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坊市
水月小筑，圣城里的十大風月場所之一，從這類場所建立起來，就不乏有修士、神子以及世家的傳人來到了這里。
在圣城，這樣的風月場所很多，而能稱得上十大風月之名的，卻不多，水月小筑算是其一。
一般的風月場所，名聲自然不算太好，但水月小筑不同，勢力很大，名氣也不比一般圣地弱多少。
因為，歷代的水月仙子，少女時代，都與一些神子、圣子有難以說清的關系，而那些神子、圣子中，有的人后來成為了圣主。
單憑這一點關系，水月小筑就能在浩瀚東荒，占有不小的地位。
更何況，水月小筑本身也不缺強人，不然何以能在諸多風月場所中脫穎而出。
聽聞過水月小筑名號的林瞳瞳，自然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是昏了頭，沒有察覺到周邊人異樣的眼神，嬌羞的小臉漲的通紅。
忽然，一陣妙樂傳來，婉轉悠揚，飄蕩而出，讓人沉醉，動人神思，滌蕩人的心靈。
一艘玉舟劃過，來到大湖上空，云煙繚繞，霧氣迷蒙，點點彩霞閃爍，飄渺而圣潔。
玉舟泛著彩霞，上面立有一位少女，一身雪白的衣裙，輕輕飄動，將她那完美的身軀勾勒的動人之極。
她如明珠吐霞，出塵多姿，神秀內蘊，玉骨天生，容顏幾近完美。
“是水月仙子！”
“真的是她，傳言這一代的水月仙子容貌無雙，是一位絕代佳人，看樣子圣地與世家的弟子又要明爭暗斗了。”
湖畔，都是修士，視力自然極好，能夠清晰的看到少女的容貌。
林瞳瞳也被少女的樣貌驚住了，因為她真的美麗至極，如仙玉精心雕琢，青絲飛舞，白衣飄動，似月中仙子。
隨后光芒一閃，玉舟沒入大湖深處的圓月中，那里瓊樓玉宇，云霧繚繞，好似月宮。
“奴家水月漣漪，夜伴明月奏曲…”
天籟之音自圓月中的月宮傳來，清晰而淡雅，醉到人的骨子里，于高圣妙雅中，動人心神。
水月漣漪，傳言伴著月光出生，天生麗質，圣潔出塵，只是一直未出，不曾想今日來到了圣城。
毫無疑問，今夜水月小筑將人山人海。
走在湖畔的修士，有些人很興奮，也有些人搖頭嘆息，似是很遺憾。
因為，就算再怎么圣潔出塵，水月漣漪終究是風月女子，而她的修行也與此有關。
只是可惜了這么一位奇女子，若能左右自己的命運，將來或許能夠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成為名副其實的仙子。
林瞳瞳見天尊祖上也在望向月宮，心中不知為何就有些生氣。
“祖上，你也在看那位風月女子嗎？”
“風月女子？”
靈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風月，清風明月，那位女子確實算是如此。
“就是…就是那種女子啦。”林瞳瞳支支吾吾地說道，她不好意思講明，畢竟那太羞恥了。
“那種？”靈寶倒是沒有太在意，搖頭道，“我并非是在看她，我只是在看那輪圓月，它與此城是一體的，應當有些來歷。”
“是這樣啊。”林瞳瞳聽到靈寶的話，知道他并不是在看水月漣漪，心中有些小竊喜。
隨后林瞳瞳拉著靈寶離開了水月小筑，沿著古道逛著。
他們七拐八轉，沿著古道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不覺間走進了一個坊市，來到一片鬧騰之地。
這里有很多地攤，雖然與那些天闕宮殿相比寒酸了不少，但是地上擺的東西卻不見得比那里差。
綠銅金精、赤紅玉髓、神血土、星辰石等各種珍貴的材料應有盡有。
玉蛇蘭、九葉鳳凰草、赤月果、烏玉神蓮等這類藥材，也不在少數，馨香撲鼻。
這些東西在外面，別說遇上了，就是想買也很難買到，可是在圣城的一個坊市里，卻擺滿了一條街道。
若是早些時候，林瞳瞳看著這些東西早就眼睛放光了，可她一想到自己有比這些東西加起來還要珍貴的寶物時，不禁嘿嘿傻笑起來。
當然，林瞳瞳也不得不感嘆，圣城不愧為北域的中心，是天下風云際會之地。
這些珍稀寶物，都只能擺在地攤上，料想那些圣地的天闕、樓閣內，一定會有更珍貴的東西。
逛過大半個坊市后，林瞳瞳所獲頗豐，淘到了不少好東西，當然買東西的源不可能是她自己的，她就是不吃不喝，挖上一輩子源，也湊不出那么多。
很顯然，縹緲圣地成了冤大頭。
當然了，林瞳瞳也不敢花太多，不然欠下的人情可就太大了。
繼續往前走，前方有不少攤位，擺著幾塊石頭，看起來很普通，沒什么異常之處。
“原來石料也能擺攤的啊。”林瞳瞳好奇地走了過去，原本她以為石料只有石坊內才賣，沒想到還有擺攤的。
這些石料看起來很普通，但林瞳瞳靠近后才察覺了異常，因為它們竟沾染有一些太初古礦的氣息。
一問之下，石料價格果然昂貴的離譜。
“小姑娘，我一看你就不是常人，買一塊石料吧，信譽保證，太初禁區外挖出來的好料，肯定能切出驚天的寶貝來。”攤主坐在地上，向林瞳瞳推售著攤位上的幾塊石頭。
林瞳瞳連連擺手，這幾塊石料太貴了，真能切出好東西也就罷了，萬一里面只有普通源，甚至空空如也，那可就賠大了。
“小姑娘，這樣吧，我擺了大半天，卻一個也沒有賣出去，你要是真想碰碰運氣的話，我有個提議。”說著，攤主便從攤鋪上取出一塊人頭大小的石料，放在了林瞳瞳跟前。
“這個我真買不起。”林瞳瞳將放在攤鋪邊的石料放了回去，謝絕道。
“小姑娘，聽我把話說完。”攤主笑著又將石料放在了林瞳瞳跟前，說道，“我這個提議是這樣的，小姑娘你花六千斤源拿走這塊石料，不管最終切出來什么，等價源我取七成。”
“啊？”
林瞳瞳被驚到了，六千斤源賣這價值六萬斤源的石料，就算切出來好東西，也不會超出這個價值太多，而萬一沒有切出東西來，這攤主豈不是血本無歸。
“放心好了，石料里必然有東西，再虧我也有的賺。”攤主說道，“其實我也有苦衷，這些石料太貴，買的起的看不上，看得上的買不起，反正都是賭，小姑娘不如賭一把？”
林瞳瞳一時間琢磨起來，六千斤源買價值六萬斤源的石料，不管怎么說她都不會賠，就是她怕真的切出來好東西，自己卻只能拿三成。
要是攤主說白給，林瞳瞳就不會糾結了，畢竟一分源沒花，憑空獲利。
但是，花了源，想法就不同了，因為她花源買了，即使這買的價格比原價便宜很多，就算最后賺了，她也會覺得自己虧了。
最終，林瞳瞳下了決心，反正她的源也不是自己的，根本上這和白給也沒什么區別。
看著林瞳瞳拿出圣地的借調令，攤主嘴角有些抽搐。
“這個，小姑娘，你第一次在攤位上買石料嗎？我們只收現源，不支持賒源的。”
“啊，這樣的啊？”
林瞳瞳尷尬地將借調令收了回去，沒辦法，一開始她還有現源，但都在之前轉悠之時花掉了。
“你想玩？”靈寶走到林瞳瞳身旁，問道。
“恩，但是源不夠。”林瞳瞳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自己損失了好幾萬斤的源。
“那就不要玩了，走吧。”說著，靈寶便向坊市的盡頭走去。
林瞳瞳見狀，雖然有不舍與糾結，但也只好跟了上去。
“小姑娘，價格好商量，四千斤源你看如何！”攤主看著走遠的林瞳瞳，大聲喊道。
“四千斤！？”林瞳瞳驚呼，說實話，她真的心動了。
“不要想了，那塊石頭只是塊石頭罷了。”
“啊？可是，那塊石料真的有太初的氣息，我感受過的。”
“這點倒是不假，但沾染點太初氣息的石頭就是石料的話，那太初內外豈不是到處都是？”
“這，應該不會吧，他難道敢賣假料？”
“你自己想想吧。”
靈寶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讓林瞳瞳自己去想，自己去發現問題所在。
實際上，在這坊市擺的石料攤，靈寶就沒發現幾個是有真材實料的，有眼力的修士基本都不會去買，他們坑的就是初來乍到的。
賭石，賭的就是石料內有東西還是沒有東西，有東西自然好說，而沒有東西的話，誰又能說這是假料。
更何況，那樣的降價太過離譜，六千斤源賣出去還能肯定自己有的賺，那石料的真實價值絕對遠低于六千斤源。
兜兜轉轉，靈寶和林瞳瞳走到了另一條古街中，這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好熱鬧。”
林瞳瞳看著往來人群，不時有人抱著石料進進出出，看樣子他們又走到了一個石坊街。
這條石坊街占地廣闊，連綿成片，像是一片園林，佳木蔥蘢，景色怡人。
這么大的一條石坊街，只開有一個石坊，至于其他的一些天闕、樓閣等，只是些茶樓和店鋪。
“瑤池…”林瞳瞳看著石坊門前的牌匾，輕聲讀了出來。
“進去看看？”
“好！”
走進瑤池石坊，便見其內奇石羅列，更有小橋流水，景色秀麗。
諸多石料自然堆放，每個石園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景。
有的石園水霧迷蒙，像是南域水鄉，有的石園楓樹搖動，似北地紅葉飛霜。
靈寶和林瞳瞳只進了三重石園，畢竟在往前走，林瞳瞳身上剩余的源就不夠買石料了。
林瞳瞳在第三重石園中轉了一大圈，發現這里的源石足有數千塊，長相奇特，令她眼花繚亂。
“這里的源石是怎樣估價的？”林瞳瞳向一位源師傅問道。
“真是稀奇。”源師傅輕聲自語了一句后，便走了過來為林瞳瞳指點，“這里的石料很便宜，一兩斤源可以買千斤石，隨意挑。”
“這么便宜？”林瞳瞳瞪大了雙眼，她原以為會蠻貴的，畢竟這里是圣地石坊，但卻沒想到竟然這樣便宜。
“自然，畢竟只是拿出來擺擺樣子，充當山石景致的。”源師傅說道，“一般也沒有人會在五重石園外買石料，石坊開辦這么多年，小姑娘你還是頭一個。”
“哇，你這樣說不怕別人不買嗎？”
“本來就不是拿來賣的，當然有人想買也可以賣，反正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石料。”
“那擺在這里干嘛？”
“不是說了嗎，拿出來充當山石景致的，不然石園多枯燥。”
“那這樣吧，我要那塊石料。”
林瞳瞳指了指前方，源師傅跟著視線望去，橫陳的石堆中，有一個被開鑿塑形成假山的石料。
“小姑娘，你確定，你要那個？”
“對啊，怎么了，那個不賣嗎？”
“也不是不賣，就是少了它景致會丟失一點，不過沒關系，你真的確定要它了，都被開鑿成那樣了，你還要？”
“恩，就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