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逆溯歲月
小兔子暈暈乎乎地蹦回了桌子上，瑪瑙石般的大眼睛盯著靈寶，問道：“大塊頭，你知道月亮消失的原因，不會是騙我的吧？”
“也許是，也許不是。”靈寶說道。
“哎呀，我就知道你這大塊頭不靠譜，吹鳳凰屁吹的震天響。”小兔子不滿，不知道硬要說知道，害的它頭撞南墻。
“不一定，你拿一點精血給我，我帶你去‘看’昔年舊事。”靈寶認真地說道。
當然，他隱瞞了一點，并非是想“看”月亮消失之謎，而是欲施展大手段，追本溯源，去小兔子經歷過的時代，看一看。
“你有追本溯源的本事？”
“你說呢，小兔子？”
小兔子警惕，這大塊頭吹的鳳凰屁一個比一個響，雖然他身上真的散發有至強氣息，但它可是太陰玉兔，分的清楚這至強氣息的來源。
一位比它實力還要弱的人，妄想追本溯源，那不得被各時代斷層的強者打的頭破血流？
大塊頭想尋死小兔子完全不在乎，但要拉著它一起，這事肯定不干。
“還是別了，我怕死，這事不靠譜。”小兔子搖著小兔頭，擺了擺小爪子。
“放心，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靈寶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塊道劫黃金。
小兔子眼睛發亮，但隨后又泄氣，這金屬有強大的規則，雖然其內有海量神性精華，但它覺得自己多半咬不動，還硌牙。
靈寶將道劫黃金放在桌上，這是他的后手之一，是殺陣圖的完整銘刻，或者換句話說，是他針對殺陣圖而做的仿品。
不過，這仿品比單一殺陣圖要強，因為他將四殺劍也一起銘刻進去了。
神話時代至今，用一塊仙金做自己帝器的仿品，尋遍九天十地，恐怕也沒有幾人。
倒不是靈寶不愿意將正品帶在身邊，而是殺陣圖和殺劍被他重鑄，在向著真正的至高器進化，這需要時間去積累和磨合，能不動便不動。
隨后，靈寶又將四塊神靈石取出，按陣圖方位擺放，使其立在四殺劍的陣眼位置。
追本溯源時，一定會遇上成道者烙印在天地間的影子，他們能夠磨滅當年的各種痕跡，將追溯者阻擋在那里。
但靈寶認為，依靠兩重殺陣，以及小兔子本就活在過去的因果之力，足夠將這些影子擊穿。
“大塊頭，你的寶貝可真多啊！”小兔子真的眼紅了，這些東西都不是凡物，它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怎樣的偉力，真想咬上一口。
“如何，想不想‘看’月亮是怎樣消失的？”靈寶誘惑道。
本來靈寶是準備直接動手取其精血的，但小兔子能從那個戰亂到天崩的時代活下來，還是化身月亮的太陰玉兔，其因果太大，他不想貿然沾染。
“讓我考慮考慮。”小兔子在桌上蹦跶，不斷思索利弊。
實際上，小兔子確實非常想知道那么多月亮為何消失了，因為這不應該，是沒道理的事情，而且聽大塊頭的話，這天地間就剩它一只太陰玉兔了，這更加不合理了。
因為在小兔子殘存的記憶當中，太陰玉兔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更何況連那些臭三足鳥都還有一大推，沒道理太陰玉兔就滅絕了。
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么。
“好吧，精血可以給你，但大塊頭，你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我可是還要縱橫萬古的！”
小兔子最終同意，它確實也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然將來它沒準也會遭遇這樣的變故，它要做好防備。
拿到小兔子的幾滴精血，靈寶便口誦度人經，而后以度人經義催動兩重殺陣。
天地像是被顛覆了，宏大的祭祀音響起，振聾發聵。
諸天傳唱度人經，像是無數的神靈在附近，撕裂虛空，幫靈寶打開了追溯古今的道路。
轟隆！
傳唱聲更驚人了，時光碎片飛舞，靈寶和小兔子像是身處時間長河里，開始走向遙遠的過去。
驀然間，前方被一道身影所阻，難以望穿過去。
顯然那是一位帝者，是刻印在天地間的影子，很模糊，看不真切，但是擋在那里，難以穿透而過。
就在靈寶想動手之際，那位帝者卻仿佛有生命一樣，長嘆一聲，在其身前漂浮出一個鬼臉面具，又化作一個青銅指環，隨后一步一步地消失不見。
靈寶不解，這真是狠人曾經烙印在天地間的影子嗎，為何像是有生命一般，有自己的意念？
但就算有自己的意念，她也應該出手斷層才對，而不是這樣離開，難道在時間長河里，發生過什么，才讓她如此，并長嘆一聲？
而且，那聲長嘆，夾雜著諸多情緒，非常繁雜。
不過不論如何，現在不是思考此事的時候，因為隨著狠人影子的離開，追溯的道路已經重新蔓延向遙遠的過去。
一路而行，從荒古一直逆溯向太古，期間雖然遭遇到了阻擋，先后有幾道身影立在前方，但終究是擊穿了。
不久后靈寶和小兔子來到了神話時代末，這一次阻力更大了，因為沒有人可以在時間長河中不斷遨游，但靈寶卻逆行而上，別人追溯一段歲月也就罷了，可是他卻想追溯進神話時代。
這一次，當出現身影時，靈寶看到了他頭上有一座鼎。
相遇的瞬間，四塊神靈石便受創，連帶著靈寶也嘴角溢血。
兩重殺陣終歸是外力，不是他本身驚天戰力，要是早點遇到小兔子，靈寶也不至于如此，因為那時候他還身處絕巔，烙印在天地間的影子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不過雖然受創，卻并未止步于此，因為那終究只是一道虛影罷了，雖然在時間長河中阻住了他的禁術，但畢竟不是真人。
神話斷層被穿透，追溯的道路一直蔓延向遠方。
期間，靈寶遇到了自己烙印在天地間的身影，不過那道身影并沒有出手，而是立在時間長河中，幫助他將追溯的道路打向更前方。
最終，一道屏障出現，追溯的道路被阻，難以逾越，不能再逆時光而上。
人力有窮盡時，更何況此刻的靈寶狀態早已不是絕巔，但他并沒有停止，因為他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之所以要小兔子的精血，便是用來應對這個屏障。
“開！”
靈寶將小兔子的精血點燃，一時間莫名因果之力蔓延，最終“轟隆”一聲，那個屏障被擊穿，打進了神話時代之前的歲月。
亂古歲月！
但，追溯的道路并未就此止步，就算靈寶想阻止，也做不到了。
時光碎片飛舞地更加迅速。
期間，靈寶從時光碎片中捕捉到一個身影，他天上地下惟我獨尊，其氣勢難以言表。
“我似乎見過他！”小兔子也捕捉到了那個身影，觸發了它某段遺忘的記憶，但這也只是一剎那的憶起。
追溯的道路繼續往前，靈寶看到了一雙大手，鎮壓向一塊比數十星域還要浩瀚的土地，而后又有諸多這樣的土地發生大戰。
天崩地裂，星河倒卷，宇宙哀鳴，大道隆隆，世間一片愁云慘淡。
“這就是戰亂到天崩的亂古嗎？”靈寶終于看到了亂古歲月，看到了大亂起伏的時代，那些手印，那些兵器，強大到無法揣測。
這樣類似的戰斗，靈寶在時光碎片中看到了很多。
許多地方都被打殘了，一些讓靈寶都心驚的神土，一些小世界，都被擊沉，都被打的崩裂。
“我要看清！”
靈寶大喝，施展禁忌手段，要止住追溯的道路，因為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就已經如此，很難想象這個時代的全貌將是如何的慘烈。
然而追溯的道路并沒有止住，甚至受那些莫名的因果之力干擾，仿佛有人不想將他們留在這個時代。
亂古歲月無法停留！
這是靈寶的第一感覺，因果之力大到無邊。
甚至他有預感，要不是小兔子的精血所蘊含著的莫名因果之力，即使身處時間長河中，也會被那些戰亂波及，雖不至于身死，但多半要廢一世身。
“這是要去哪，大塊頭你不會是嫌活的不耐煩了，想尋死吧？”小兔子被嚇的緊緊抓住靈寶的發絲，它不明白這個大塊頭到底要追溯到什么歲月當中去。
靈寶沒有回答，他不斷捕捉著時光碎片，想要將它們串聯，推演出亂古時代到底發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混沌氣息撲涌而來，靈寶感覺到了洪荒亙古的氣息，這洪荒亙古的氣息即使是他都感覺心中悲傷、孤獨、絕望。
追溯的道路突然崩斷，歲月長河仿佛要破滅了。
太快了，越往后時光碎片飛舞的速度月越快，之前還能看到冰山一角，但現在什么也看不見了，這也導致了追溯的道路崩斷。
因為他們早已超越了追溯的道路的延展速度，如今，他們現在之所以還能走向遙遠的過去，全是因為小兔子精血所蘊含的莫名因果之力。
“怎會如此？”靈寶不甘，他低估了小兔子的來歷，也低估了小兔子精血所蘊含的因果之力。
“還要往前！？”小兔子炸毛了，使勁拉著靈寶的頭發，“大塊頭你瘋了吧，這樣下去，我們會迷失在時間長河中，永遠回不去的！”
靈寶也深知迷失在時間長河中的后果，但此刻早已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他能怎么辦。
“你真是個瘋子！這樣下去，不會追溯到遙遠的未知時代吧，你到底是想弄清月亮消失之謎，還是想弄清月亮起源之謎啊！”
小兔子抓狂，這大塊頭太沒譜了，別人追溯時光，都是一段一段慢慢的來，但他卻一路逆流而上，跨過數個時代還不止。
這樣下去，別說跳出時間長河，就是能活著都不錯了。
“完了完了，我的縱橫萬古夢，它破滅了！”小兔子認命了，它沒那實力逆改時間長河，就是這大塊頭也不行，注定要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