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警醒
“八百八十五，九百啦，九百三十！”
“破一千了，太快了。”
“一千三？一千八？兩千五…”
“要三千了。”
“三千了還在往上？”
“三千五了。”
山崖宅院。
王方平猛的深吸一口氣，身上隱約浮現出一個猛虎的形象，身上斂著的氣勢陡然爆開。
“吼”的一聲虎嘯。
剎時間一股無邊的神威伴隨聲浪洶涌而出。
山林在這一刻的時間仿佛被凝住，除了虎嘯聲浪的傳播再聽不到其他響動，所有活著的生物不論大小都被震懾的匍匐在地，天上飛鳥的翅膀一停就往下摔落。
大總管和正在忙活的白金鬼使們戰戰兢兢停下了動作。
而后，磅礴的氣勢驟然一斂。
一切又開始陸續復歸原狀。
王方平隨手捏了捏。
心念過處心頭山君加持而來的力量簡直是山崩海嘯，只覺得一座小山在面前，都能夠輕易的搬起來，這完全不是什么力量增長的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真實不虛。
太強大了。
強大到有些不可思議。
事實上自陸續封出十一個小都統后，山君職內融入的“氣柱”數量就逐步開始了攀升，而攀升的速度是越來越快，這也導致山君很直觀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時刻都處在一種狂飆突進之中。
幾乎還沒適應上一刻的力量增長，下一輪的瘋狂提升又自開始，終于山君神位那道金色“氣柱”凝煉到一定程度，量變引發了大規模的質變、力量的升華。
王方平感知自身力量與法力，短短時間內，自己已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試想野里小都統僅十個單位白金鬼使“氣柱”支撐的力量回向加持，加上幾十個白金鬼使組成戰陣，就能降妖伏魔、橫掃一方，而他這時拋開此前原有麾下都足足三千五百多單位的“氣柱”支撐。
這是個怎樣的概念。
這時便終于明白這個世界強大的仙神到底是意味著什么了，他這還都只是得了山君神職收攏了些妖魔尚未就職登位呢，放到整個西游世界還什么都不是，就已然將整個凡人世界徹徹底底的拋開。
一陣欣喜和心安也自油然。
只是這份心安和欣喜并沒能持續多久，王方平就從中清醒，這個世界可是西游世界啊，這點能力碰上小妖什么的自是無礙，但真的足以自保、能叫人心安了嗎？稍稍一想就是遠遠不夠啊。
現在還遠不是能夠心安之時。
心中一警醒。
他就覺得有些不對。
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一直都是持著一份警惕面對著一切，但這兩日似乎心態發生了些變化，因著修為、力量的提升也追求更高、更快的提升，竟是有些得意忘形。
他自己本人倒是沒做什么大動作，但諸般手段之下，野里都統和其他都統要給弄到現在三千五的標準氣柱支撐，估計已經把傲來國的妖鬼掀的雞飛狗跳。
這些妖、鬼好像都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小都統們統著上百白金鬼使就能料理了，可誰知這群妖鬼之類會不會有個是什么老怪的徒子徒孫？然后打了小，引出老再一連串？
這么大的動靜和聲勢又會不會引起其他老怪的注意？
野里都統那份傲來國和周邊勢力的呈報？
傲來國北邊啟陰山鬼王？與玄羽國交界毒龍澗的毒蛟王？群山中建立了狗國的赤犬王？還有傲來國本地的城隍？東海臨川江巡河夜叉府？還有什么老君觀？
這些勢力會如何看待他？
太多未知因素了。
只要有一個未知因素爆發或許就可能將自己帶入萬劫不復。
這些就像冬日里的一盆冰水，直從頭上潑下，生生將他從得到強大力量的興奮中澆醒。
他猛的個起身：“不行，這傲來國不能呆了。”
“趁著這些勢力沒反應過來。”
“我趕快收了這一波就溜？”
然而又想就這么溜了會不會太沒面子？心里另一個聲音：“小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你王方平一個穿越者，才來這個世界幾天？你有個毛的面子？得了個神位就把自己當盤菜啦？”
“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法？”
“要不繼續快速提升實力？”旋及王方平搖頭否定。
他此番提升的這么快是因為傲來國這邊妖鬼多，是傲來國中低等妖鬼勢力許多年的積累，玄羽、風后那邊明顯沒這么多，去往那邊的小都統獲取功德的速度明顯慢的許多。
也就是說這就是一錘子買賣，錘完這一波就沒了下一波。
豁然，王方平看向北方。
北方的那位啟陰山鬼王？
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實力是否足夠？
如果足夠能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錘以雷霆一擊，直接掃除鬼王而代之？而擊敗鬼王之后正式就得啟陰山君之位，實力想來在傲來國立足就不成問題了。
問題是到底夠不夠？而只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有種想要出口成臟的沖動。
這個破世界和修仙世界完全不同，完全沒個實力、境界的統一標準，妖怪里稱呼全是亂七八糟各種小妖、妖頭狗屁大小妖王漫天飛，就昨晚那只老虎也敢稱南山大王感覺像個大妖王，結果野里都統隨便就擊敗了，野里都統這些法師也沒個系統的認知，滿腦子就小妖怪和成了氣候的妖怪之分。
這種情況叫王方平怎么界定自己的實力？
思考了一會。
王方平心想與其在此胡亂猜想不如親眼去看看？
事實上他原本就有相類計劃，畢竟遲早要與鬼王做一場，只是想不到自身實力提升的這么快。
那么就去吧。
去看看啟陰鬼王的法力、力量、鬼域？
如果啟陰鬼王實力不如現在的自己就想法找機會解決掉？如果實力強大不好對付，也拉著現有基業遠走他鄉？等到實力再足些再來會啟陰鬼王就職山君位了。
“就這么定了。”
王方平是個行動派，心中覺得事態又頗緊急，心中計議一定就透過神位輔助與大總管招呼了一聲，左右只是去觀察便一個白金鬼使都不帶，只一個人悄然上路沒帶起任何聲勢。
這時整個傲來國和周邊各路勢力都被小都統和白金鬼使們吸引著。
他這一路不作飛行僅在山林間高速竄行飛縱沒有驚動任何，憑他現行速度就是斂息潛行，數百里路程也是輕易，便沒過多久啟陰山已是在望了，而離啟陰山越近便越是覺察到一股親切之意。
等到近處他心頭更是一喜。
山君職相關的山是啟陰山，此時便是還尚未登位正式就職，到得啟陰山就已覺種種便利，最大得便利是氣息，身處此山地界王方平發現自身氣息竟與啟陰山完全可以一體，使得他原本斂息藏行的能力更高一等。
這簡直是天助。
立刻就想要上山，但在臨入山時，王方平微微皺眉。
眼前這啟陰山幾乎就是座荒山，山上沒蒼天大樹，也沒什么橫生的亂石怪石，往山上去幾乎沒有什么可供遮擋處，偏偏此時啟陰山似是十分熱鬧，山下聚集了數十上百強弱不等的妖怪。
這種情勢下若是上山？
自己氣息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但會被這些妖怪直接肉眼看到。
這該怎么辦？
透過大氣流動強感知之下，知道這些妖怪幾乎都是從野里和其他小都統手里逃出來的，就連昨晚那個給他留下了印象的“本家”沒多強卻口胡“南山大王”的老虎也在。
頓感有些無語。
心說這是不是把自己坑了？
剛準備是不是要想個什么辦法，旁邊好像有什么聲音？連忙轉頭往聲音來源處看。
一顆碩大的牛頭和兩只無辜的眼睛。
是一頭黑牛妖？
王方平直被嚇了一跳，這什么情況？他可是對自己的斂息潛行能力，對自己借助大氣進行感知的能力相當自信的，沒成想竟被個妖怪摸到了自己身邊？
“嘿嘿嘿。”這時黑牛的牛頭說話了，嘿嘿憨厚笑了兩聲。
他努力想要說些什么，身體卻開始打哆嗦：“誒喲，那個，老牛~老牛我，老牛我~我只是過來尿個尿啊，什么，什么都沒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啊。”說到后面，眼淚都掉了下來。
“大王饒命啊。”竟是直接跪地求饒。
王方平深深看了黑牛一眼。
這黑牛看著只是頭很壯的牛，身上氣息卻奇怪的緊，差不多無時無刻不在和周圍環境交換、調整著氣息，不看他巨大的身形，行動起來卻是無聲無息，很有種“天人合一”的感覺，開了法眼看更覺得更不一般。
這時心頭山君王字紋樣一動。
“馭獸？”王方平笑了起來。
但凡成了氣候的猛虎多有駕馭倀鬼之能，是故世間多有為虎作倀的傳說，而猛虎卻還有山君獸王之稱啊，和駕馭倀鬼的神通一樣，馭獸之能也是先天而來，笑呵呵的直接自王字紋中調出一枚類似倀鬼印記的神印，湊近了大黑牛往他頭上一拍。
大黑牛似乎第一眼就知道他的厲害，甚或可能有能力看到背后的本相，竟沒任何反抗更不逃跑低頭直接認命。
只臉上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去。”王方平指了指。
“去把那些妖怪什么的，一個個都給我哄過來。”
“等都給他們打上了獸王印。”
“老牛你就是他們的頭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