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天、絞天、斬天
“弒神！破天！”
那神秘人瘋狂的，撕心裂肺的吼叫著。
鴻鈞望著那隱藏在黑袍之中完全扭曲的身體，一瞬間大腦中一段塵封的記憶蘇醒炸裂開來。
同樣的瘋狂，同樣的肆意妄為，同樣的目無一切又才華驚艷！
這一刻，眼前神秘人的影子，與當年在魔云之頂怒罵蒼天，迎著滾滾天雷寸步不讓的身影完全重合起來。
這個神秘人，便是曾經那個膽大妄為，試圖將天雷引入道體，卻棋錯一步，化為灰灰的九陰老祖。
或者更確切的說，這神秘人，便是由那九陰老祖的一縷神魂所化。
他蟄伏洪荒數十萬年，隱藏在黑暗之中與鴻鈞一起感悟大道至理，看世間潮起潮落、日月輪回。
然而與折服于盤古真神的鴻鈞不同，飽含著對于天道的恨意誕生的九陰，選擇了屠神滅天之路。
不過雖然有這樣的野望，但他對于盤古真神無上偉力的了解一點也不在鴻鈞之下。
那絕對不是依靠自我修行便能戰勝的對手。
修真者逆天而行，修仙者順天而為。
無論是順天還是逆天，本身都是以大道為依，獲得力量。
一個人的力量能超越天道嗎？
答案是未知的。
無論是鴻鈞，還是九陰自己，抑或是其他的混元大羅金仙，或者是未來出現的才華驚艷者。
他們都將耗費一生的時間去追求那飄渺中的一線未知。
然而，千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在亙古漫長的等候中，無論是鴻鈞的背叛，還是盤古的不公，都在無時無刻不折磨著九陰老祖的心。
他要打碎這一切，打碎這個充滿偽善和惡的世界。
他不能用無限的時間去賭一個無法預知的未來。
甚至于，冥冥中他還有一種預感，那盤古真神或已超越了天道，成為更加恐怖的答案。
于是，從數萬年前開始，他便著手布置這一切。
只有用充足的準備，才能一擊斃命，完成自己畢生的理想。
而這一切準備，如今已完成了九成。
不周山內秘密基地的暴露，確實打亂了九陰老祖的計劃，以至于他原本為了確保成功所預留的第二道保險尚未完成。
不過無妨，九陰相信，這架弒神炮已經足以完成自己的夢想了。
說是弒神炮，這并不是一種火炮，而是一種威力無比巨大的弩炮。
在被掀開的不周山中，一架巨大的弩炮直勾勾的對著張子凡。
這弩炮巨大無比，幾乎占據了不周山中心四分之一的面積。
弩炮的主體用的乃是先天地心木制成，堅固無比。
所謂先天地心木，便是不周山中央上一次冰河期沒有充分燃燒完的木材。
九陰老祖第一次見到這種神木，便知道它是屠神的關鍵。
因為在洪荒之內，再是高大的樹木，也無法提供如此粗大的木質纖維。
沒有足夠堅硬，又具備一定彈性的材料，又如何能制成威力足夠強大的弩炮呢？
花了無數年，無數人力物力，九陰老祖終于將那些冒著絲絲熱氣的木頭變成了可怕的絕世兇器。
一聲令下，十萬個被白絕支配，增強了力量的戰士們，如臂指使。
為首一人乃是一個肌肉隆起的巨人，正是白絕附身的夸父。
他一把拉住繩索，吼叫著向后拉拽起起巨大的絞盤。
頃刻，弓已經滿月。
這時候，同樣被白絕控制住了的后羿，指揮著另外萬人，將一個銳利無比的長矛安裝在了弩炮上。
這支長矛同樣以地心神木制成，光光是打磨尖端，便耗費了整整一千年時間。
而最另人瞠目結舌的，便是這支長矛的體型，居然達到了驚人的半根牙簽的長度！
張子凡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后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調整好了角度，夸父毫不遲疑的斬斷了繩索。
巨大的彈性勢能在一瞬間化作了可怕的動能，呼嘯著扎向了張子凡。
向前向前！
九陰老祖死死盯著飛出的弩矢，看著它劃出流光，沖入了張子凡的腿毛層。
這時候，只穿褲衩的危險之處再次暴露出來。
即便有層層疊疊的腿毛作為防護，弒神弩箭依然無可阻擋的一頭扎入了張子凡的表皮層！
不過這個時候，弩箭也成為了強弩之末，再也無法寸進，而是掛在了張子凡的腿上。
雖然沒有傷及真皮層，沒有出血，但是弒神弩割破了張子凡表皮層中的油脂腺！
簡單來說，張子凡破了油皮！
“繼續射擊！繼續！”
九陰老祖不愧是用于嘗試和發明的天才，他所制造的弩炮，居然是連弩！
啪啪啪！
弒神炮不停的射出弩箭，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扎在了張子凡的腿上。
后羿的射術極其精妙，幾乎每一發弩箭都能巧妙地避開障礙物，直接攻擊到張子凡的小腿。
“放肆！爾等邪修，欲傷天父，有違人倫，蚍蜉撼樹！”
張子凡發現，這幫無恥的邪種，居然對自己進行不斷地插入，真是是不可忍孰不可忍，一揮手將掛在肉里，卻沒有扎得太深的木刺全部擼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看著張子凡行動自如的模樣，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下，九陰老祖瘋狂的親自操炮，對準張子凡頻頻射擊。
卻因為射術遠不如后羿，有幾發弩箭甚至連張子凡腿毛那關都沒有過去，直接被擋住了。
“盤古！你一定身負重傷了對不對？你中了如此多的弩箭，沒道理毫發無損，你一定是以力掩蓋了傷情！”
九陰老祖越說越是激動，也愈發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大喝道：“聽我帥令，絞天軍、斬天軍，出擊！”
在九陰老祖原本的計劃中，使用弒神弩摧毀盤古的膝蓋之后，盤古應該會痛苦的跪倒在地。
趁著這個機會，由蘇護率領的絞天軍將會以鐵鎖錨釘盤古的四肢和頭顱，再由蚩尤率領的斬天軍切割下盤古的頭顱。
在這當中，最困難的就是錨定盤古的頭顱了。
按照九陰老祖的原計劃，這部分的絞天軍人數會多達五十萬，并且由天命所在的西伯侯姬昌統領。
然而西伯侯狡詐如狐，人老成精。
他雖然接受了九陰老祖派分身送去的白絕裝甲，卻始終有所提防。
甚至最終，姬昌不惜自斷一臂，脫離了白絕的不斷蠶食。
而九陰老祖退而求其次，打算控制同樣負有天命的姬昌之子姬發。
結果由于張鴨、女蝸等人提前發難，姬發及其叛軍被張子凡一腳踩死在了陳塘關城外。
如今無奈，只能讓蘇護率軍與盤古拼死一搏，九陰老祖自知已經沒有了退路。
蘇護已經被白絕完全覆蓋，騎著骨馬嗷叫著率領數十萬白絕軍士沖向張子凡，朝著他的腳上投出鐵鎖，試圖將他絆倒。
“啪！”
張子凡用小瓶子準確的將蘇護和他身邊的蘇全忠扣了起來，然后裝進了褲衩的口袋里。
自己畢竟騎他的女兒，多少得有些優待。
至于其他嗷叫著沖過來的白絕大軍，除了讓張子凡因為密集恐懼癥發作而頭皮發麻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過張子凡倒也沒有大開殺戒。
因為他發現一個事情。
如果無視掉密集恐懼癥的畫面，這些拿著繩子給自己搓腳的家伙還是很不錯的。
再加上另外一旁那所謂的斬天軍，提著大刀片子給自己修腳趾甲，真是美妙的享受。
“不可能，不可能！”
九陰老祖絕望的看向戰場。
自己萬年來辛辛苦苦積攢下的家底，在那個男人面前居然絲毫沒有用！
“盤古，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若是再給我十年時間，我定要叫你血濺五步，身死道消！”
九陰老祖面具下的瞳孔猙獰可怕，他恨啊！
若不是那個叫張鴨的家伙多管閑事，只要自己的那個撒手锏能夠研制成功，今日也不會敗得如此徹底！
“老祖，事不可為，我們撤退吧！”
這時候，幾個白絕向九陰老祖建議道。
“退？又能退到哪里？今日暴露于盤古視野之下，天地再大也再無我容身之處了。”
九陰老祖還在那邊猶豫，鴻鈞則提著仙劍沖了過來：“師兄，是你嗎？師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就讓師弟我幫你超度吧！”
“鬼道！你個崽種！”
看到鴻鈞手中利刃，九陰老祖再不遲疑，用出一道幻術稍加阻止，轉身朝著一處密道退去。
這條密道通往一個秘密實驗室，這個秘密實驗室則還有兩條密道通。
一條通往無盡海，一條九黎山脈蚩尤的實驗室。
“后羿、刑天，你們兩個給我斷后！”
體型巨大的夸父無法進入密道，已經被九陰老祖放棄了。
蚩尤是自己重要的實驗助手，九陰老祖自然不能丟下，所以命令了其他兩人去斷后，自己則帶著蚩尤和其他一些余部逃生。
“是，我的主人！”
后羿、刑天兩人恭敬的答道，卻遲遲沒有轉身。
就在九陰老祖想要呵斥的時候，忽然面色一驚，整個波紋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低下頭，只見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自他后背插入，從心口穿出。
“蚩尤你…”
“老祖…你的古老程度和膽量都超出了我的預計，挑戰天父這種事情我或許做不到，但是對于科學和知識的探索，我應該能夠繼承你的意志…”
說著，蚩尤伸手摘下了已經成為尸體的九陰老祖眼窩中的眼睛，然后帶著自己的部下緩緩離開。
“急躁的人總是將目光投上無盡的蒼穹，卻忽視了腳下稚嫩的花朵…”
蚩尤一腳碾碎了密道中艱難生長出來的野花，步伐堅定的朝著九黎山脈的方向走去。
“但稚嫩的花朵，也終有一天，會吸收尸體的養料，成為無法忽視的存在呢…”
蚩尤的低語呢喃在狹窄黑暗的密道中不停回蕩，久久無法停息。
直到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一小團黑影忽然的出現，接著向著無盡海的方向緩緩飄去。
“花朵？呵呵，正是需要這種鮮艷的東西，老夫才能重新擺脫他們的視線，遁入無人矚目的黑暗中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