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動
氣旋轟鳴，氣浪排空。
傲來國地面上往天上看，一個黑色小點在天上高速飛行。
這個黑點正是王方平。
這飛行的法門學自野里小都統，而今在他手里是比原版的要厲害的多了，金風摧運的呼風術只聚了個小氣旋的力量就能托的他高速飛行。
不得不說這種將群山踩在腳下、瞧著大地景物徐徐向后的感覺是極為爽快的。
尤其還不是借助器具而是憑自己的力量聚風，完全不擔心在上不著天、下懸千尺的情況下忽然飛機什么的出了問題整個連人帶機砸下去的絕望。
就是這速度尚且只能說過的去，氣漩沒全開的情況下也就是亞音速巡航，和猴王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不可比。
不過也有個優點就是氣旋不僅能自己飛還能大規模帶人，換成猴王似乎就不成，筋斗云的神通就故事描述來看更像是只個人能用的超高速遁術，要身上背個人就覺比山還重帶不起。
就這般。
沒用的多久，王方平已然到得傲來與玄羽交界處的上空。
這兩國的交界十分好認。
古來城、國之間的分界往往依形就勢、不是大山、就是大河又或者湖泊，傲來國和玄羽國的交界是數座險山之間夾著的一條深澗，高處看去就好像大地被人憑空劈了一刀，然后按住了往下拖，生生拖出了一條裂谷，而此地既以毒龍澗為名，自然內部有直連地下水的水淵一段，更有一條以蛇妖之身五百年的修為成就的蛟龍潛在裂谷下的深澗之中，嘯聚了無數水妖，卻正是傲來、玄羽兩國有名的毒蛟王。
找到了這條深澗，鎮壓毒蛟的老君觀就好找了。
凌空俯瞰兩國之間一條大道恰從澗上過，出的毒龍澗，旁側有座山上立了座道觀就是。
望著下方這道觀，王方平心里暗自往黑里尋思：毒蛟王明明能殺卻不殺只建個觀鎮在這里，時不時還能彰顯下妖王的存在感，老君觀為玄羽國鎮壓毒蛟王澤被蒼生功德就一直存在且不會被人遺忘。
老君那種層次的存在，香火什么的就那么個意思，有沒有都估計都無所謂，可下面的人估計需要的緊，另一個就是大家都需要的“影響力”吧。
又道是既還有需求，那就好說多了。
看準了老君觀，王方平按下風頭，直落在老君觀門外，然后準備依足禮數拜山。
“無量天尊！“
“來人可是啟陰山白山君？”
“什么？”才一落下，王方平便微吃了一驚，道觀門口站著個道士，看起來平平常常，沒有任何修為、法力，卻好似早就料到他會前來，直接就在道觀門口等，還叫破了他的現有名號。
這個名號分明是他就職山君位前，新收妖怪問起時才臨時起的。
不由仔細看了道士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就不同尋常了。
道士確實是個常人，沒任何特別的，靈魂之中卻有一道金符，看那金符氣機溝天連地，上之天庭、下通九幽、中連人間，氣機往來間是各類無窮神力的氣息。
頓時想起這老君觀觀主的傳聞。
兩國人都傳他擅長符箓之術：
一張靈符和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就能召喚天將、呼和天兵、請神喚靈、呼風喚雨無有不應。
這個道道不就是太上老君的人間代行嗎？
天地間三清位格乃是至高，老君賜予的金符在身，天兵天將各路神靈敢不應嗎？西游故事里車遲國的三位妖仙，憑符箓上天召來風雨雷天四位天神行風雨事，估計和這位差不多。
“無量天尊。”王方平回道：“正是白山君。”
道士點點頭笑道：“山君的來意老君已知之，特叫小道在此恭候。”說著自懷里拿出一卷布帛，交道王方平跟前：“此乃小道以請神扶鸞法代老君所書。”
“文中之意即老君之意。”
來意老君已知？
王方平心想到底是本方天地至高的幾位，確實是厲害，我才意動來抱大腿，人家提前就知道了，忙將布帛接過手中，直接打開一看。
這個動作卻叫道士眼皮一跳，老君的文字不該焚香沐浴擺好香案再看嗎？
心中暗自鄙視此無禮之徒。
“五百年后還因果？”打開布帛，王方平一愣。
這是老君之意？
五百年后還什么因果？什么意思？五百年后怎么還的哪個因果？
五百年后的這方天地的大事件怕就是那件事吧，故事里老君的勢力也是下去為難過取經小隊的，金角銀角？還有誰？頭上不鼻上上一個金剛圈無所不套的青牛？
好像車遲國三位大仙也是道家勢力？
不然符箓怎請的動風雨雷電四位大神吹風弄雨呢？不會叫自己去頂車遲國三仙的位吧？而既然讓我五百年后還因果，那就是保障我能正常活到五百年后？還的是只不整出大幺蛾子湊活著五百年平安的因果？
這樣子似乎是不錯？
但，不錯個屁，車遲國三位大仙也沒做什么惡事，相反還呼風喚雨有功于車遲國，只因驅趕奴役了和尚叫車遲國道教成了國教，然后為難了取經小隊一把，就都沒個好下場被猴子全整死了。
我才不想五百年跑車遲國去和猴子懟啊。
就是要懟也得繼續有人保，像是金角銀角那樣，關鍵時刻老君出面才行，且不說懟不懟的贏，就是懟的贏又如何？
蝎子精多么生猛，佛祖都能釘出個包，黃花觀主多么強？千眼金光射的猴子沒脾氣，結果呢？猴子會搬救兵，從天庭到西天，從天界各路正神到十八羅漢諸菩薩，總有一款救兵能叫你沒脾氣。
也就是老君坐下的青牛加金剛琢的組合所向無敵，打遍漫天仙佛無敵手，才使得猴子跑去佛祖那里，叫佛祖服了個軟說不得背后還得PY交易讓與老君些什么東西，著猴子去老君那才收了青牛。
這也是得老君穩穩站在背后才好，不穩在背后作靠山如來親自就下場了。
心中幾番心思卻叫王方平拿著布帛呆立半晌，也叫道士看的心理暗爽：叫你不識禮數。
“山君可還有他事？”暗爽了一番，道士笑著說。
這就是要送客趕人的意思了，意思便是，沒事便給我滾的遠遠的吧。
王方平收起布帛，心說五百年怎夠？
又想，老君五百年是什么回事？
難道老君認為我既是山君這等君位，所以可能不愿人下，偏又是太上無為不作勉強，就這樣簡單點來了公平交易、不拖不欠的等價交換？求保護就給保護，但要我五百年后去西游路上還？
別啊，偉大、至高、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太上老君。
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穿越前只是個普通人啊。
心下一狠：既是來抱大腿，是來求人的，何不求的更徹底一點，叫大腿抱的更持久穩定些？
沒錯，自己是未來潛力無限，但也得活到那一天啊，而且是抱老君的大腿又不是去求和尚，自己毫無心理障礙，穿越前為修行事那么多丹經道典白讀的？而且來時也不是沒做好準備。
便對道士拱手道：“道長，我此來卻還有些其他意思。”
好歹是能得老君吩咐接待的人物，道士自不會胡亂怠慢，心里不爽還是應話道：“哦？那山君的意思是？”
“實不相瞞。”王方平道：“自從接觸到道家經典，我一直就對老君萬分崇敬、仰慕。”
道士暗自搖頭。
老君的手書你直接打開就看，那等無禮舉動，也是崇敬、仰慕？不過，話雖如此，這位山君說不定確實不知禮數，所以直接打開也可能是迫不及待目睹老君真跡、發自天然的舉動？
只聽王方平繼續道：“是以之前才就得山君之位，就立刻到道長這里來了，想的是能否自道長這里得到一張老君與坐下青牛在南瞻部洲函谷關下講道的圖。”
“哦。”道士點點頭。
聽說其他大州和尚的廟里，信眾信的深了，都會請一尊佛像回家禮敬，好方便日日沐浴佛光，難道這位山君也是這樣？這份心是好的，可是老君函谷關下講道的圖，便是道士我也沒有也畫不出來啊。
看來只能很遺憾了。
心里尋思，是不是可以新制一張道像開光了讓帶回去，也好圓滿這位山君一番誠心誠意？
道士如此想著，便聽王方平繼續說話。
“然后回家照著圖樣將啟陰山主山和旁側一座小山，造成兩尊道像，主山老君像和副山青牛像正好成一副老君講道圖，到時候還請道長為兩尊像開光。”
“這樣我便可以日日沐浴老君仙光更好時常禮敬。”
“道長？道長？”王方平忽然發現道長臉色不對。
道士#￥#%￥#%￥#%（*）（&…（*。
“道長？”
道長臉色千變萬化開了個染色鋪。
“道長？”王方平小聲問道：“可是被我的誠意深深所打動？”
道長無語良久。
仰天長嘆。
終咬牙道：“被你的無恥打動了。”
“老道我也活了也快三百年，就從沒見過你這等不要面皮的人物，虧得你還是一方天生真君神圣之格，簡直是，簡直，唉…”說著，嘆了口氣，抬手凌空書符，調動神力牽云成絲，三兩下織出一張長長的布帛卷在一塊丟給王方平：“拿去！”
“你要的圖樣，布帛上都有。”
“開光的神力里邊也已備好，到時候你自以法力祭起此畫就是。”
“老道我就不去了。”說完，就不再多語，這下事情也完了，道士是真的想要趕人了，但這話卻不好說，便站在一旁等著王方平自己走人。
一旁王方平接過布帛打開一看，但件布帛上的圖案正是一副老君講道圖，心下大喜，心道：“等我回去將啟陰山主峰和副峰塑成此像再作開光，性命可就徹底有了保障。”
“我乃山君，山不滅，則我不滅。”
“在此世界中，試問有誰敢把開了光的老君像給打爆了？哈哈！”
好生將“五百年后還因果”和“老君講道圖”收好，王方平看了看道士，心想自己的實力和山體是否強大有關，也和山君所轄生物有關，而自己麾下幾乎所有妖怪都沒有正兒八經的修行法。
是不是借這個機會？恩哼。
便又對道士拱手道：“道長，我那山中盡是些妖魔鬼怪，得靠著我這位山君強行壓制才不會作惡，不知道能否從道長這里得到些道家經典和修行正法，我也好教化他們走上正路、修正法？”
“修行正法？”道士一聽就怒了：“你竟還想要修行正法？”
“然后拿給那些妖魔修煉？”
“你！你！你簡直無知。”
“修行正法是沒有的，不但我這里沒有，其他地方都沒有，就是有也不可妄傳，只能傳給有大氣數的至人，不逢至人不傳訣你不知道嗎？否則必然大減氣數、有大劫數臨身。”
又道：“天下仙真和正神都是有數的，就連老道我還在積功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夠了，才有機會換得仙緣好轉生修行成仙呢，說不定這輩子都不夠下輩子繼續，你說想修正法成個仙有多難？”
“去吧，現在你可以速速離去了。”
哦，聽著道士之言，王方平恍然大悟。
“多謝道長指點。”
見的王方平遠去，道士心情才作平復，心道：“這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講道圖，便是我侍奉了幾百年，都沒一張啊。”
“這實在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