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家了
“我把身上不討自己喜歡的所有特質都拋到了九霄云外，也許這正是我最愛他的一點，他讓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并非讓我有了全新的感覺，而是讓我變了一個人。”
從塞班前往燕京的飛機上，秦墨涵靠在窗戶旁，雖然外面是漆黑的一片，就連云朵的形狀都看不清楚，但是她卻沒有一絲的睡意。看著手中的這本小說，這是沈放一直推推拖拖不愿意給她看的一本。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一個女人的好奇心一點不比貓少。軟磨硬纏下，她還是從沈放手里拿到了這本書。這是英文原版，雖然有些單詞的用法自己還是不算太明了，但是她還是能夠通順的閱讀下來。
故事屬于非線性敘事，正敘中間穿插著艾米的日記，而日記內容讓秦墨涵也以為尼克是個渣男，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尼克，他應該無法脫身。而小說的第二部分卻開始了一個大反轉，以艾米的視角介紹她如何一步步的偽造證據，如何一步步的讓警察懷疑尼克。一個接一個的連環套讓秦墨涵看著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不要看了，小心眼睛受不了。”坐在身旁的沈放拿了一個小薄毯蓋在她的身上。
“不看完老是在心里懸著。尼克最后有沒有被關進監獄？艾米到底去哪里了？”秦墨涵從在機場候機開始看這本小說，到現在已經三個多小時，沈放還沒發現有一本書能讓她這么著迷。
“艾米最后…”
“禁止劇透。”秦墨涵伸手捂住沈放的嘴。活動了一下因長時間不動而有些僵硬的脖子。最后還是在沈放的目光中把書本收了起來，塞到自己的小包里。重新躺回座位，毫不客氣的把沈放的胳膊拽過來，壓在自己的脖子下，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盡管小說還沒看完，但是秦墨涵仿佛已經跟隨故事中主角走過了他們婚姻的五年，當愛在婚姻的平淡中消磨殆盡，男女雙方便由相愛變成相互控制。在這里，婚姻成為一種既相互聯系又互相對立的冷酷關系，也成為一種捆綁彼此、束縛自由的精神契約。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如果要避免這種現象的發生，那么最重要的是將愛維持下去。如何將愛維持下去，這就要時刻讓對方感受到你的依戀，讓他知道你需要他或者被他需要，然后雙方相互努力，一起走下去。
“一個多月沒有回燕京了，真想吃胡同口生煎包。”秦墨涵對著沈放說道。
沈放寵溺的說道。“明天早上我去給你買。”
聽到沈放的回復秦墨涵又往他的懷里靠了靠，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小院還是那樣安靜，只有風吹過來的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迎上來的摩卡傻呆呆的沖著幾人叫了兩聲，充滿著郁憤。秦墨涵上前撫摸它的時候，它都是低聲的嗚嗚叫。
“你看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姐姐看了都心疼了。”揉弄了半天，摩卡才重新恢復活力，張口想要咬住沈放手里背包的吊帶，沈放將它舉起，沒有讓摩卡咬住，這只傻狗又對著秦墨涵嗚嗚兩聲，仿佛在告狀。
“老板，你們回來了。”劉嬸站在廚房門口對沈放說道：“廚房里有我包的餃子，我幫你們下一點。”
“謝謝。”沈放轉頭看看秦墨涵，然后對劉嬸說道：“我跟墨涵不用太多，你給程師傅他們下點吧。”
劉嬸轉身去廚房，摩卡還是圍著秦墨涵打轉，時不時的對不理睬它的沈放叫兩聲。
沈放才不管摩卡的小性子，對著程岳幾人吩咐道：“程師傅你們幫忙把東西先放到堂屋里，我跟墨涵來整理就行。劉嬸準備的餃子，你們也去吃點吧。”
這次兩人回來一共帶了六個大行李箱，里面有兩人拍攝婚紗照而準備的禮服，幾處景點購買的各種禮物。
秦墨涵頭疼的看著這堆行李：“唉，明天上午還要趕往公司，這次陪你出去旅游，有一大堆的通告積壓在那里，有的忙了。”
沈放在她翹臀上拍了一下：“你確定是陪我旅行？”
“嘿嘿。”秦墨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看著沈放還想拍下來的手，急忙捂住臀部求饒：“是你陪著我旅行，還陪我做了一檔節目。”
“這還差不多。”沈放把剛剛拍過的手輕輕捻了一下：“手感不錯。”
“變態。”秦墨涵瞪了他一眼。
“你是先吃宵夜還是先去洗澡？”沈放問道。
“先吃宵夜。”在飛機上只吃一點簡餐的秦墨涵早就有點餓，聽到沈放的話，直接把整理行李箱的念頭先放一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一盤餃子下肚，秦墨涵精力又復蘇，開始準備整理行李。把他推到房間：“趕快去洗洗，我來吧禮服掛出來，壓的時間長了有折痕。”
過了好一會，秦墨涵才想起來：“老公，咱家的貓呢？小橘子跑哪里去了？”
“你找找，應該在院子里吧。”沈放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貓不像狗這種動物，貓屬于傲嬌的，狗會關注主人的情緒，會對主人撒嬌，貓永遠是主子，爾等都是奴才。
果不其然，小橘子在抄手游廊的扶手上趴著，從來到四合院，它就不喜歡秦墨涵給它準備的貓窩。也許骨子里的那種流浪貓的基因在里面，所以它總是在院子里溜達。小橘子看到秦墨涵微微抬頭，然后又愛理不理的將頭埋在腿上。
“小橘子，你怎么這么胖了。”秦墨涵伸手將它抱起，這只橘貓一個多月肥了一圈。
“十個橘貓九個肥。別抱怨了，橘貓長胖是天性，再說了，肉肉的不可愛么？”手里拿著毛巾的沈放一邊擦頭，一邊跟秦墨涵說道：“你去洗洗，明天早上我給你買生煎包。省的你念叨。”
“啊！沈總早上好？墨涵姐早上好！”一個多月沒到公司，沈放和秦墨涵攜手走出電梯時，前臺兩個正在聊天的女孩看到沈放二人急忙站起來問好。
“你們好。”沈放點點頭，秦墨涵則是從周琪拎著的袋子里拿出兩份小禮物送給她們：“這是給你們帶的一份禮物，收下吧。”
“謝謝墨涵姐。”兩個女孩雙手接過來，對秦墨涵表示感謝。
“湯元到了么？”秦墨涵問道。
“湯經紀已經到了，和小穎姐一起在你們工作室談事情。”成立工作室以后，公司前臺以及普通工作人員對湯元的稱呼改成了湯總。湯元聽到后極力反對，強烈要求對方叫她湯經紀。開玩笑，在集團總部這邊，拉出來一個就是總監級別的高層，你們叫我湯總不是擺明要捧殺我。
“你去吧，我去錄音棚看一下。”今天韓曉在錄制新歌，一首為韓涵準備在十一上映的《后會無期》而做的同名歌曲。
韓涵是一個很有主張的人，在拍攝《后會無期》時就表露無疑。沈放應他的邀約把《平凡之路》這首歌推薦給他時，韓涵就決定使用它作為影片的插曲以及預告片的歌曲。
但是主題曲韓涵卻不想讓沈放來提供，如果這部片子里沈放的元素太多，會影響韓涵在這部戲里的關注度。這畢竟是他的處女作，他希望可以借此一舉成名。
他不是音樂人，不懂作曲，但是他可以根據國外名曲來進行填詞改變成中文版。所以他選擇了米國鄉村音樂歌手史琪特·戴維絲的作品《Theendoftheworld》。
這首歌的演唱者他選擇了韓曉，畢竟韓曉最近兩個月的熱度挺大，而且在韓曉試唱幾次后，他對這個本家女孩的嗓子很是滿意，韓曉完全可以掌控這首歌曲。
他們為何離去那聲再見竟是他最后一句 “韓曉，再來一遍，你這里的音準不到位。”錄音棚里有三個人，玻璃后面正在話筒前演唱的是韓曉；玻璃外面有兩個人帶著耳機正在錄制，其中操作臺前坐著的是央戲老師姚葉，而剛剛發聲指出韓曉錯誤的卻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上次姚葉專門向沈放推薦的學生葉凡，一個被姚葉評價音準不弱于沈放的一名學生。
“小燁哥，您回來了。”面向大門的韓曉看到沈放露出驚喜的目光。
“沈放，你來了。”看到沈放進來，姚老師摘下耳機，對著話筒說道：“韓曉，出來歇一歇，你剛剛的錯誤我們一塊來討論一下。”
“沈總，你好。”葉凡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他看到沈放進來，稍微有些拘束的跟沈放問好。
“不用客氣，你可以叫我師兄，我也是姚老師的學生。”沈放沖他點點頭，然后對著開門出來的韓曉說道：“恭喜呀，連續拿了兩期公告牌冠軍。最近一定接了不少通告吧。”
“嗯，接了幾個，湯姐還幫我接了央視的中秋晚會。韓涵導演希望我在晚會上能唱《后會無期》這首歌。”
“你們練得怎么樣了？”沈放問道。
姚葉回答：“基本可以，就是有些小細節還沒能完全掌握，我跟葉凡正在給她糾正。”
沈放看向葉凡，希望聽聽他的意見，葉凡卻“吶吶”兩聲沒有開口，姚葉看著他忍不住搖搖頭，韓曉急忙在旁邊接道：“哎呀，你剛剛不是說我有一句音準不到位么，還有前面有一句的高音弱了一些。”
有了韓曉的引頭，葉凡也接了下來：“第一節最后一句‘和相聚之間的距離’，尾音收的有些早了，最后有點顫，第二節的…”
說起自己擅長的專業，葉凡仿佛克服了心中的緊張，按照剛剛的自己心中默記的部分，一點點的指出來。
“韓曉，你在唱一遍，我來聽聽。”沈放對韓曉吩咐道。
“好的，麻煩小燁哥你指點一下。”
“當一艘船沉入海底當一個人成了謎 “姚老師、小燁哥，你們感覺怎么樣？”韓曉又唱了一遍，然后走出來，一臉希冀的看著沈放沈放。
沈放對著韓曉點點頭，然后看著葉凡說道：“你剛剛提出的幾點很對，韓曉是這幾個部位有些瑕疵。”然后對著姚葉說道：“姚老師，這首歌的曲子是《Theendoftheworld》的原曲吧，原曲是一首民謠，韓曉在唱民謠時一直有一個弱點，就是民謠有時候需要加上一點鼻音的共鳴，所以葉凡聽出來的幾點很對。”
“那怎么辦？”聽到沈放的點評，韓曉有些著急，這首歌已經報給央視節目組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錄制，另外韓涵還等著這首歌制作后期呢。拖不得了。
姚葉和葉凡兩人這看著沈放，他們是做錄音，可以憑借耳朵分辨出歌手的音準、音頻是否準確。畢竟術業有專攻，關于韓曉演唱技巧方面，他們就沒有太多辦法。
“你不用著急，等一下，我來修改一下編曲，韓導這部戲最后配一首民謠也不太適合。”沈放接手姚葉的操作臺，從編曲素材庫挑選出鋼琴伴奏，來替換吉他為主要伴奏。
沈放在幾人敬佩的目光中，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完成這個編曲，然后在隔壁樂器錄音棚里將它錄制出來。純鋼琴伴奏，使得它雄厚的音色比原曲的吉他更加清冷深邃。《后會無期》本身講述的就是一個告別分手，不在相見的故事。而原曲的吉他伴奏的民謠風就不太適合了。
“再試試。”沈放將伴奏放給韓曉聽，給她講述在發音方面應該注意一些什么，然后讓她重新試一下。
這種流行歌曲的演唱韓曉更是駕輕就熟，經過兩遍試驗后，就能完美掌握這首重新調整過的歌曲。清冷、失落、即將逝去的那種感覺。
“真的佩服，不虧是老院長的關門弟子。”姚葉雖然是一名優秀的錄音師，但是她在編曲方面就不如沈放。錄音師講究的是以耳朵來分辨聲音的瑕疵，讓歌手的聲音能夠趨于完美，而編曲卻需要有豐富的樂理知識、深諳各種樂器，能夠使得伴奏更加合理。
沈放對姚葉的夸獎笑了笑，然后對葉凡說道：“你的音準方面沒有太大問題，你已經完全可以勝任我們公司錄音棚的工作。如果你要是沒問題，我們今天就可以正式聘任你。但是在你最后一年里，我建議你能夠多學習一些編曲方面的知識，等你畢業后如果能獨當一面，我會考慮將幾個錄音棚交給你來主導，到時候你就需要直接面對外界專業歌手，這才是你真正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