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妙
本就是計劃要出行，但一直沒確定下來。
這回王方平是真打算出去走走了，也確實是呆在啟陰山三四年久了也有心去看看，多年前但有心緒他都喜歡出去游覽大好河山，看看山川之壯麗和秀美，使自己內心不拘束于一處，視野開闊了心胸自然開闊，而鑒于西游世界各路神、佛、妖、鬼的復雜，這趟自覺實力還是足夠應付常規情況，遠比尋常第七階的浩瀚的法力，身上有先天金風這種連羅漢都能擊傷的大神通、手中有那位羅漢精煉仙器法寶，尋常的事情都是不懼。
至于更厲害的不是還有拜的老君嗎？
然后是同行者。
這趟出行除他之外還叫了蛟王。
這個世界是有氣數一說的。
蛟王毫無疑問是有氣數的，不然怎能靠自我摸索化形成蛟，更不用說上次東海得了他人手里只能作武器的相柳之牙，到他手中就成仙寶，還順帶激活他體內某種血脈拉動他修為達成跨越。
這樣的事放在普通修法、修行人中簡直是不可想象。
當然王方平自認氣數更大。
要不然怎能穿越？怎能得心頭白虎山君？如此快速一介凡人而為神君？
此行自己加上蛟王兩大氣數者出去也不知能撞到什么機緣。
另一位同行的是龍九。
龍九敖祥出身龍宮又愛鉆、研，對人間界四洲仙真、大神都有所了解，更通各種禮儀，近月知道要隨行后還特意回了龍宮一趟專門整理些東西出來，由他在能作向導拜訪仙真、大神時可禮數不缺，免得因為不懂而導致許多時候莫名其妙就得罪了人，憑空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最后也少不了大黑牛。
大黑牛可是個主角。
啟陰山能否搜羅到更多具天資的未來仙人全得靠他的天賦。
說起大黑牛的天賦，王方平幾次有心想搞清楚其中原理，誰知怎么看都是看不明白。
這個古典神話世界就是這樣，許多元氣這種變量構出來的神通很唯心，說不定我尋思就成了，完全搞不清楚什么其他原理，覺得或許是自己道行修為不夠，嘗試了幾次后他也就放棄了。
此事的副產品就是發現這頭牛可能修行路難以走通。
有所得也有所失。
上天賜予了大黑牛非凡能力卻也叫他修行缺乏天資，確切的說他極具天資卻反被他天賦非凡能力所限，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說不定往上修行輕而易舉。
奈何確實是解決不了。
王方平本意將他重點培養，最終也只能暫且放棄。
考慮到大黑牛實力有限，怕他在出行時萬一碰上什么戰斗被波及而亡故甚至魂飛魄散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就索性予了他第五階的神位權作事先酬功叫他也有些自保之力，關鍵時刻也更好發力加持能拉一把。
如此這般確定下來。
這日下午。
眾人準備好齊聚在啟陰山下。
“唉，有時候真羨慕老蛟你這種有修行天資的，只要踏入化形的境界，就是再丑也能整副好身姿、好面容。我可就慘了。”龍九子敖祥才見蛟王就湊過來滿臉艷羨。
看蛟王劍眉鷹目白色法衣長袍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狀，回見自己？
不具煉形妖王修為只憑血脈天賦變化形體，勉強化成了個湊活的人形卻怎么也收不住頭上雙角，就戴了個小帽加上一身青衣雖顯富貴，但站在蛟王身邊生生給襯成了個小廝樣。
“我還想生得好直接生在龍宮呢。”蛟王沒好氣道：“我苦修苦熬多少年才有現在？”
“哪像你龍九。”
“生來就是龍子龍孫，受享龍宮的富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用等就能有個龍君神位治水一方。”
說來這兩位本來關系不睦，但上回龍九贈了蛟王一把相柳之牙，讓蛟王憑得一把仙器，更叫他修為跨越得了三頭蛟龍妖身，加上龍九確實將他當成龍族的希望，兩者關系竟然好了起來。
沒事時也能這樣有說有笑、胡吹亂放。
王方平笑道：“龍九你現在修行還不晚。”
“好歹龍族出身，天生就有神通，有妖王一等的法力，基礎比大多數凡人法師、妖怪不知道強哪里去了，你若修行，元氣我也給你管夠如何？”
“神君。”“神君。”兩人各自行禮、起身。
龍九擺了擺手道：“我龍九還是算了吧。”
“我們龍族成也龍身，敗也龍身，要修行太難了，我們家老八天資不錯，熬了少說七八百年近千年才化開龍身。”
“我可不想這么熬。”
“還是為神來的輕松。”
“恩，神君我們這趟出去，準備先往哪里去？”
王方平心想這趟出行游訪和機緣是其一，然后就是帶著大黑牛搜羅人才，自當出啟陰府沿人煙繁盛處一站站掃過去，便道：“先去傲來國，然后玄羽、風后。”
“風后國往東五百里的漆云國有座三仙山。”
“三仙山？”龍九若有所思。
三仙山乃因鎮元大仙地仙法脈三位仙真治山、鎮壓造福一方而聞名東勝，漆云國因此而較他國繁盛的多，聯想啟陰山也如地仙法脈所治之山那般會自行生長。
神君這是去會地仙法脈的仙人？但聽著神君似與其并不熟？
思考間云頭已起。
三人一牛被一團云氣托載著往傲來國方向去。
沒得片刻已在傲來國城上空。
王方平按著收錄的法術使了個藏匿的法，也沒驚動任何，云就往城里落下了。
這倒是他第三次來這座城。
卻是有些感觸。
第一次是穿越后，被城隍神力嚇的不敢進城，連夜往荒野里躲，又見了城隍的陰兵掃蕩，只得挖了個很方得洞穴住了一晚，第二次來是找城隍問幽冥事，傲來城隍很是禮重招待了一番。
第三次來嘛。
“龍九，你去傲來城隍府與城隍打個招呼，就說本神君只是路過。”
“無須驚動其他或者興師動眾。”
“是。”龍九應了一聲自去城隍府。
旋及王方平給大黑牛施了個匿形的法，憑著這個法術加上黑牛奇特的近乎天人合一的天賦，足夠叫他在城里任意拉去而不虞被任何凡人發現。
然后便打發他去尋人。
若是尋到人就在神位輔助隨時收錄的“地圖”中標識一二，這樣整個城市十來萬人都清過一遍之后再就著標識一家家叫龍九去拜訪，也不用說太多，什么師傅求著收徒弟的現象絕不會有，傲來國人對神仙耳濡目染，自己或家中有人能當個法師的弟子，都是視作“一人成仙，雞犬升天”的大喜事。
只是有些奇怪。
一天下來老牛將傲來國城跑了個遍，竟然連一個有天資者都沒搜羅出來。
這叫王方平大失所望。
要知道在他心底任何一個有足夠天資者到得啟陰山得他先天元氣造就都是個未來的仙人種子。
啟陰山中近八萬凡人以及山君府的妖鬼中，大黑牛可是搜羅出了不少人，個中包含人類少年，也有本身已成法師的，山君府中不少神明都在其列，前鬼王麾下大將、蛟王麾下妖將等，數量是頗為可觀。
對比啟陰山。
王方平心想傲來國這座城乃東勝神州西邊比較繁華的城市，雖說近幾年受啟陰府的沖擊人口遷移出去不少，但仍是座常住十萬人口的大城，怎么著也能搜出幾十個有天資者吧。
結果就這個結果？
但大黑牛確實已經盡力。
最后蛟王道：“世間大多數凡物連元氣都幾乎接觸不到，只能被動打熬身體強壯氣血運用，也有部分凡物縱有氣數仍欠缺天資，得憑著貴人或者奇遇方能踏入修行之路，所以有天資能觸摸到元氣本身就是身具一定氣數吧。”
“少也沒什么奇怪的。”
王方平奇怪的問：“凡物能觸摸到元氣的如此之少，那這世間為何能有法力的妖竟有那么多？”
蛟王看了龍九一眼，笑道：“神君有所不知。”
“妖類成精非靠其天資，實乃是每逢六十一甲子中元，有太陰星君向整個世界灑下帝流漿，但凡草木、走獸得此月漿就能通了靈慧而成精怪。”
“此類精怪大多數能用元氣，卻也有天資、氣數之分，只有少數能有所成就。”
聽蛟王如此說王方平便明白了。
啟陰山中的“人、妖、鬼才”之所以數量頗多，妖、鬼中像玄焰、赤鬼那等鬼王前大將，本就是數百年間鬼中萬里挑一或者十萬里挑一，都是在過去數百年間實證了自身氣數與天資。
就拿玄焰老鬼來說。
哪個鬼天生就帶火性還能奇遇得與本命相合神火葫蘆的？
啟陰府陸續遷移到山下的凡人。
在這個見鬼的世界，能有機緣遷到生活不輸現代的啟陰府，豈不都是有福源、有氣數者？這些有福源、氣數者中最高的部分人有修行天資也就不奇怪了。
考慮到這些人多是自傲來、玄羽、風后等三國遷移而來。
王方平心想不會這三國有氣數天資者已經盡數自己遷到了啟陰山吧？
事實果然證明了這一點。
接下來一行人離了傲來國，接連去往玄羽、風后兩國都是一無所獲。
這叫王方平心中涌起一些不妙之感。
有天資者必有一定氣數，只是氣數是否悠長的問題，這些有氣數者多半會在天意、命運的安排下走上修法乃至修仙之路，漆云國有座三仙山那本地有氣數天資者何如？
帶著這股不妙的猜測。
幾天后王方平到達了位于三仙山下的漆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