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幾句之后張如叫來眾將囑咐一番之,便帶著易凌國和一百三十騎與蘇集向著梁國而去。
此時此刻張如內心是一個無法言喻的心情。
現在回想起當年江邊所發生的事情仍然歷歷在目。
蘇集在西京之時便想問一問張如是梁國哪里人但仔細一想有些不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刻見張如若有所思,叫老一聲:“張相。”
蘇集叫了一聲張如回過神來,蘇集又道:“蘇集斗膽,請問隴相是江南人還是江北人?”
“江南!”
“那一定離江陵很近了。”
落鳳江將梁國一分為二,靠近夏國的比如濟陰郡就江北,過江比如上阜郡便為江南。
江北小,江南大。
如今整個江北盡在夏國手中,而江南十之三四也被夏國攻下,可見如今的梁國形勢是何等危急了。
張如微微一笑,道:“本相便是江陵人?”
蘇集驚訝,隴相竟然是江陵人,不會如此巧合罷?
“隴相,外臣有一言不知道當不當講?”
“蘇大人但說無妨。”
蘇集一拱手,說道:“還請隴相先恕蘇集之罪。如此,蘇集方才敢言。”
“蘇大人請說。”
“隴相乃我大梁之人,何以會到隴國呀?”
張如笑道:“武帝殺我,安能不跑?”
“蘇集在相府任職數年,未曾聽說過先帝要殺隴相呀!”
蘇集這是在旁敲側擊,他覺得世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張如實在與徐平安太像了。
張如也知道蘇集這是在旁敲側擊,而蘇集又在丞相府任過職自然認識徐平安。想來蘇集已經猜測他是不是徐平安了。
“張如一個小人物蘇大人自然不會知曉。”
蘇集搖頭:“先帝既然要殺隴相,那隴相必然不是小人物。”
張如一笑而過,也不回答。蘇集見張如不答,又未生氣便又道:“不知隴相可曾聽說過徐溫?”
“梁國大將軍聲名遠播,威震九州,乃當今名將自然知曉。”
說話之時蘇集一直在觀察張如,發現他提徐溫之時張如沒有一絲變化,說話也是非常自然。
一時心里便不確定了。
“徐溫將軍有一子,名為徐平安,隴相可曾聽過此人?”
張如點頭,說道:“據說此人曾無禮于梁公主,那梁公主在武帝跟前告了一狀,徐平安畏罪潛逃跌入落鳳江死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這個時候蘇集大概能確定張如不是徐平安了,因為他覺得如果張如是徐平安他不可能將這件事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漠不關心。
蘇集搖頭說道:“這件事蘇集也是聽丞相說的。不過,在蘇集看來此事疑點居多。”
“哦!”張如微微驚訝,道:“難道有什么內幕嗎?”
“有沒有內幕蘇集不知,我曾見過徐平安,此子極有才華,不失禮儀。就是有些許的靦腆,想來是他性格如此。江陵有人稱他為“玄鳥”,說他有鳳舞九天之像。況且徐平安又與丞相之女有婚約,二人經常與府中讀書寫字,打鬧嬉戲,試想一個如此之人安會做出逾越之事?”
聽了蘇集之言張如不禁心里感嘆一句:梁國還是有明白人呀!
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卻無人敢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皇家顏面啊!
見張如不語,蘇集笑道:“此乃蘇集猜測之言,望隴相勿言之。”
“蘇大人放心。”
“多謝隴相了。”
“不知蘇大人現居合職?”
“別火三令丞。”
“以蘇大人之才任此職實在是委屈了。”
別火三令丞為大鴻臚屬官,為獄令官,掌管改火。
蘇集一笑,說道:“蘇集無有本事,幸得丞相器重才有今日。”
“蘇大人謙虛了。”
蘇集笑而不語。
過了一陣蘇集又問張如:“不知隴相雙親可還在江陵?”
張如不覺之間想起了徐溫,笑道:“家母在本相幼時便病去了,家父尚在。”
“隴相可告知蘇集姓名,待回京后蘇集稟告陛下使陛下為隴相之父給予一些幫助。”
蘇集有勸張如之意,幫助二字是委婉之言。
意思是讓張如告訴他父親的名字,然后他稟告朝廷為張如之父加官進爵。這樣做的目的無法就是要用張如之父來綁住張如,使張如回到梁國為他大梁效力。
張如笑道:“不必了,家父乃富貴之人。”
“原來如此,倒是蘇集冒失了。”
蘇集這個時候拼命想著江陵姓張的大戶,但好像江陵城并沒有姓張的大戶。
倒是石城有一姓張的大戶,但那家好像沒有男丁,只有三個女兒。
然而蘇集不知,這石城張家便是張如母親的娘家。
徐溫納得是張家二女兒張婉,就是張如的母親。
張家也算得上是個大戶,當年因為徐溫納了張家二女兒也曾風光過一陣子。
后來因為徐平安一事使張家徹底不行了。自此之后徐溫也再沒有去過石城張家,算是撇清了關系。
接著又聊了一陣子便加緊趕路。六日之后達到南安渡口對面的古舟城。
趕了六日的路程眾人皆是乏累,蘇集便言在古舟城歇息一晚,待次日早上乘船過江。
古舟城建在兩山之間,是北路通往梁國的重要通道,屬于梁國。其后的城池便都是陳國所屬。當然了,現在是隴國土地。
得知隴相張如要在古舟城休息一晚郡守李封率領一郡官員出城迎接。
郡中百姓得知這一消息紛紛出門來看。
皆要一睹這位傳說是星宿降世的張丞相究竟是何容貌。
行至城下郡守李封參拜張如與蘇集,一眾官員見隴相如此年輕皆是驚訝!自古以來從沒有聽說誰在這個年紀就做到了丞相的位子。
雖然年輕,但李封一行人可沒有小看張如。陳國都滅在此人手中,誰敢小看他那就是腦子有問題。
參拜之后李封引著張如一行進城,此時城里道之左右站滿了百姓,男女皆有。
見一年輕男子騎著一匹黑馬身著黑色鑲紫邊的朝服,一眾百姓便知此人就是隴國丞相張如。
“看,那個騎黑馬的就是隴國張丞相。”
“好威風呀!”
“沒想到隴國丞相竟然真的這樣年輕,之前我還不信呢!”
“他可降服了吃人的胡人呢!”
左右百姓紛紛議論。
蘇集以為是李封為了顯示他梁國對張如的重視故意將百姓叫出來迎接。準備回去在朝廷面前夸一夸李封。
而李封心里則是惶恐不安。
他根本就沒想到會引起如此之大的動靜來。這時的他心里祈禱但愿蘇集不要在朝廷面前告他之狀。
看了一眼蘇集見蘇集笑容依舊李封心里稍安,今日不同往日。換做平時他早派兵驅趕了,今日有隴相在驅趕肯定是不行的。
這個場面非常的熱鬧,怕是古舟城過年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熱鬧過。
不僅道之左右站滿了人,就連路邊樓上也盡是觀看之人。
李封早已經安排好了主處,是古舟城最好的客棧。
到客棧門口李封請張如蘇集下馬,一行人自馬上下了一眾士兵便將馬匹牽走。
這時蘇集對張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隴相,請。”
“蘇大人請。”
進入客棧掌柜便來參拜,蘇集喚他起身叫他盡快將酒菜上來,掌柜領命而去。
不一會掌柜便將酒上來,張如一看桌上的菜肴盡是江陵特色便知是蘇集安排的,笑道:“蘇大人有心了。”
“此乃蘇集分內之事,張相嘗嘗味道如何?”
張如吃了一口,贊道:“不錯!”
這一聲不錯是違心之言,他在他那個時代就是北方人還是隴國的菜肴吃著舒服。
“隴相,此魚乃是落鳳江銀魚,行動迅猛,善于跳躍,性情暴躁。其生長緩慢,肉質細嫩,味道鮮美,營養豐富隴相嘗嘗。”
張如點頭。
蘇集此人是個人才,但不知為何劉成不重用于他?
飯后張如休息一陣見天色還早便邀請蘇集去城外山上看一看落鳳江。
蘇集聞言大喜,以為張如觸物生情。這是一個好現象,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與此同時蘇集派去稟告劉成的士兵達到梁都江陵。
下馬之后便立刻去宮中稟告。
言道:明日蘇大人與隴相便會渡江。
劉成聽后大喜過望,派人叫來丞相高季,御史大夫劉秉,大鴻臚褚顯,并叫御史大夫劉秉明日一早便去南安渡口迎接。
又命大鴻臚率領九賓在宮門前迎接。
眾人領命而去。
九賓之禮是國家接待最高的禮儀,由此可見劉成是多么重視這次與隴國的商議了。
當然,使用九賓之禮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梁國現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隴國了,要是還有別的選擇劉成絕不會用九賓之禮接待張如。
但是朝廷之意老百姓不知道,老百姓只知道朝廷如此重視隴國丞相必定是因為隴國丞相可以將夏國打退。
這一消息不知道是如何傳出去的一時梁都百姓也道知道了。皆是議論,要看看這位隴國丞相是如何容貌。
一些大家閨秀也派出貼身的丫頭去打聽隴國丞相的消息。
因為她們聽說隴國丞相才二十幾歲,在這個年紀便身居高位必然是才華橫溢,頂天立地。
自古以來美女愛英雄,這些大家閨秀更是如此。
徐博在大街上聽到人皆議論,往前走了幾步見幾個男子也再議論,便走過去對其道:“你們見過隴相張如?”
幾人搖頭,徐博又道:“那你們是如何知道他年輕俊美,才華橫溢的?”
“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
“聽風就是雨,那像個讀書人?”
幾人不語,徐博拂袖而去。
古舟城外的山上張如易凌國蘇集幾人騎馬而上。
這時趁蘇集不注意易凌國對張如大:“丞相,那魚可真難吃。”
張如笑了笑也不說話,蘇集拍馬趕上張如:“隴相,轉過這個彎就可以看到落鳳江了,哪里名為觀龍臺。春天的時候看江的人最多。”
張如一點頭,說道:“咱們便去觀龍臺。”
“好!”
越往上走風也越大,也越冷。
往前走了一刻鐘轉了一個彎果然和蘇集說的一樣寬闊了起來,目視遠處的落鳳江宛如一條巨龍一般蜿蜒而下,氣勢磅礴。
張目看著落鳳江當年一幕又出現在腦海之中。
見張如發呆,蘇集以為他是睹物思人,笑道:“隴相,您看那邊,那就是渡口。明日咱們便就在哪里上船,過去之后便是南安了。”
張如怎么可能不知道過去就是南安渡口呀!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年的寒冬臘月。
人家一家子忙碌著準備過年,而他與江來商量著逃命。
“隴相,您來過落鳳江吧?”因為風大蘇集說話的聲音也大 “來過!”
蘇集正準備說話被易凌國搶了先:“丞相,這落鳳江果然名不虛傳呀!這次入梁不虛此行。”
“落鳳江綿延千里養育了大部分梁國百姓,也因為此江梁國物產豐富,尤其是在煉鹽方面是他國所不能及的。”
“隴相說的不錯,落鳳江不僅是一道天險,更是我大梁的命脈。沒有落鳳江我大梁數百年來不可能與夏國對抗。”
張如心里感嘆:落鳳江呀!落鳳江!我又看到你了,沒有你也就沒有我呀!
看了一會,風越發的大,蘇集怕張如生病,便道:“隴相,山中風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張如點頭,隨即下山而去。
回到古舟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幾天的趕路確實使張如他們乏來,躺在床上不一會便睡著了。
次日一早,張如起床便有人送來洗漱之物。
隨后張如便與蘇集向著渡口而去。
郡守李封與一眾官員一直將他們送出了城。
古舟距離渡口不遠,一個時辰后眾人便到達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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