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換匾
借錢？
雖然一臉錯愕，李默還是伸手掏了個錢袋出來。
“日后還你。”林瑯也不客氣，直接一把抓過，從錢袋當中拿了一錠銀子出來，然后將整個錢袋都塞給了那個老太監。
“公公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能當上宣旨太監，可都是皇帝的親信，該巴結還是要巴結的。
“駙馬爺救治皇太后勞苦功高，陛下十分贊賞。”
那老太監見林瑯這么會做人，看向林瑯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親近：“既然公事已了，雜家也要回去復命了。”
林瑯還未到之時，那老太監早就看到了桂嬤嬤手里捧著的如意。
那老太監在皇宮當差幾十年，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看樣子皇太后對林瑯是真的寵信。
林瑯沖著那老太監鄭重其事的拱手躬身道：“日后還請公公多多關照，在下感激不盡。”
敵人歸敵人，朋友多了路好走。
這一點林瑯還是懂得。
所以林瑯才會對這老太監刻意結交。
“駙馬爺客氣了。”那老太監十分熱絡的拍了拍林瑯的拳頭，哈哈笑道：“駙馬此番立功，不單得了皇太后的青睞，陛下也對駙馬贊不絕口，雜家也跟著高興呢。”
那老太監瞇著眼笑的歡快，自他然能夠看出林瑯對自己的結交之心。
在這皇宮當中，要想活得滋潤，除了圣寵之外，還要學做人，一大把年紀的他，絕對算是人精了。
“......”等到那老太監走后，李默悄悄拉了拉林瑯的衣袖，一臉苦色。
雖然李默沒有說話，可是意思很明顯了：你借歸借，多少給我留點啊？
剛剛李默的錢袋，直接被林瑯當辛苦費塞給了那宣旨太監。
“日后雙倍還你。”林瑯笑道。
李默這才眉開眼笑道：“駙馬爺，你可別忘了，卑職很窮的。”
“一定。”最后撂下一句話，林瑯便帶著桂嬤嬤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之后，李默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
在他的臉上，原本有些輕佻的神色完全消失不見。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李默喃喃自語道：“皇太后果然沒有看錯人。”
......
玉珠公主給皇太后請安之后，一個小太監過來傳話，說首輔大人相招，玉珠駙馬有事趕回凌府去了。
玉珠公主沒有多想，從清寧宮出來后，便去給自己的母妃請安了。
凌云霄捂著一張臉，獨自一人出了宮門。
此時，宮門外有一輛馬車等候。
馬車中端坐著這一名華服中年人，白臉長須，威嚴甚重。
上了馬車，凌云霄在那人對面坐好。
那人看到凌云霄臉上的紅腫，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的神色。
“哼......沒用的東西。”那人冷哼一聲，臉色有些不悅。
沉默片刻，凌云霄輕聲道：“父親，林太醫自盡了。”
當朝首輔凌居正目光一冷，沉聲道：“你擅作主張，魯莽行事，現在事情敗露，差點壞了老夫的大計。”
“孩兒知錯了。”凌云霄低著頭，臉色有些蒼白。
“知錯？”
凌居正板著臉訓斥道：“一個愣頭青就能讓方寸大亂，要你有何用？就你那點手段，實在可笑至極，你真的當宮里那些人物都是傻子嗎？”
“父親，那人實在太可恨......”凌云霄辯解道。
“不必再說。”
凌居正聲音陰冷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一個嫁做人婦的女子你都能沖動行事，老夫對你很失望。”
凌云霄臉色一白，連忙跪了下來，低頭應道：“孩子明白。”
“那林瑯現在有皇太后撐腰，你偏偏要往槍口上撞，不是愚蠢是什么？”
凌居正看著恭恭敬敬跪在面前的嫡子，板著臉道：“沒有我的指令，不要輕舉妄動，若有下次，安心做你的玉珠駙馬便是，老夫可不止你一個兒子。”
凌云霄渾身一顫，大氣都不敢出。
“有下次？不會的......”凌云霄咬牙切齒的想著：“林瑯啊林瑯，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姬如煙從宮中回來的早，便去后花園中喂魚。
說是喂魚，其實姬如煙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這上面。
最近幾天，姬如煙心情很不好。
她詢問過夏竹和容嬤嬤都不止一次了。
這段時日的接觸下來，不單單姬如煙，就連容嬤嬤和夏竹都看出來了，駙馬林瑯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說是性情大變都毫不為過。
可是性情大變，難道會連神態和言行舉止都異于往常嗎？
就算這些都說得通，那么林瑯的醫術從何而來？
姬如煙去看過容易，也問過先后來公主府診治的兩個大夫，他們都不相信，有這么神奇的醫術，能夠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而林瑯在皇宮在幾次救下皇太后，替貍貓歡喜接骨，卻毫無疑問的表明了林瑯的醫術十分不凡。
可是威遠侯嫡子林瑯根本就不會醫術。
姬如煙自問很了解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
可最近，在皇宮里，林瑯不單敢反抗自己，居然還說要跟她和離......
“公主，大事不好了。”
姬如煙眉頭緊鎖之際，永樂公主的貼身婢女春蘭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何事驚慌？”
“駙馬爺......回來了......他......他......”
“回來便回來了，有何大驚小怪的？”
“駙馬爺把......把云霄閣的牌匾......拆了。”
“什么？”姬如煙眉頭一挑，臉色一沉。
下一刻，姬如煙的身形已經竄了出去。
云霄閣院門外。
“高了高了，左邊低一點，再低一點......對對對，就這樣。”
“右邊高一點，右邊高一點......對對對，這樣可以，再微微調整一下。”
......
在下面指揮的自然是林瑯了。
李翰林和兩個被林瑯叫來的公主府小廝正在梯子上掛匾。
桂嬤嬤提著茶壺，手里端著幾個杯子站在一旁。
容嬤嬤和夏竹并肩站在林瑯的身側，一臉擔憂的神色。
永樂駙馬從宮中回來，人都沒進院門，就讓那李翰林將云霄閣的牌匾給拆了，嚇得聞訊趕來的容嬤嬤和夏竹大驚失色。
勸是勸不動的，永樂駙馬根本就不聽。
容嬤嬤擔心永樂駙馬魯莽行事會觸怒公主，到時候會不好收場，只好讓夏竹悄悄攔住了一個小廝，想辦法通稟公主一聲。
“好好好，恰到好處，恰到好處......漂亮，太漂亮了。”林瑯下意識的拍著巴掌，一臉春風得意。
從桂嬤嬤的手中接過一杯茶，林瑯哈哈笑道：“下來下來，準備揭匾了。”
當姬如煙距離云霄閣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就看到林瑯雙手叉腰，昂著頭站在院門外。
而此時，新牌匾已經掛好了。
只不過那新匾用一塊紅包蓋著，看不到上面的字體。
但姬如煙低頭一看，頓時就火冒三丈。
原來，那塊云霄閣的牌匾，此時正被林瑯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