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的手段還是有一點用的,北條茶寺的反偵查能力很強,他靠近鐮倉畫室的瞬間,就感到十幾股充滿不懷好意的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
鐮倉畫室街道對面的醉漢,街角處衣著華美的女子,店邊閑聊的路人……都是鬼,而且時刻注視著這里。
珠世揶揄一笑,道:“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道這個麗是否漂亮,北條先生會不會反而被其迷到呢?”
北條茶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珠世,然后認真道:“你想什么呢,我穿上女裝比這世間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子都好看,對女人怎么會有興趣?”
看到北條茶寺面不改色,理所當然的樣子,珠世實在忍不住噗嗤一笑。
察覺到北條茶寺的目光,珠世急忙掩嘴憋住,微咳一聲然后正色道:“那北條先生真不是普通人呢。”
“珠世佩服佩服。”
第二日清晨,微弱的陽光升起,與山林中小鎮的寂靜不同,淺草城中已經有許多小店開張,街邊不少賣早餐的開始吆喝著,顯得比較熱鬧。
北條茶寺頭上帶著一個長沿寬帽,微微低頭,寬大帽檐就遮住了他的樣貌,省的引人注目。
而且在手上還帶著黑色橡膠手套,總之把自己穿的嚴嚴實實,沒有露出一點皮肉。
鬼這種生物,其實愿意的話完全可以穿個大斗篷在白日下出現,只要不是被太陽直接照射問題就不大。
不過一般的鬼對日光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懼厭惡,不敢現身,萬一護身的衣服破了怎么辦?
由于夜間的鐮倉畫室滿是鬼物監視,北條茶寺只好冒險在白天出沒。
“來碗烏冬面嗎?”
一個光頭大叔,在锃亮的腦門上綁著一根白色繩帶,笑呵呵的沖北條茶寺問道。
北條茶寺微微搖頭,然后腳步平緩,慢悠悠的走著,一點也不著急。
他像是來自外界的旅人,在淺草城中散著步,沒有徑直走進鐮倉畫室,而是漫無目的的繞了三四圈才往鐮倉畫室走去。
“又要犧牲我的美色了…”
北條茶寺再次幽幽一嘆,朝著目的地走去。
很快地,他來到了淺草城中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旁邊滿是四五層樓高的豪華樓房。
而鐮倉畫室就開在這里,想必也不是為了錢,應該是興趣使然。
北條茶寺捏了捏自己的臉,露出一個完美璀璨的笑容,踏入了鐮倉畫室之中。
這是一個裝修風格比較溫馨愜意的小店,像是灑了一些空氣清新劑般,彌漫著微弱似有似無的清香。
而兩側的白色墻壁上懸掛著許多的畫,有的已經裝潢釘好,有的只是紙張卷成筒狀。
“你好,有什么能幫到你嗎?”
溫婉好聽的聲音傳入北條茶寺雙耳,他隨手取下帽子看了過去,發現畫室的主人,麗,看到了他過來,于是靠近詢問。
麗,淡灰色的瞳孔,卷起的長發,帶著白色珍珠耳墜而且衣服做工一看都是頂級,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子。
在北條茶寺抬頭之后,麗的眼中露出驚訝與欣賞之色,道:“原來是北條先生,怎么又來我這里了?”
北條茶寺微微一笑,用充滿磁性的嗓音道:“只是昨日看上了一幅畫沒有帶錢,所以今天又過來了。”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且磁性好聽,而且面目英俊,輕而易舉的就贏得了麗的好感。
麗的目光在北條茶寺臉上流轉了幾遍,道:“那不知是哪幅畫?”
北條茶寺轉身一指,嘴角上揚道:“這一幅。”
麗轉頭一看,然后臉頰上浮起一朵紅暈,不好意思道:“這個…是非賣品。”
北條茶寺所指的那幅畫,畫的是一位裙擺飛揚,歡笑著正在追逐櫻花的女子,而這女子正是麗的模樣。
北條茶寺微微一嘆,道:“好吧,當真不能賣嗎?我很喜歡。”
麗笑了笑,笑容里有幸福色彩,道:“嗯,這是我愛人為我畫的,所以不賣。”
說實話,北條茶寺已經功力全開,一言一行都在散發著自己的魅力,說話的語氣節奏也都在刻意控制,平時是百試不爽。
但是這次他有些失望了,這個麗似乎不為所動,只是對他有一些好感而已。
北條茶寺不知道,麗的愛人月彥,也是一位美男子,雖然比他稍微不如,可也差不了多少,所以麗的抵抗力比較強,沒那么容易犯花癡。
“得換個策略了…”
北條茶寺驚訝道:“沒想到麗小姐已經嫁人了,你看起來還很青春靚麗呢。”
“不過我的確沒認出這幅畫的女子是麗小姐你本人,無意冒犯。”
畫中女子與麗的樣貌有八分相似,但是神態有很大的不同,北條茶寺覺得這是個突破點。
麗雖然看似正常,但是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眉宇之間有許多迷茫之色。
麗臉色微變,道:“真的認不出來嗎?我看著很像。”
北條茶寺上下打量著麗,把麗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后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明白了。”
“這幅畫上的你,言笑晏晏,看起來是十分陽光歡樂。”
“但是麗小姐你在我眼中卻是眉宇緊鎖,像是有許多心事一般,總體上顯得憂郁。”
“所以我第一時間沒認出來吧。”
這話一出,直接打破了麗的笑容偽裝。
她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露出迷茫之色,然后輕聲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北條先生的眼神這么敏銳。”
北條茶寺順勢問道:“這么說,麗小姐你真的有難以處理的心事?”
麗苦笑一聲,臉色看起來竟然有些凄涼,道:“的確,我現在很迷茫。”
北條茶寺趁熱打鐵,道:“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一說,許多心事說出來會感覺好很多。”
“而且我只是位陌生人,你不用擔心。”
人有心事,反而不愿意跟身旁相熟的人訴說,但是對一位素不相識的人,卻有大概率會放下戒心,尤其是北條茶寺的外貌已經贏得好感。
麗略微猶豫,但這心事的確積壓許久令她難受,而且北條茶寺一臉真摯模樣,英俊的外貌很有迷惑度。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給北條茶寺倒了一杯茶水,道:“我感覺自己好像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
“而且最近時常做噩夢,夢到我的愛人換了人,夢到了很血腥的事情。”
“………”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