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仙樓中熱鬧非凡,林瑯自然無從知曉。
要是林瑯聽到那姚希圣的點評,一定會哭笑不得。
什么遲些歸的意境極深,將不舍歸去,只想留在這會仙樓中開懷暢飲的心境灌入字體當中,林瑯哪里是想留在會仙樓中暢飲?
他是想留在會仙樓中多看幾眼慕容淺淺咧。
在秦王府當中住了幾日,等到秦王的病癥都穩定下來之后,林瑯就帶著夏竹等人回到了家里。
這天上午,林瑯在后花園中曬了一會太陽,便帶著夏竹到書房當中練字。
林瑯肩膀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倒是吳六斤,雖然已經能夠下床走動,卻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駙馬爺,侍衛來報,咱家四周突然多了好多窮書生。”此時,李翰林走了進來。
“嗯?什么情況?”林瑯一邊書寫,一邊眉頭一挑。
“不清楚。”李翰林輕聲道:“都是些讀書人,他們啥也不干,就三五成群的站在前后門附近,屬下也不知他們有何用意。”
林瑯嗤笑一聲:“一群書呆子,興許只是閑的蛋疼而已,不用搭理。”
“是。”李翰林微微躬身,便走了出去。
除了李翰林之外,現在林瑯的家里還多了四名宮中的御前侍衛,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此時,在一旁磨墨的不是吳六斤,而是夏竹。
吳六斤坐在書房門口曬太陽,卻一臉幽怨的看著書房中的夏竹。
最近幾天,夏竹替代了吳六斤,在林瑯練字的時候專門幫林瑯磨墨。
吳六斤傷勢還沒好全,沒事的時候,林瑯就讓他出來曬曬太陽,對傷勢有好處。
“老爺,等小人傷好了,您還讓我磨墨嗎?”吳六斤苦兮兮的問道。
“去去去,別皺著一張臉杵在門口,夏竹磨的墨,確實比你小子好多了,以后有夏竹在,不用你了。”
吳六斤賠笑道:“老爺,小人就喜歡給您磨墨。”
“別吹了,你哪次不是一邊磨一邊打哈欠?”林瑯笑罵道:“六斤,你若閑來無事,滾去后院喂魚。”
吳六斤這才咧嘴一笑:“老爺,我今天已經喂了三回了,再喂,池中的魚該吃撐了。”
“你吃撐了,魚兒也不會吃撐。”
林瑯翻了個白眼,將寫好的一張紙掀開,轉頭看著夏竹,輕聲道:“夏竹,你的本名叫什么?”
“本名?”夏竹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大戶人家的丫鬟買入府中,主人都會幫著起名,取些吉祥、如意等喜慶的名字,或者直接叫小名,像永樂公主的幾個貼身丫鬟,就以春夏秋冬為名。
不過這些名字,并不是她的本名。
像吳六斤他們這些小廝和雜役好一些,可以用自己的本名。
“奴婢的本名......奴婢......”夏竹有些支支吾吾。
夏竹不想欺瞞林瑯,可她的本名,少有人知道......也不太方便透露。
現在林瑯問起,夏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若是不想說便算了,我就隨口一問。”對于夏竹的反應,林瑯淡淡一笑。
“不是的......”夏竹輕聲解釋道:“奴婢叫......慕清秋。”
“慕清秋?”林瑯笑道:“嗯,好聽。”
說著,林瑯在紙上將慕清秋這三個字寫了出來。
看著林瑯在紙上寫出自己的名字,夏竹眼中一亮。
“喜歡嗎?”
聽到林瑯的問話,夏竹重重地點了點頭。
“喜歡的話這張就送你了。”
“謝謝老爺。”夏竹一臉欣喜地神色。
“等會,我給你蓋個章。”林瑯早就差李翰林找了師傅,刻了個私章。
就在這時,侍女蕭蕭苦著臉拎著一個破簍子走了進來。
“蕭蕭姐,你去倒廢紙,怎么把個簍子也倒爛了?”吳六斤咧嘴笑道。
夏竹陪著林瑯在后花園散步的時候,蕭蕭在書房中打掃,等到林瑯到了書房練字,蕭蕭便拎著桌邊的廢紙簍子去倒了。
可現在,蕭蕭手里的小竹簍,已經稀爛了。
“蕭蕭,怎么了?”林瑯轉頭一看,也有些詫異。
蕭蕭可憐兮兮的說道:“老爺,奴婢出去倒廢紙,不知怎的,奴婢剛出門,幾十個書生就發瘋似的沖了上來,居然要搶奴婢手中的廢紙簍子,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廢紙就被人搶光了,等奴婢反應過來,連簍子都被擠壞了。”
“嗯?”
林瑯頓時一愣,夏竹和吳六斤也是一愣錯愕。
搶廢紙?
那個小竹簍當中裝著的,都是林瑯之前練字時候留下來的廢稿,林瑯覺得寫的不滿意,就直接揉成一團,隨手丟入竹簍中。
門口那些讀書人搶林瑯的廢稿做什么?
難不成真的是閑的蛋疼?
“不是吧?連廢紙都搶?”林瑯愣道:“蕭蕭,他們搶那些廢紙做什么?”
難道是家里的茅廁沒紙了?
“奴婢也不知道呢。”蕭蕭回道:“那些搶到了廢紙的讀書人,一個個都興喜若狂,嘴里嘀咕著發財了發財了,奇怪的很咧。”
“呵呵。”林瑯失笑道:“真是一群書呆子,算了,不用理會。”
就在這時,李翰林走了進來。
“老爺,御前侍衛統領李默求見。”
林瑯眼中一亮,笑道:“快快有請。”
李默這一次上門,肯定是帶來了林瑯想知道的消息。
李默大步走了進來,看到林瑯站在書桌旁,一臉驚喜的笑道:“哈哈哈,駙馬爺,卑職特來求字。”
“求字?求什么字?”林瑯一愣。
“隨便什么字。”李默笑道:“就上次那幅蕩......阿不,上次那幅坦蕩那種的就行,駙馬爺隨便給我寫一點,寫得越大越好,字越多越好。”
“寫屁。”
林瑯罵道:“好好的求什么字?上次那副坦蕩,抵了我欠你的銀子,咱們兩清了,我又不是賣字為生,寫著玩的,再說了,你出十兩銀子,我幫你寫幾個字,你愿意嗎?”
“愿意。”李默忙不迭的從錢袋中掏出一錠銀子來:“請駙馬爺給卑職寫一副字,隨便寫。”
“夏竹,銀子收好咯。”林瑯哈哈一笑,將袖子一挽,開始落筆。
難得糊涂。
四個字,林瑯一氣呵成。
等到林瑯停筆,李默十分猴急的湊了過去,嘴里朝紙上不斷吹著氣,等墨跡干了之后,火急火燎的將那副字卷了起來,似乎生怕林瑯不給他似的。
“有毛病。”看著李默滑稽的行為,林瑯翻了個白眼。
李默眼珠子一轉,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票來,一臉玩味的笑道:“駙馬爺,屬下這里有一百兩,要不你再幫卑職寫十幅字?”
“十兩銀子一副字,我能寫到你李默破產。”林瑯大手一揮,示意夏竹先收錢。
“嘿嘿,卑職不怕。”李默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不對,李默,你在坑我。”林瑯剛剛落筆便停了下來,一臉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說我不寫了。”
“看來駙馬爺是真不知道啊。”李默笑道。
“我不知道什么?”林瑯一臉迷茫。
李默拱了拱手,笑道:“駙馬爺,你火啦。”
“我火了?”林瑯一臉錯愕道:“我怎么就火了?”
“駙馬爺在會仙樓的那副字,被當朝大儒、國子監祭酒姚希圣親自點評,那姚祭酒說,駙馬爺的字起筆能成風雨、落筆能驚鬼神。”
李翰林笑道:“現在滿天京城的書畫鋪子都在找駙馬爺的真跡,一副字,一千兩銀子起步。”
“我去......”林瑯嚇得筆都掉了。
一千兩銀子一副字?
狗曰的。
難怪家門口居然會有不少讀書人蹲守。
難怪李默這個家伙居然肯出錢求字。
這時,林瑯大手一揮:“蕭蕭,從明天開始,書房里的廢紙不用倒了,全拿到書畫鋪子里去賣,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李默愣道:“駙馬爺,那我的字呢?”
“我就收了你一百一十兩,這不是給你寫了一副?”林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沒讓你補差價,你小子就偷著笑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