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幅童磨外表的掩護,川流時沒有好擔心的,徑直朝著蓮花鎮走了過去,他人隨后跟隨。
果不其然,在走了大約百米,距離蓮花鎮還有一小段距離后,旁邊的林中大樹上樹葉熙熙桑桑地動了起來。
兩個身形矯健的年輕人跳了下來,正要攔住川流時他們,但是看到川流時長相后都是身體一震,慌忙跪伏在地。
言語中滿是狂熱信徒見到神靈般的崇敬憧憬。
“教主大人!”
“能得見您的尊顏,真是上蒼垂憐,三生有幸!”
兩人只在墻上被供奉的人像畫中見過童磨的樣子,今天親眼所見,激動的甚至留下了眼淚,二話不說就是舔。
川流時尋思著,這童磨過的就是個土皇帝的好日子啊,地位可比神靈,怪不得一直經營著這里。
他想了想,這些邪教蠱惑人心的手段當真是可怕,就像前世的某國,哪怕知識教育相對普遍,依舊有眾多知識分子社會精英信邪教,世界危機在前,還能召開超過萬人的大型信徒集會,讓信徒們不要命的聚集在一起,偏偏所有人都照做了。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堪稱恐怖。
川流時毫不懷疑,他命令兩人赴死的話,這兩人會感激涕零面帶微笑的迎接死亡,畢竟萬世極樂教的教義就是死者永生,永享極樂。
若不是有規定不能自殺,自殺者墮入深淵,可能大部分信徒就會選擇自我了斷,去尋那虛無縹緲不知真假的極樂了。
“起來吧,回去你們的崗位。”
兩人一步三回頭,動作輕柔不敢有冒犯的意思,恭恭敬敬地繼續隱藏了起來。
這時,蝴蝶忍歪頭小聲提問道:“鬼舞辻無慘知道童磨已經死了,你這樣大搖大擺的回去,消息一走漏,他會知道有人假扮童磨吧。”
“而且你用童磨的樣子騙過他,可能會被他尋過來,挺危險的。”
“到時候拆穿你,這地方也沒法呆了。”
她考量的還不少,思路謹慎。
川流時點點頭,道:“的確,但是我就是這樣堂而皇之地告訴他,我在這里,等你過來。”
“正常的話的確該躲避,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讓鬼舞辻無慘自己心生疑慮,況且他本就謹慎到了偏執,不可能來這里。”
“這么明顯的陷阱,他不可能來踩。”
“而且你小看了童磨在這里的地位,那真是被當成唯一真神化身來對待,鬼舞辻無慘來了也動搖不了這個地位。”
川流時來這里的目的,不過是找地方安頓珠世等人,很快就會離開。
而且萬世極樂教是屬于童磨的所有物,所有人以童磨,也就是如今的川流時馬首是瞻,鬼舞辻無慘不曾干涉分毫,他也不屑干涉。
他打算利用這個邪教,作為探查消息收集情報的利器,甚至可以請來鬼殺隊的培育師,將這些人培養成劍士。
視死如歸,向死而生的狂熱劍士,鬼怕是十分不愿意見到。
這點需要看鬼殺隊那邊的意思,抽空要去一趟。
邊走,走過了泥土小路,幾人走到了一座由磚石堆砌而成的石橋上,底下是清澈水流,偶爾可見幾條顏色各異的鯉魚,一甩尾,濺起幾朵亮晶晶的剔透水花。
河旁不少生長有鮮艷奪目,綻放盛開的白蓮,大小不一,不過都開的十分美麗,品相很好,想必是鎮子的名稱來源。
北條茶寺突然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邪教?”
“如果是你的話,有能力將其解散吧,甚至可以讓這些人恢復正常的生活。”
川流時看了眼橋底的游過的一條銀鱗魚兒,搖頭不語,似乎猜到了答案,北條茶寺沒追問,平緩地走著,小心不震醒背上的小女孩。
同時,蝴蝶忍若有所思的看了川流時一眼,欲言又止,川流時眼神澄澈,與其對視一眼,沒解釋。
解散萬世極樂教,川流時能做到,但是他沒這個意愿。
任其發展吧,且不說在信徒腦中根深蒂固的教義能否忘卻,萬世極樂教是個很好用的工具。
而且外人覺得信徒們很可憐,川流時倒是覺得這些人挺無憂無慮的,什么事都跟著教義走,像個機械地提線木偶,也不用面對殘酷或黑暗的現實,說不定自覺挺幸福的。
這里面的人,等滅掉鬼舞辻無慘,再考慮怎么幫助他們吧,多半是無可奈何,強行解散罷了。
倒不如,為人類出份力,為他出份力。
也許有違人道主義精神,不過只要對局勢有利,川流時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進去蓮花鎮后,川流時面無表情,七彩瞳孔中不含任何感情,高高在上,似乎又憐憫世人。
這就是童磨在教中的模樣,沒有令人發膩的笑容,而是像現世神靈,引來追捧屬實正常。
蓮花鎮中有很多人,這里的人普遍起的早,六點,正是人們起來勞動工作的時候,人來人往。
他們見到川流時,紛紛神情感動,感到神恩垂憐一般。
童磨雖然住在蓮花鎮,但是都坐鎮在自己的教會中庭,極少出面,有事情只是吩咐跟隨在身邊的旁人去做。
此次,川流時拋頭露面,沒有默默回來,有他的原因,這個邪教,川流時要讓它運作起來,成為斬鬼的利器。
眼下的景象,川流時在記憶中已經了解了,但是蝴蝶忍等人都倍感驚奇。
拋開那股狂熱信仰不談,在他們沒看到川流時的時候,或者在與鄰居和諧的交談,或者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準備外出勞作…與眾人想象的,陰森邪惡冰冷駭人的邪教截然不同。
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川流時低聲道:“起初我也很震驚,他們真的活的很開心。”
“哪怕你我都知道這是個邪教,鼓吹死亡更是反人類的行為。”
事實,就是這樣,有些矛盾,有些荒誕。
一路上的跪拜朝圣后,川流時來到了萬世極樂教的真正所在地。
這里是蓮花鎮的最中央,原先所有的房屋被拆除,外側的房屋圍成了一個圓形。
而中間,是恍若大型宮殿的一座木質塔式建筑。
教會前放置有一座五米高大的童磨雕塑,他微微低頭俯視著大地,手中捧著厚重的書籍,由各種寶石裝飾雕琢的眼眸,當真有種神圣且令人信服的意味。
現在還有不少人沒注意到川流時,而是跪在雕塑面前,雙手合十低頭禱告,口中念念有詞,不知說些什么。
大概是在訴諸他們的罪惡,尋找心靈上的解脫吧。
沒有驚擾到這些異常專注的人,川流時等人來到了富麗堂皇的教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