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發現了?
林瑯發現，每一批人進去，多則三分鐘，少則一分鐘。
硝酸異山梨酸液一般是吊瓶給藥的。
但急救箱里的，是濃縮型針劑，用來急救的。
靜脈給硝酸異山梨酸，按照太后的情況和急救針劑的藥性，只能緩推注射，起碼要三分鐘。
再加上事前查探情況和收尾，至少要在太后面前四分鐘以上，才能靜推完畢。
但現在有更大的難題。
他是要和跟姬如煙一同入內的。
姬如煙看到自己拿針刺太后，怕是自己要被姬如煙一掌斃了。
不管是姬如煙驚叫連連或當初阻止，林瑯都完了。
以林瑯現在的情況，姬如煙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他。
打暈她？
林瑯暫時沒這個本事。
催眠她？
太慢，也做不到。
他雖精通催眠術，可還沒修煉到在不驚動姬如煙的情況下催眠成功。
打個響指就催眠，那是仙術，不是醫術。
急救箱里也沒有麻醉藥。
而且麻醉藥見效，至少要兩分鐘。
林瑯沒這么多時間。
整個過程，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一個意外，不單救不了太后，自己也必死。
重中之重，是怎么搞定姬如煙啊......
不想通這一點，林瑯連扎針的機會都沒有。
林瑯心亂如麻。
現在，幾位王爺都已經進入過，下一個要進去的，就是永樂公主和他了。
林瑯收斂思緒，臉上有些焦急。
還沒想到萬全之策，如何不急？
林瑯自動忽略體內所有的不適。
這是攸關人命的大事，不得不慎重啊。
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深吸了一口氣，林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永樂公主、駙馬，請進。”守在云帳外的曹公公輕聲叫道。
搖搖晃晃起身，林瑯跟著姬如煙，掀開了帳幔走了進去。
姬如煙一陣風似的撲倒了床邊，跪在太后面前，頓時響起一陣抽泣聲。
林瑯亦步亦趨放慢腳步，更是心急如焚？
太后就在眼前。
救還是不救？
林瑯并未糾結，對醫者來說，這不是選擇題。
而且，他已經答應了那只貓。
救，風險極大，甚至是搭上性命。
但他必須救。
腳步再慢，也就三四米。
到了床邊，林瑯只好一臉無奈的跪在姬如煙的身后。
硬著頭皮拿出急救箱，他輕輕放在地上。
落地之后，急救箱迅速變大。
無暇顧及自己的急救箱怎么如此神奇。
他迅速取出那盒硝酸異山梨酸注射劑和杜冷丁、兩只針管。
沉浸在悲傷中的姬如煙沒發現身后的動靜，因為她恰好哽聲叫道：“皇祖母......”
看著床榻之上形容枯槁的老婦人，林瑯真想撲過去扎針。
可姬如煙只需要一個甩手，他就要倒飛出去，吐血而亡。
瞞不過姬如煙，這可怎么辦呀。
而且，他跟姬如煙不能久待。
林瑯哪知道姬如煙會呆一分鐘還是三四分鐘？
姬如煙起身，他必須跟著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瑯都快急瘋了。
就在這時，林瑯一抬頭，剛好看到那只貍貓又瞪著自己。
林瑯眼中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趁著姬如煙趴在床沿，林瑯伸手將歡喜抱了過來。
湊到歡喜耳邊，林瑯壓低聲音道：
“我救人，你幫我拖延時間，先吸引眾人注意，然后跑出去，越遠越好。”
林瑯聽得懂貓叫，可林瑯不確定歡喜能不能聽懂人話。
急切之間，他只能冒險一試。
“喵......”
話音剛落，歡喜已經從他手里竄了出去。
這小家伙似乎很喜歡搗亂，離開之前，林瑯甚至在它的眼中看出一絲興奮。
很快，外頭響起一陣喧鬧，內殿中一團糟。
“咣當......咔嚓......”
“哎喲......”
歡喜一路推燈盞、抓娘娘、撲宮女，連天行皇帝的帝冠都沒放過。
只是，皇太后還沒咽氣，誰敢亂動歡喜？
天行皇帝也不會答應啊。
內殿眾人也只能任由歡喜發癲。
這時，聽到聲響和貓叫的太后，似乎有些動靜。
林瑯趁機大叫：“皇祖母想要歡喜，快抱過來。”
天行皇帝連忙指揮眾太監去堵歡喜。
“喵......”
最后一聲貓叫，歡喜撒歡似的往殿外竄去。
外面的動靜也吸引了姬如煙，此時她往外望去，有些詫異。
林瑯忙道：“公主，請幫皇祖母追回歡喜。”
姬如煙瞪了林瑯一眼，卻沒動。
她想多陪陪太后，反正太監宮女們已經去追了。
“你看太后都急了。”
林瑯靈機一動，叫道：“等太監們追到，都什么時候了？你身手好，你去。”
姬如煙一看，果然看到太后張了張嘴巴，面露痛苦之色。
“太后恕罪，我不是故意掐你的。”林瑯不動神色的收回手，暗暗嘀咕道：“你可千萬別記仇......””
猶豫片刻，姬如煙還是起身追了出去。
姬如煙一走，林瑯松了一口氣。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老人家，別怕，我會些醫術，我來救你的。”林瑯低聲說著。
他一邊觀氣色、探脈搏、聽心率一邊朗聲叫道：
“皇祖母，如煙對我很好，公主府都是我說了算。”
“皇祖母您放心，很快如煙就能給您生個大胖外孫。”
......
此時若不弄出一些動靜，難保其他人不會闖進來。
林瑯只好自說自話。
聽著林瑯的聲音，內殿一片死寂。
永樂公主對他很好？
公主府他說了算？
如煙給太后生胖外孫？
騙鬼呢？
內殿中跪著的，都是天京城身份尊貴至極的人物。
誰不是八面玲瓏、心思細膩的人精？
若不是場合不對氣氛不對，怕是都要哄堂大笑了。
但林瑯在跟皇太后談心，哪怕是皇帝都不好闖進去。
眾人面面相覷，內殿之中氣氛詭異。
凌霄云跪在玉珠公主身邊，神色如常，可他膝蓋下的地磚，卻裂出一圈蛛網般的細紋，悄無聲息。
拿起注射器抽杜冷丁，將針管中的空氣緩緩排出，太后緩緩睜開眼睛。
之前林瑯伸手掐，太后早就發現了異常，只是無法言語。
此時看到他手中的細針，有些渾濁的慢慢地聚焦看著林瑯，眼中閃過一絲利芒。
也不管太后如何看他，林瑯抽了一點杜冷丁，挽起皇太后的袖子，找到靜脈，將杜冷丁推入太后體內。
杜冷丁是止痛劑，也是鎮定劑。
其實不打也行，但林瑯希望太后能清醒一些。
以太后的情況，不是打完針就沒事了，后續的治療需要太后的配合。
否則，哪有什么后續？
姬如煙若是回來了，林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