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朦朧,在有些夢幻迷蒙的視野中,川流時再次看到了那個小小的木屋。
那個跟炭治郎與自己長相有七八分類似的男人。
此時的季節是初春,炭吉正在門口,打理著自己養的一些撿漏盆栽。
而他的妻子,朱彌子,正陪著名為小堇的女童玩耍。
小堇之前還是在襁褓中的嬰兒,但現在已經像是幼鬼形態的禰豆子一般大了,看起來是兩歲多,接近三歲,扎著羊角辮,小臉紅撲撲的。
正在咿咿呀呀的邁著小短腿,笨拙的追著滿臉笑容的朱彌子。
一家人其樂融融。
周圍放置著一圈綠色盆栽的小木屋,也顯得異常溫馨。
看起來還是接著上次兩年后的夢。
不知為何,川流時再次來到了那個名為炭吉的先祖的夢中。
他有些詫異。
“上次睡覺,做了這個夢,感覺是炭吉先祖想要告訴我什么,不過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是這次依舊來到相同的夢里.就不是巧合了。”
川流時沉下心神,靜靜觀察著夢境的發展。
炭吉彎著腰身,有些心疼的撫摸著一朵折了枝盆栽。
“小堇,是不是你干的!”
跑到妻子旁邊,炭吉氣呼呼的輕捏著小堇胖嘟嘟的臉頰。
小堇似乎沒看出老爸的意思,小手一張,拿出一朵小花,笑嘻嘻的插在炭吉的額頭邊上,然后拍著小手,臉色雀躍。
炭吉無奈,看了眼在偷笑的妻子。
“真美呢,像是待嫁少女一樣。”朱彌子掩嘴輕笑。
本以為丈夫會羞惱的朱彌子,卻發現炭吉表情一怔,然后轉過身體,看向下山的小路方向。
他的表情,從剛才的無奈變得有些欣喜,隨后是遲疑,而后惆悵。
朱彌子好奇道:“怎么了?”
小堇也抬起頭,學著朱彌子的模樣,大眼睛撲閃著。
炭吉轉過頭,語氣復雜道:“我聞到了緣一的味道,他來了。”
朱彌子先是一愣,然后開心道:“是他啊,很久沒見了。”看著炭吉的表情,朱彌子頓了頓,奇怪道:“不過你看起來好像不開心啊。”
炭吉盯著小路方向,搖了搖頭。
“不是不開心,是緣一身上的氣味,讓我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的臉上,帶滿了擔憂。
處于旁觀視角的川流時,則是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原來自己和炭治郎那能堪稱外掛的嗅覺,是遺傳得來的。
不過父親為什么沒有?
不也許有只是沒主動說過而已。
炭吉能聞到人情緒的氣味。
在繼國緣一還沒現身的時候,他已經在這位老友身上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是炭吉從未聞到過的一種十分悲涼的氣味。
他的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
“炭吉好久不見。”
額邊帶著火紅色斑紋的繼國緣一,身影由遠及近,而后對炭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繼國緣一看了眼小堇有些感慨。
“上次見面小堇還在襁褓之中,現在已經會走路了。”
炭吉揉了揉臉,將擔憂隱藏下來迎了過去。
“是啊都兩年了你怎么現在才來看我,是不是有其他好友把我給忘了。”
張開雙臂炭吉深深的擁抱了一下繼國緣一然后放開笑罵一聲。
繼國緣一微微一怔然后輕嘆一聲道:“怎么會,我只是最近經歷的太多,一直沒有空閑..”
這一聲輕嘆,滿是滄桑惆悵,里面包含著太多的情緒。
而且,繼國緣一的精氣神,似乎都隨著這聲嘆息而消弭,整個人有些萎靡。
炭吉眼角有些發酸。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繼國緣一。
在他眼中,繼國緣一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
他遭遇了什么,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而好友在遇到困境時,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炭吉握緊了雙手。
他深吸了口氣,放松下來,然后笑著招手。
“知道了知道了,來屋里吧。”
朱彌子在陪小堇在外玩,沒打擾兩人。
到了屋內后,兩人相對坐下,炭吉仔細觀察著繼國緣一的表情,試探性問道:“我跟家人一直在山上,都快跟外面的世界脫軌了,你在外面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嗎?說來聽聽。”
繼國緣一有些沉默,然后直視著炭吉。
一雙淡然的眸子,似乎看穿了炭吉的想法。
炭吉撓撓頭,訕笑道:“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也沒有太想知道。”
沒有回應,房間內一時間有些平靜。
過了十幾息的時間后,繼國緣一扭過頭,垂下眼眸。
“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如何說起。”
他低頭看著土黃色的木板,怔怔出神。
此時繼國緣一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無敵的氣息氣質,有的只是悲涼和抑郁。
炭吉在旁邊,張了張嘴,想出言安慰,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繼國緣一的經歷,不知道繼國緣一為何這樣,自然是無能為力。
未經他人苦,怎么說得出安慰的話?
川流時默默的觀察著一切,情緒被繼國緣一的氣息影響到了,心里異常的壓抑。
不過幾秒后陡然驚醒,眼中充滿忌憚。
就算是面對鬼舞辻,川流時也有把握過幾招。
但是繼國緣一這個人,川流時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也看不透。
他根本就不像是人類,僅僅是自身的情緒變化,都能夠影響到川流時這般心地剛硬的人。
一呼一吸中,都仿佛融入在這片天地中。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男人的事跡。川流時只會把他當成一個無害的普通人,生不出一點兒的防備之心。
“真的就是天生就如此強大嗎?真是可怕的家伙。”
川流時緊緊盯著繼國緣一,想要將其看穿,卻始終只能覺得他深不可測。
就在這時,繼國緣一眉頭微皺,抬起頭,陡然看向川流時的方向。
眸中沒有什么感情,但是凌厲的讓人眼睛發痛。
但是一股子被死神盯上的感覺,瞬息之間籠罩了川流時渾身上下。
這一剎那,思維都僵硬了,川流時脊背發涼,像是弱小時被最兇猛的野獸盯上一般。
他只覺得身上汗毛炸起,全身細胞都瘋狂尖叫,讓他遠離小心眼前得人。
就在川流時咬著牙,打算強行醒來的時候,繼國緣一再次垂眸,收回了雪亮的凌厲目光。
炭吉看出了繼國緣一的異常,趕緊問道:“是發現什么了嗎?”
搖搖頭,繼國緣一若有所思道:“沒什么,也許只是錯覺。”
他沒有再低頭不語,而是看著炭吉,有些突然道:“我知道該如何說起我的經歷了,還想要聽嗎?”
圓圓的娃娃臉上露出驚訝情緒,而后連連點頭。
炭吉小雞啄米般道:“聽聽聽,當然要聽了。”
對這個摯友,他想要更了解一些。
先祖興奮高興,但是在旁邊,川流時卻只覺得渾身發寒。
因為在他的感覺中,繼國緣一的視線,隱隱約約的還在自己身上環繞著充滿了審視的意味。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