錆兔的刀,并沒有比炭治郎快上多少。
但是總有一種凌厲之感,讓炭治郎難以抵擋。
水呼劍型變化多端,此刻錆兔使出的水呼,攻擊時像是狂暴瀑布一般,攜帶著澎湃的力量傾瀉而下。
防御時如同平靜湖面,炭治郎的攻擊難以濺起一絲浪花。
炭治郎的處境很艱難,因為他本來身體就很疲憊,而且他放棄使用水呼,只用領悟的兩式火呼劍型,變化太少。
“炭治郎,如果你就是這種程度,那你必然會死。”
錆兔轉身斬擊,身體旋轉帶動刀刃斬向炭治郎。
而炭治郎后仰避開,感覺喉嚨一陣涼意,錆兔的刀貼著炭治郎的咽喉擦過。
胸膛劇烈起伏,炭治郎在錆兔的攻勢中像是海中搖曳的孤舟,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
而錆兔步步緊逼,攻勢愈發激烈。
他要逼炭治郎,不到生死關頭,很難讓炭治郎釋放全部潛力。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轉!”
水呼第十型,最終威力最強的一種劍型,能夠在不停地斬擊中一步步增強力量,破壞力很大。
錆兔以自身為軸心橫刀斬擊,像是水龍卷一般呼嘯而來。
炭治郎將刀豎立而起,雙臂顫抖著擋下了這一刀。
雖然擋下了,但是他的心里一點也不樂觀,炭治郎也學過水呼劍型,而這第十型他也是勉強掌握,不如錆兔一般得心應手。
他明白生生流轉是越發強大的劍型,第一刀只是開始。
第二刀,第三刀…
狂風暴雨一般的斬擊,并且愈發沉重凌厲。
“第九刀了,第十刀將會把所有力量收攏,一定擋不下來…刀會斷。”
正如炭治郎所料,出了第九刀之后,錆兔后躍一步,但這不是后退放水,而是如同拳擊,收拳只是為了更狂暴的下一拳。
果然,錆兔猛的踏地,地面出現如蛛網一般的裂痕,隨后狂暴氣息全部涌入他手中的刀,沉寂無聲而又危險。
“炭治郎!是生是死要看你自己!”
像是平地驚雷一般,一道明亮的刀光瞬間充斥了炭治郎的眼瞳之中,
他的腦海中在這一刻浮現出各種阻擋之法,可最終的結果都是自己刀斷人亡。
“不行,我不能死,哥哥和禰豆子會傷心,我不能死!”
“思考,思考,一定有方法!”
炭治郎的性格,讓錆兔出乎意料,一般人面對死亡,會恐懼會發狠,會孤注一擲。
但是炭治郎不一樣,已經隱約嗅到了死亡氣息的炭治郎反而愈發冷靜。
錆兔看炭治郎雖然牙關緊咬,但是目光中絲毫沒有將自己當成生死大敵的意思,只感覺有些失望。
看來炭治郎擋不住。
但這場戰斗只是臆想,他一個靈魂也無法真的殺掉炭治郎。
不管結果如何,錆兔準備消失了。
這樣下去的話,短時間內炭治郎無法斬斷這磐石,不過這樣也好,不用去與鬼戰斗,會輕松一些。
而炭治郎想到無數方法,又一一否決。
就在兩者互相進去到對方攻擊范圍之后,炭治郎猛然抬頭,雙目爆發出璀璨光亮。
“為何我要擋?”
“已經蓄勢成功的生生流轉,以我現在的水平不可能擋下來。”
“進攻!更快的進攻,搶先一步攻擊到錆兔!”
在生死存亡之際,炭治郎感覺自己的思維變快了無數倍,他能看到錆兔眼中的失望,自己斬向自己脖頸的銳利刀鋒。
同時,各種感知也在飛速放大。
尤其是他本就超級強悍的嗅覺。
這一刻,炭治郎嗅到了空氣中的無數隱藏絲線,這些絲線互相纏繞著,密密麻麻不知頭緒。
這些絲線散發著各種氣味,充斥在炭治郎的鼻翼之中。
但是有一根線的味道,尤其特殊。
它散發著如同槐樹花般的清香,在無數氣味中顯得輕淡,但是卻令人難以忘懷。
在找到這根線的瞬間,其他的絲線再次回歸于虛無之中,只有這根半透明的線還存在于炭治郎的眼中。
這根線,一端連接著炭治郎的刀刃,另一段則是在錆兔身上。
“空隙之線!”
這是炭治郎的獨特能力,本來就時靈時不靈。
當初他通過鱗瀧左近次的下山考核,也是通過空隙之線洞悉躲過了許多的陷阱攻擊。
但是現在,炭治郎覺得自己可以算是勉強掌握了空隙之線。
而順著空隙之線的痕跡進行斬擊,再輕飄飄的攻擊也會變得致命。
因為這根線連接的是對方的破綻。
“斬!”
錆兔與炭治郎的刀同時斬向對方。
“咔!”
兩人交錯而過,出現在對方的背后。
炭治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錆兔師兄,結束了。”
炭治郎的刀,順著空隙之線以最短最有效的角度,更快的掠過了錆兔。
而此刻的錆兔,刀還沒有斬落,他停下了攻擊。
錆兔沉默了一會,然后道:“炭治郎,你比我想象中做的還要好。”
炭治郎在最后一刻,收了刀。
刀鋒沒有斬殺錆兔,只是自上而下斬過了他的面具。
祛災狐面中間,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痕,咔嚓一聲裂成兩半。
錆兔沒有阻止,任由其緩緩掉落在地。
他轉身,對炭治郎溫和笑道:“炭治郎,你比我優秀,比我們都優秀。”
“一定一定能通過最終試煉。”
而炭治郎呆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錆兔的真容。
在炭治郎的印象中,錆兔師兄為人冷漠,對他下手向來不留情,應該是個與富岡義勇師兄類似長相,目光冷冽之人。
但是他沒想到,那面具下是如此一張臉。
溫柔的,像是天上陽光,讓人從心底中生起一股暖意。
錆兔的目光中,滿是柔和之色,溫聲道:“我們要離開了,你以后得路還長,加油吧。”
“再見了。”
炭治郎有些疑惑,道:“錆兔師兄?”
他的話,像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話落,林中仿佛起了朦朧模糊的白霧,而錆兔與真菰一起,攜手走進了霧中消失不見。
那霧中似乎還有十個左右的其他人影,一同消失不見。
炭治郎撓了撓頭,嘀咕道:“真是神出鬼沒…得好好問問師傅,錆兔師兄他們平時在哪,怎么也沒見過他們。”
而目光一轉,炭治郎愣在了原地,因為在他眼前的,是已經從中間被斬斷的磐石,斷裂處光滑如鏡。
看了看自己滿是血泡的手,炭治郎陷入迷茫之中。
“這是我做的?什么時候?”
而這時,川流時等人從附近走出。
鱗瀧左近次笑道:“炭治郎,你做到了。”
“很好。”
他罕有的直面夸贊了炭治郎,讓炭治郎臉色一樂。
不過他趕忙解釋道:“哈哈,是錆兔師兄跟真菰師姐他們教的好。”
而炭治郎沒想到,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后,鱗瀧左近次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
他從未告訴過炭治郎關于錆兔他們的事,炭治郎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炭治郎的話是什么意思,錆兔跟真菰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