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接下來該怎么辦?”
黑發鬼隨意的將川流時丟到葵枝旁邊,之后突然恭敬出聲道。
這時候,小木屋的屋頂上,迎著狂暴風雪,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紋花西裝,頭戴白色禮帽的男人。
帽檐下露出的那張臉,俊美無比。
風雪交加,卻未能吹亂他的發絲,也沒能打皺他的整潔衣物。
此人名為鬼舞辻無慘,是千年前就存在的最初之鬼,也是鬼的絕對支配者,鬼之王者。
鬼舞辻無慘微微低頭,眼中是莫名的神色,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他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屋內,方向背對著川流時。
鬼舞辻看了看自己的腳尖,那有一點紅,因為他所站之地,皆是血色。
看來,灶門家的保護者,真的已經死去了。
“太血腥了,黑發,要優雅。”
黑發鬼連忙跪地,也不顧滿地的血液塵土,他渾身顫栗著,跟剛才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截然不同,一張猙獰的臉上滿是恐懼。
“大人恕罪,屬下下次一定會注意。”
然而,鬼舞辻平淡道:“你已經沒有下次了。”
黑發鬼楞了下,臉上的恐懼之色更重了。
“大人……”
他話還沒說完,一只粗大的手臂猛的從他口中暴力鉆出,讓黑發鬼痛苦不已。
鬼,在痛覺方面與常人無異。
而已經死亡的黑發鬼,身體逐漸變成紅黑色的灰燼,消散在這座風雪中的木屋之中。
至死,鬼舞辻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
鬼舞辻先是看了看葵枝跟川流時,然后又看向另一邊的禰豆子等人的尸體。
這時候,他似乎看到了心儀的目標,一直古井無波的雙眼一亮。
“這個小女孩,你就承載著我的期望,變成鬼活下去吧。”
鬼舞辻的目標,是一個臉頰圓圓僅有巴掌大的小女孩。
她黑白分明的眼瞳變得無神,原本白皙光亮的嬰兒肥臉蛋也因失血而變得蒼白病態,是禰豆子。
而在禰豆子的小臉上,還殘留著睡在家人身邊時幸福的笑容。
睡夢中,禰豆子他們就被折斷了脖頸,沒有感受到痛苦。
腳步輕移,鬼舞辻走向了禰豆子。
但是他感覺自己腳踝處一緊,然后鬼舞辻楞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鬼舞辻低頭看去,發現川流時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正緊緊的握著他的腳踝。
“嗯?還有意識嗎?”
鬼舞辻有點奇怪,剛才黑發鬼的動作他都很清楚,那五指像是鋼鐵,插碎了川流時的臉部骨骼,這種傷勢沒人救治的話必死無疑。
只是這種重傷,還能保留意識阻攔自己。
“力薄無用,但是這一份為了親人的最后的掙扎堅持,我很喜歡。”鬼舞辻饒有興趣的說道。
而川流時,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陷入黑暗,但也是模糊一片,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鬼舞辻蹲了下來,輕聲對川流時說道。
“現在看起來很痛苦呢,放手吧,死亡也是一種解脫,你沒能力改變這一切。”
“記住,弱小是最大的原罪。”
此刻,川流時的生命氣息已經完全逝去,身體變得僵硬下來。
鬼舞辻站起來,動了動腿準備掙脫川流時的雙手,強大的力道帶的川流時整個身體都在滑動。
但是川流時依然緊緊的,抓著鬼舞辻的腳踝不放松。
鬼舞辻再次嘗試了一下,發現跟之前的結果一樣。
他搖了搖頭,然后手掌輕揮,一道寒光閃過,川流時的手臂,從肩膀到指尖,全部碎裂開了,再也無法抓住鬼舞辻。
“已經死了還不松手,有點意思。”
“既然這樣…我會將你和那個女孩一起變成鬼,在你們成長起來的未來,共同為我效力。”
鬼舞辻劃開自己手腕,有一道血線從傷口中飄出,然后在空中一分為二,分別飄入川流時以及禰豆子的嘴中。
“我期待著與你們的再度相遇。”
鬼舞辻將禮帽微微下壓,然后身形閃爍,消失在了這個破舊的屋內。
只留下一地鮮血,尸體,以及一對正在鬼化的兄妹。
餓!餓!餓!餓!餓!
過了一會,川流時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視野中似乎多出了一抹血色。
此刻,他的雙臂已經恢復完畢,臉頰的五個血洞,骨骼的裂痕也都不見蹤影,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損傷留下。
鬼舞辻用自己的血,將川流時轉化為了鬼。
鬼除了一些特殊手段能克制外,基本上是不死不滅,恢復傷勢也易如反掌。
此時川流時的意識還一片模糊,身體的本能支配著他,吃食著地上的血跡。
很快的,不甘于眼前的一片血跡,川流時順著血液,他尋到了血液的源頭。
那是一張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臉,是葵枝。
鮮血正順著葵枝的脖頸,正在不停地溢出。
在看到葵枝蒼白無神的臉頰時,川流時心神猛烈震動,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干了什么!”
此時此刻,之前的所作所為,清晰的展現在川流時的腦海中,讓他陷入了痛苦抗拒之中。
他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痛苦的從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但是清醒幾秒之后,血液的甜美聞起來更加濃郁了,而且腹中的饑餓還遠遠沒有滿足。
意識再次模糊,川流時的眼睛,不同于以往的赤紅色,逐漸變得血紅一片。
他竭力的控制著身體,想要遠離葵枝。
但是鬼的本性更為強大,讓川流時無法抑制的,松開了捂著嘴巴的雙手,然后張開血口,露出里面的鋒銳獠牙。
川流時的臉色滿是痛苦扭曲,但還是慢慢的靠近了葵枝。
他的嘴角裂到了極限,就要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