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屋漏連天雨
走近之后發現樹下有斷裂焦黑的樹枝，但是沒有看到空空方丈和無惱師兄的蹤跡。
“師伯，師兄！”他大聲的呼喊著。
風還在刮，雨還在下，他四下里張望尋找。
“我們在這里。”
他聽到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尋聲望去，在風雨之中看到了兩個人，前方百步之外，幾株樹后。冒著風雨過去，發現空空方丈和無惱和尚還站在那里，望著不遠處的黑龍潭。
從這個方向朝下望去，黑龍潭的潭水還是激蕩不止，那潭水是青黑色的，上空的烏云也仍未散去。
“師伯，師兄，你們沒事吧？”看到兩人出了渾身濕透之外，身上并無什么傷痕，他這才稍稍心安。
“對虧師弟提醒，師父和我剛剛下來沒多久，天降一道雷霆直接落在那棵大樹之上，如果我們還在那里，后果不堪設想。”無惱和尚道。
那結果定然是外焦里嫩，慘不忍睹。
“山下的村子沒事吧？”空空方丈問道。
“進了些水，沒什么大礙。”無生道。
“靠近些看看。”說完話之后，空空方丈便帶頭然后朝山下的黑龍潭走去，無惱提著鐵棒跟在后面，無生也跟上。
雨后山路泥濘，格外難行，向下走了大概百步遠，約莫離著那黑龍潭還有百丈的距離，前面的山體一下子斷開了，齊刷刷的斷開，形成了一道山崖，向下幾十丈深，好似斧劈刀削一般，他們三個和尚就站在這懸崖邊上望著那黑龍潭。
靠近之后無生發現這黑龍潭要比愿望的更加的深長，通向山的深處，一眼望不到頭，潭水洶涌，風也大。
“師伯，這條蛟修行了多久了？”
“至少五百年。”
“五百年？！”無生聽后一愣。
“蛇修行五百年風云際會便可化蛟，再修五百年，登天入云，蛟可化龍，剛才那蛟已化龍角、雙足，再經歷一次天劫，就可徹底化龍。”空空望著黑龍潭道，很是有些擔憂。
“在云中雷電交加，它應該是傷的不輕吧？”
“嗯，定然是。”空空方丈道。
“從那么高的空中掉下來，會不會直接摔死啊！？”無生抬頭望了望天空，想著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一條蛟龍，渾身是是血，從天空之中掉落，砸進了深潭之中，掀起了是十數丈高的大浪。
“百年修行的大蛇外皮已經堅硬如鐵，刀劍難傷，這修行數百年的蛟龍自然是更硬，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別說是從天落進了水里，就算是落在堅硬的山石上，那碎的也是石頭。”空空方丈道。
“這一番風雨會影響道蘭若寺嗎？”
“不好說，沒和它談過。”空空道。
無生聽后沉默了，靜靜的望著黑龍潭。
他也理解方丈的難處，方丈雖然威武，但也并不是天下無敵，那一條大蛇就讓他疲于應付，更不要說修行至少五百年的蛟了，多活了四百年可不只是吃了四百年的干飯那么簡單，說不定已經能夠呼風喚雨了。
“咱們寺里沒和這蛟龍有什么瓜葛吧？”
“這百十年來沒有，以前就不知道了。”空空和尚道，眉宇之間很是擔憂。
蘭若寺已經破敗，就剩下他們這幾個人了，現在突然多了這么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是難免讓人擔憂。
三個和尚在這里站立了好一會，那黑龍潭的水一直激蕩不止，未曾停息過，但是沒下雨的時候那般駭人了。
“走吧。”
空空方丈帶頭上了山，一路一句話沒說，回到寺里之后，他就直接回了自己的禪房。
“沒事吧？”空虛見無生回來便上前問道。
“有事，還是大事，黑龍潭里有一條修行了五百年的蛟龍。”無生道，“剛才的那場風雨就是它渡劫引起的。”
“五百年？”空虛和尚臉上罕見的凝重和擔憂。
“方丈回屋了？”
“嗯。”
“你也回去休息吧。”說完話，空虛和尚便去了方丈的禪房。
無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有些心緒不寧，拿起那本金剛經誦讀起來，一直到了天黑，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方才停下來。
吃晚飯的時候，空空方丈沒有出現。
“師伯呢？”無生道。
“方丈師兄還有事，讓我們先吃著。”空虛和尚道。
吃飯的氣氛稍稍有些壓抑，讓人不是很舒服。
吃過晚飯之后，無生留下來洗刷碗筷，空虛也沒走。
“師父，有事？”
“嗯，這么多年來，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空空師伯那么凝重的表情，事態很嚴重啊！”空虛道。
“第二次，上一次是因為什么？”
“因為…暫時不能告訴你。”空虛話都到嘴邊了卻突然停住。
“師父，我覺得你們始終把我當外人看。”無生有些不高興了，他來著寺廟也好幾個月了，可是發現他們很多事情都瞞著自己。
“時機不到，不要說你了，你無惱師兄已經蘭若寺好多年了，可是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他。無生啊，有些時候，知道的少些，也是一種幸福。”空虛道。
“方丈師兄知道的多，因此背負的也多。”
“還是不放心我唄？”無生道。
“有些秘密只能永久的留在這里，不能帶出去，你能永遠留在這里嗎？”空虛盯著無生道。
無生聽后沉默了，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就會真的會一直留在這里，都說人生苦短，但也有幾十年的時光，他能在這里呆上一年、兩年、三年，之后呢？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終老在此？就這么當一輩子的和尚？他不敢想。
“我不知道，說實話，師父，我真沒想當一輩子的和尚。”無生嘆了口氣道。
蘭若寺雖然清凈，現在能呆住，但他不敢保證能在這里帶一輩子，他畢竟還年輕。
“我知道，也理解，你畢竟還年輕。”空虛道。
“不過師父，我暫時不會走的。”無生道。
呆了這段時間，他已經對蘭若寺有感情了，對這幾個和尚有感情，現在山上有麻煩，他是不會棄之不顧的。
嗯，空虛點點頭。
回到房間之后，無生感覺心有些亂，讀了半夜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