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世界,永遠都是這樣生機勃勃啊!”
張鴨已經變了個模樣,手里拿著一根棍子,站在車水馬龍的朝歌城前,感慨萬千。
這是人族的第三個都城了。
當年伏羲教導三個弟子時所在的圣都早已廢棄,盤庚遷殷的殷都也已經顯得狹小局促,難以適應人族的蓬勃發展。
而朝歌,則是擴建殷都至于沫邑,大修離宮別館而成。
此時的商王殷受初登大寶,意氣風發,年少有為,但大商國祚六百載,至今已然疲敝。
因此在這盛世之下不免陰云密布,隱藏著數不清的矛盾和隱患。
但至少,在大商裱糊匠聞太師的奔走下,眼前的都會依然繁華。
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諸侯朝靈山!
好一座人族王都。
張鴨抖了抖手中的棍子,朝著朝歌大門走去。
要說張鴨的這根棍子,并非凡品。
是他在離開大碭山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按照系統的提示,這至少是一件紫色稀有裝備。
而且處于破碎狀態,如果能找到另外的部件,可以合成粉色甚至橙色傳說裝備。
雖然對于垃圾紫裝張鴨并不貪圖,但沒了坐騎只能走路,正好缺根手杖,張鴨也就撿來用了。
“哪來的叫花子,朝歌城內不得行乞!”
“???”
張鴨被守城的衛士攔住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對方的審美品位。
雖然為了下基層與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張鴨并沒有穿他那件冰絲眷煙襯袍,但好歹也是衣著得體啊,憑什么被當做乞丐。
這么說吧,張鴨此時就算光著膀子,明眼人一看也是一猛男,和乞丐沒有任何相像。
瞟了瞟守衛的臉色,張鴨懂了,這是吃拿卡要了。
若是穿著綾羅綢緞,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守衛自然不敢為難;
若是一看就是苦哈哈榨不出油水,守衛多半也就放行了。
就是張鴨這種打扮殷實,一看就是老實孩子的,成為了他們索要好處的對象。
想想也是,自成湯后六百年,要說這大商江山是一頭狐貍一個紂王敗掉的,也是不可能的。
多半是整個帝國的構架本身也已經腐朽老邁,運轉出現了問題。
被一個小小的兵油子難為了,張鴨并不生氣。
他又不是那種別人多看他一樣,就要殺人全家,“殺伐果斷”的都市兵王。
自然是儒雅隨和的取了一只燒雞丟給衛士,在他目瞪口呆之中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卻說這衛士拿了燒雞,心中高興。
原本只想勒索幾個貝錢,沒想到得了一只燒雞,實在是賺大發了。
燒雞這東西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見沒人注意,偷偷溜到墻角,扒開荷葉就大塊朵頤起來。
吃著吃著,漸漸味道就不對了。
再一看荷葉之中,哪里還有什么燒雞,那分明是一坨不可描述之物。
“尤渾,你小子居然偷偷躲在這里吃屎!”
“我沒有…嗚嗚…嗝~~”
那向張鴨索要財物的守城士兵正是未來大名鼎鼎的大奸臣尤渾,死后名列卷舌星。
不過此時的尤渾并沒有大奸臣的權勢,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兵卒,而且滿嘴是不可描述之物,就連最擅長的卷舌也卷不起來了。
尤其是當他打了一個嗝之后,原本取笑他的同僚們連忙屁滾尿流的撒丫子跑路了,而尤渾則連忙朝河邊跑去,猛力摳挖著嗓子。
與此同時。
朝歌南門守將所在的高大角樓之中,一個英武的殺馬特男子正在撫琴作樂。
忽然他手下琴弦猛的崩斷,而男子也皺起了眉頭。
一旁伴舞的女子忙道:“雞大人,可是小女子跳錯了拍子?”
此時三山關幾任總兵尚都健在,雞宣依然還只是朝歌城南門守將。
實際上,自“玄鳥”之卵被商朝祖母誤食之后,商朝人就將玄鳥當做了自己的祖先和保護神。
而雞宣同樣也對這一脈人族抱有了特殊的感情,一直化作凡人,生活在他們身邊。
其實當年張鴨借助成湯滅夏桀的時候,雞宣就出現在軍隊中了。
而他像是個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用子女的身份一代代存活著。
但老雞家傳了六百年,從開國功勛混到現在還是個南門守將,足可見雞宣并沒有對于官職有什么看重。
事實也正是如此。
如今雞宣將軍在朝歌城中并不以武力或者戰功聞名,而是以精通樂理而聞名。
朝歌城中有言,曲有誤雞郎顧。
雞大將軍彈奏樂曲之時出現崩斷琴弦的事故,還是這么多年來的第一次,舞女難免緊張,擔心是自己影響了雞大將軍的發揮。
雞宣搖了搖頭,道:“非你之過,我們繼續!”
說著,他從腦后拔下一根五色斑斕的毛,插在斷弦之處,繼續演奏。
修長的十指如同在琴弦上跳舞,天籟一般的琴聲再次在角樓中響起。
舞女開心的再次翩然起舞,卻沒有注意到,雞宣的眉頭并沒有解開。
“一閃而逝的先天靈氣…雖然極其微弱,但應該不是錯覺…
先天靈寶啊…將這種好東西都拿出來了,你們賭注押得可真大啊…
但不管怎么樣,如果做得太過分了,不管是圣人還是誰,我雞宣也不能對孩子們的處境無動于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