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孩為刺客,即使他們擋得住,讓他們當街下殺手,也是不忍心。
更何況影響惡劣。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撤離,避而不戰。
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沒有別人,剩下的就是隱在暗處的護衛們。
他們不必再找人商量,說走便轉身走,干凈利落。
暗處正準備刺殺之人見狀不妙。
獨孤弦忽然往左一拐,鉆進了一個小吃攤,然后斜插進后面的一條小巷。
萬震一直緊隨著他,鉆進小巷。
小巷里被燈籠照得明亮。
獨孤弦卻翻墻落進了一座院子,然后三兩個躥出去,到了一間屋頂,再往南一轉,落到另一條小巷。
萬震覺得莫名其妙,卻一言不發的緊跟著。
獨孤弦長得快,已然到萬震胸口位置,催動輕功宛如飄絮一般,毫無煙火氣息。
好像輕功是他的一種本能,不需要催動心法,看得萬震嘖嘖贊嘆。
呆在獨孤弦身邊,他會時時感慨天地不公,獨孤弦投了一個好胎,運氣太好。
既是南王府的小王爺,又有絕世的資質與稟賦,一出生就站在絕大多數人奮斗而不可及之處。
這世間多數人窮盡一生去拼搏奮斗,其成就也達不到獨孤弦出生時所擁有的。
僅說他的絕世資質。
世間據說有幾門奇功能脫胎換骨,伐毛洗髓,恐怕練到極致也練不到他這般資質。
更何況他還有絕世名師,還有這么強的父親,還有過人的智慧,簡直讓人嫉妒得發狂。
如果不是萬震對自己有絕對信心,根本呆不久。
萬震覺得,不出意外的話,獨孤弦會是下一任的天下第一高手。
至今他還沒見過比獨孤弦更有希望的。
半晌后,他們出現在一座酒樓內,坐到臨窗的一張桌旁,俯看下面大街人群。
“小王爺,擺脫了?”
“真是不容易。”獨孤弦抹一把額頭。
額頭并沒有汗。
“這幫家伙也真夠厲害的。”萬震皺眉:“我竟然覺察不出來。”
“那是因為他們殺的不是你。”獨孤弦搖搖頭,把玩著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上源源不絕傳給他溫暖力量,梳理著他身體,改造著他身體。
萬震道:“這幫喪盡天良的家伙,需得滅掉。”
“可惜袁姑姑閉關了。”獨孤弦嘆氣:“徐姑姑不會陪我胡鬧。”
“查這種事可不是胡鬧。”
“沒用的,徐姑姑凡事只聽父王的,不聽我的。”
“不聽小王爺你的?不會吧。”
“唉——”獨孤弦胳膊拄到桌上,無奈道:“我挺害怕徐姑姑的。”
“徐姑娘很溫柔呀。”萬震道。
雖然徐智藝想殺他,也曾下過殺手,不過萬震還是很感激徐智藝,愛慕徐智藝。
聽到獨孤弦害怕徐智藝,他覺得不可思議。
“嗨,你只看到了表面。”獨孤弦擺擺手,一幅“你不懂”的神情。
“內里是什么樣的?”
“徐姑姑她是外圓內方,外柔內剛,不合規矩的事,她是怎么也不會松口的。”獨孤弦搖頭:“我就是說破天也沒用,袁姑姑就不一樣啦,她刀子嘴豆腐心。”
“袁姑娘那是對你,對別人可是刀子嘴刀子心。”
“嘻嘻,這更好。”
“可再怎么講規矩,涉及到了刺客,總不會不管吧?”
“管也是城衛管,徐姑姑肯定是要交給城衛的,不會私下調查。”
“那我們自己查如何?”
“我們?”獨孤弦撇撇嘴:“太高估自己啦,他們能瞞過城衛,憑我們兩個是查不出來的。”
兩人正說話,徐智藝輕盈而來,一襲白衣如雪,加上如花似玉的容顏,映得酒樓明亮兩分。
看到她出現,周圍喧鬧一下減弱一大半兒,多數人的目光紛紛落到她身上。
她輕盈坐到萬震身邊,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笑道:“徐姑姑,你怎來啦?”
徐智藝蹙眉看著他。
獨孤弦摸摸臉:“我沒闖什么禍吧?”
“小王爺你做得很對。”徐智藝忽然嫣然一笑,燦若明花,容光迸射不可直視。
獨孤弦不由咧開嘴。
萬震被淡淡幽香包裹,心中微醺,也露出笑容:“徐姑娘你知道了?”
徐智藝輕輕點頭:“已經拿下了他們,他們并不是真正的孩童,是神嬰門的高手。”
“不是孩童?”
“嗯,他們的心法很神妙,能返老還童,修為越強,看起來越小。”
萬震忍不住:“還有這般奇功?”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徐智藝淡淡道:“這是老爺常說的話。”
萬震被她清亮眼波一照,頓時心慌,扭過頭不敢直視,看向獨孤弦:“我們受騙了。”
“那也不能當街動手。”獨孤弦搖搖頭:“外人可不知道他們不是孩童。”
“嗯,所以說小王爺你做得對。”
“怪不得那般難詣,好容易才甩掉。”獨孤弦哼道:“神嬰門!”м.ωеńχúе㈠貳.cом
徐智藝道:“已經派人調查他們,很快就會有結果,應該能掃除威脅。”
“姑姑,這些刺殺何時才是頭啊。”獨孤弦一臉無奈神色:“太掃興了啊。”
徐智藝溫柔笑道:“恐怕短時間內不會消失,弦兒你得小心一些。”
“這是不是對我的磨礪?”獨孤弦道:“父王故意的吧?”
徐智藝黛眉一挑,輕笑著搖頭。
獨孤弦道:“看來是的,父王何必吶,我想過點兒清靜日子啊。”
“弦兒你別胡思亂想啦,好好練功。”徐智藝拍拍他肩膀,起身盈盈而去。
“唉——!”獨孤弦嘆息:“老萬,我好命苦啊!”
萬震怔怔看著徐智藝消失的方向,眼前仿佛還在閃現著她裊娉的身影。
“老萬!”
萬震被打斷了旖旎之思,頓時沒好氣的道:“小王爺你這話會挨雷劈的!”
“唉…,你不懂。”獨孤弦搖頭。
萬震道:“小王爺,那我們接著逛街吧,別被他們掃了興。”
“好,走!”獨孤弦頓時又起興致,按桌而起,翻出窗戶落到大街上。
徐智藝則來到了城衛府,看向大殿外的八個孩童,他們正慢慢的變高變大,片刻功夫變成了中年男子。
四個城衛在盯著他們,一臉驚奇瞪著他們。
他們原本奉命拘捕,還有點兒下不去手,覺得面對稚童下重手太狠了。
現在看到這八個孩童的變化,才知道自己見識淺了,世間還有如此奇功。
“徐總管。”四人抱拳行禮。
徐智藝如今的職位是南王府外侍衛總管。
徐智藝輕頷首,打量八個中年男子:“只有他們八個?”
“是。”一個中年城衛抱拳:“他們四明四暗,全部被我們拘住。”
“可有傷亡?”
“兩個兄弟重傷,四個輕傷,這幫家伙確實兇殘!”中年城衛面露慚色。
不是他們修為不足,而是沒忍心下狠手,盡管徐智藝已經叮囑他們不是正常孩童,是刺客,事到臨頭還是留情,導致了同袍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