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缸腦
一言笑罷。
云中道人正色道：“云華道友和貴方夢學院如此作派，可曾想過有一日會被反客為主？”
云華笑問：“何為客？何為主？”
云中道：“此時我為客。”
“虛空來客皆為客。”
云華道：“非也。”
“入學院者皆為主。”
“哪里來的客？”
“又說虛空來客，我亦有虛空身份，清虛時空云華天尊，我門下弟子學生無數，都是虛空身份，我對他等可有二別？”又道：“我看道友思維有誤，何不換一種方式和角度？”
“愿聞其詳。”云中道人道。
云華天尊道：“仙凡角度如何？”
“非學院機師。”
“不論物質與虛空何等身份地位皆是凡人，入學院得全維之道都是往持全維之仙？”
“道友再看何如？”
未等云中道人回話，他繼續道：“實不相瞞，方夢學院創派之想中有消弭物質虛空界限之愿，我們是誕生在上一紀元廢墟中的文明，深深明白戰爭的毀滅之重能使星空中最偉大的文明消亡，亦能叫虛空宇宙重聚縱圣人都元靈碎裂歸于沉寂，得在漫漫時間中等待重聚復蘇之機，而哪日真的復蘇了，元靈在不斷演化中是否原本還是未知之數，道友你覺得這樣兩敗之戰有何意義？你再看這星河廣袤、宇宙浩瀚、虛空無邊、資源無盡，很多事情明明可以正常發展來解決，又何必通過戰爭與毀滅呢？”
“但物質與虛空畢竟有別。”
“于是全維大道始現。”
“入得全維。”
“物質與虛空就再無區別。”
“機師可以在學院為使徒乃至機神，也可以在虛空為天尊稱神作祖，反過來愿意接受此理念的虛空大能，我們也絕不吝惜邀請引渡。”
“當然，也非人人皆可引渡。”
“得是有道高真才可。”
“有些時空盛行強盜邏輯，有大能之人往往無道，對于這類世界和存在，有可改造的給其機會，不可改造的我們堅決予以摧毀。”
“若此等存在是圣人呢？”云中子問：“圣人神通廣大，圣人真正不死不滅。”
云華天尊面上露出一個足叫云中子毛骨悚然的神情：“圣道能在我機神聯盟夸口的，也就是能真正不死不滅，但是你可知道不死不滅有時候不僅不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我物質宇宙的文明在文明初起之時就有永動機之想，此時學院能完整封鎮一位圣人，就等于擁有一臺超大型的永動機。”
“真正的永動。”
“還可以自生自化不斷成長的那種。”
云中子問：“據道友所說學院并無機神？”
云華天尊道：“道友初來物質宇宙對我們到底不夠熟悉，虛空生物強在本體本尊，我們機師聯盟的機師卻善于驅動外物，更有長時間建設經營的各類設施配合，實力并不單以境界論。”
“我們學院可是一座擁有獨立星門的學院，而獨立星門往往建立在一方銀河河星之上，最頂級的使徒機師已經能調動一方星河甚至影響周圍星系力量為用，放到道友可認知的修士之中，就是一位與大時空天道合道的主宰。”
“這種級數的力量只是不具圣人那種真靈之上的元靈不能真正不滅，拿來鎮壓虛空世界多數圣人綽綽有余，事實上我們學院中驅動星門的力量中就有幾位虛空世界的崇尚戰爭、殺戮、毀滅的圣人在被鎮壓狀態提供。”
云華天尊的話云中子一開始還并不十分分明，但直接拿后邊來作個比就很清楚了。
加上對方竟然真有鎮壓圣人的手段。
那樣還真是可怖。
有著此等力量和自信。
難怪不怕反客為主。
這位方夢學院的院長，某種意義上就是一位道祖，行傳的是機師之道、全維之道。
“如何？”少年天尊咧嘴笑道：“云中道友可還有其他疑問？”卻說著忽然將目光轉向星云中云，臉上一陣愕然：“怎么會？”
“什么時候。”
“沒有靈核的智械也能大規模的調靈力？”
就在他和云中道人敘話之時，智械最核心的機體艦體最集中燃燒著火種母艦，智械的核心火種光色大亮，緊接著一股有別于智械火種力量的磅礴靈力從中噴涌而出，橫掃了大半個巨流星云，并且在這股力量之下，很多智械機體仿佛得到了大量機師的操作，個個變得無比靈活且強大，在和常規與學院智械對抗中開始大占上風。
一群機師向前突進著的前方。
一架無人操控的恒星機甲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周圍流露出無比欣喜狂熱的光。
火種中涌出的靈力不斷朝他匯集。
機師、機師、下位使徒。
上位使徒。
真靈之光。
恒星機甲的氣勢節節攀升。
整個好像一位上位使徒降臨了。
這位上位使徒不僅是機師還有著仙道真靈孕育的先天神通，“刷”的一下真靈之光竟然凝出了具體的形狀，化作了一座鐘形“鐺”的一聲，無形的波動往四周蔓延，波動所過之處時間停滯、空間凍結，幾位機師和機體不小心被卷入，也被定入其中，身上心靈的光輝和先天的力量連連奮起，奈何那股波動的鎮壓之力強大異常，他們簡直毫無反抗之力。
“鐺”的一下第二聲又起。
第一股是鎮壓第二股就是沖擊，沖擊波紋所過之處一切械體，就像是被凍到極處的冰塊遭受猛烈敲擊，盡被粉碎成了齏粉。
“走。”機師們果斷拋棄身體和機甲。
心靈之光直傳回學院。
落入學院里的克隆體中。
睜開眼睛。
個個都是心有余悸。
這一處戰場外。
另外也有幾處出事，都忽然有強大機師降臨，個別機師沒反應過來有連人帶機甲真靈被斬了的，但智械一方怎么會有機師存在？
并且還是無比強大的機師。
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問題。
聯盟和智械的戰爭已經持續了無數年了啊。
這種情況他們尚且是首次。
“那是？”
“混沌鐘？”老君剛剛清掃了一大片智械，猛然感受到一股記憶碎片中無比熟悉的力量。
目光立刻注目過去：是記憶中盤古時空中沒出現過的一件先天至寶？
稍稍停住。
“不是混沌鐘。”
“只是具備部分類似的力量。”
這一邊通天圣人的誅仙四劍突然遇到對手。
讓他感受到極為不適應的是新降臨過來的機師動用的力量和他極為相似。
甚至不止是相似。
簡直是更加完整的四劍。
對方的機甲還比他好。
四劍直出往來飛縱清空一片學院智械后，四劍直接在各個方向一定。
圣人瞪大了眼。
不是吧。
連陣圖都有？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始圣人的臉色同樣難看至極，他也發現了一柄盤古幡的出現，和持盤古幡機甲在一塊的機甲也是強大異常，身上閃爍著的光沒看錯是先天五色神光，同樣比盤古時空的更加完整，神光輪轉能刷人刷物，反卷就是泯滅萬物的滅絕神光。
這種突如其來。
機師們的進攻勢頭被強行按回。
令人學院機師們震驚不已的是，星云深處更多強大到令人發指的機師還在不斷的降臨。
形勢開始有些不對了。
方夢學院。
星門學院本部。
學院的院長主心神猛然從虛空載體中收回，透過量子網絡和學院智械仔細觀察了一會。
神色無比凝重。
“傳說中的缸腦計劃。”
“想不到智械竟然真的做成了。”
所謂缸腦計劃的源頭源于一個假想實驗——缸中之腦，詳細描述就是你的腦子被邪惡科學家切了下來泡在營養液中養著，腦的神經末梢接駁超級計算機，計算機發送信號讓他保持一切正常的幻覺，對于這個腦來說他所感知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依舊“能看”“、能聽”、“能吃”、“能想”、“能感”、“能思”有自己的身體，可以做一個活人可以做的一切事。
這是源頭。
進一步就是調整信號通過種種虛幻誘導大腦進行試驗者想要的思考、發出相應信號，從而實現對此大腦的控制與劫持。
物質層面大腦如此。
同樣的實驗繼續上升真靈層面。
一枚真靈除了靈核外所有屬于自己的真靈都是被修改編譯，真靈核心心神所見、所感都是編譯者編譯出來的時，這枚真靈就可以被編譯者劫持，按照記載上一紀文明嘗試過控制補獲的虛空生物并獲得了成功，只是對擁有更強力了的這個文明來說這就是個雞肋。
劫持控制絕大多數虛空生物毫無意義。
虛空宇宙中那些圣人還差不多。
可是圣人的元靈卻不像低端真靈好擺布。
最終退而求其次。
改研究了其他方式囚禁封鎮圣人作永動機，間接對虛空宇宙圣人的力量作運用。
方夢學院的跟腳之一就是得到了部分資料。
可是現在。
智械竟然把上一紀物質虛空大戰中撕裂的到的許多圣人元靈殘片以缸腦的手段整理了出來？
雖然目前僅是拿出來小部分，但科學就是講究個可重復，是有一必有二，有二之后往后作工業化大生產都有可能，虛空戰爭中虛空宇宙破碎，智械又得到和培植了多少此類元靈？
這回虛空宇宙重演？
智械是不是要以此劫持的“圣人”爭上一爭？
物質宇宙中。
智械得到了這種力量必然實力大增，對聯盟和聯盟各學院的威脅也將呈指數上升。
“撤！”這位院長下達了指令。
所有機師退回學院調動星河之力能輻射處，輻射之外的地盤能遷徙的盡快遷徙，不能遷徙或來不及的全部放棄。
機師們正被殺的節節敗退。
很多已經戰敗心靈回歸。
此時得到撤退指令全都如蒙大赦。
一場巨流星云大戰就此落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