,必須先殺此人,但姚重光的一條手臂被玄晶蠶蟲制服,即使袁河與他聯手,也很難殺死廣波蠻師。
思來想去,袁河決定毀掉箭陣,把妖師溫元姬釋放出來,到時廣波蠻師絕難抵擋,要么撤離無花宮,要么就死在這兒。
誰知不等他動手,蠶繭結界忽然響徹一陣驚叫。
“無花宮快要封閉了!”
“封山音禁在增強!”
“廣波師叔,我們該怎么辦?”
那位廣波蠻師深皺眉毛,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法力深厚一些,能夠再堅持一段時間,但玄胎小輩卻不行,再拖延片刻,非要被音波震殺。
“撤陣!你們先離開!”他作風極是果斷,猛的一抖袖口,把一柄竹筏懸在頭頂,筏上擺了一盞水燈:“誰敢難為這兩個小輩,我立刻毀了法寶江明筏,摧毀這座蠶繭結界,大家同歸于盡!”
那兩位蠻修一聽,無不是感激涕零,不枉他們跟隨師叔大人苦戰這一場:“多謝師叔救命大恩!”
“師叔你老人家保重!”
當即撤掉箭陣,收回千箭塔,繞著兩人呼呼盤旋,相互攙扶著離去,卻是擔心被偷襲,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溫元姬脫困以后,只扭頭盯著姚重光手上的絲球,對兩人不管不顧。
但袁河卻不會任憑他們離去,等他們即將沖入結界入口,忽然發動襲擊,驅使入微妖氣藏匿了兩人行蹤。
廣波蠻師心下焦急,卻是捕捉不到方位,等了一會兒,忽見袁河再度露面,其中一個弟子已經伏尸當場,皮開肉綻,像是被音波震殺,另一人被袁河鉗住脖頸。
他大怒:“你真不怕老夫毀了這結界?”
“你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