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3 十年殺一牛

　　時間匆匆，轉眼十年。

　　十年光景，大明變化極大，千帆出海，萬舟遠洋，大批的財富被帶回來，國內封建社會的階級矛盾被轉移軟化，同時在朱棣的大力支持下，科技生產力大大提升…

　　無數的變化當中，大明正在往一條獨特的道路上發展，不同于現代那種喊著人人平等的制度，這里還是等級分明的，不過縱然如此，人民的幸福指數也不見降低，相反，不斷增高。

　　相比于燕飛所熟悉的和諧社會，這里別有一番風景。

　　這一日，燕飛正十年如一日地在畜牧場中大快朵頤，這時，已經長成高大青年的燕南天飛奔而來。

　　“師父！師父！”狂奔之中帶著狂喜，燕南天高喊，“徒兒成功了，成功了！”

　　挑了挑眉，放下手上接近二十米長的菩斯曲蛇烤全蛇，燕飛看著跑到面前頭上一縷黃毛、一身寬松隨意完全不搭配的屎黃色服飾的燕南天，笑道，“為師安排你的課業完成了？”

　　能夠燕南天這么高興的事，燕飛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十年前安排給他的課業，終于完成了！

　　“完成了！”燕南天重重地點頭。

　　“既然完成了，那就展示給為師看看吧。”燕飛輕笑。

　　畜牧場角落的屠宰點，一頭修煉出靈氣的公牛王看到燕飛和燕南天后，不安地躁動著。

　　哞哞哞叫個不停，見到燕飛和燕南天不為所動，便低下頭，挺著犄角，刨著前蹄，喘著粗氣地飛奔向二人。

　　氣勢狂暴，速度極快，犄角帶著濃郁的靈氣，強橫的力量以及豐滿刺骨而來。

　　這一沖撞，即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絕不敢正面相抗。

　　拔出鐵匠鋪一兩銀子打造的爛質鐵劍，燕南天卻正面面對憤怒的公牛。

　　“倒！”

　　一聲輕喝，連人帶劍飛快地刺向狂奔而來的公牛。

　　相向而來，而這眨眼相遇。

　　劍尖抵住公牛的額頭眉心，身體一邊后撤一邊將劍刃刺骨頭骨，始終保持著相對靜止的平衡，兩寸的位置，點到為止，瞬間拔出，眉心一縷殷紅卻不見血液腦漿噴出，公牛雙眼一番，瞬間栽倒在地。

　　一股真氣拖住，讓其沒有沖滑出去，緩緩落地。

　　“一劍刺碎精神而不傷血管腦域的完整連貫，穩準狠快，你全都做到了，這第一項課業為師給你滿分！”看著倒地的公牛，檢查了一下它體內依然正常運行的血液以及還在如常震動的大腦，燕飛很滿意燕南天的這一劍，“接下來開始展現你第二項課業的成果吧！”

　　點點頭，燕南天沒有多言，手中鐵劍突然極速舞動，肉眼可見，一條細痕從牛的眉心裂開，順著肚皮割開全身。

　　一張完整的不沾染任何鮮血的牛皮被剝了下來，看著面前的脫了皮的粉紅公牛，有點殘忍，不過整個卻沒有絲毫的血腥，所有的血液都還流淌在血管中，呈現在脫了衣服的大公牛身上，清晰可見！

　　皮剝下來后，接下來是抽筋、導血以及骨肉分離。

　　劍氣沿著腿腳筋頭蔓延全身，將骨肉與筋完全分開…

　　眼花繚亂，轉眼間，一頭大活牛便只剩下原地規整的森白骷髏牛以及仿佛完整一體的牛肉和一整條四通八達的分叉長筋！

　　仔細檢查，看著牛筋上的劃痕，燕飛輕聲道，“這第二項課業也算是完成了，不過你對劍氣的掌控還不夠，否則這根牛筋便不會有劃痕，而是完全平整。”

　　“那太難了！”燕南天苦笑。

　　“這就難了？要知道筋肉相連，更有骨骼相托，你有跡可尋已經不算難了，真正難的是無跡可尋的出劍，無跡可尋，差之毫厘便會謬以千里！”燕飛輕笑，“不過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總之，這十年來你的課業算是完成了，成績優秀！”

　　“別人練劍都是十年磨一劍，到你這里卻變成了十年殺一牛，倒也有趣！”

　　“接下來你可以出去闖蕩江湖了，不過闖蕩江湖的時候也別忘記了修煉，你接下來的修煉內容就是它。”揮手，剛剛被剝掉的牛皮上一縷牛毛飛到了燕飛手上，然后又被燕飛遞到了燕南天面前，“你接下來的修煉便是將這根牛毛一分為二。”

　　“這…怎么可能辦到？”瞪大著眼睛看著手上那隨風飄搖，在陽光下時有時無的纖細牛毛，燕南天撓頭。

　　“怎么不可能？”

　　拿過燕南天手中的鐵劍，隨手一揮，燕南天手中的牛毛瞬間一分為二，“鐵劍的劍刃斬不到牛毛，劍氣降臨，還未斬在牛毛之上，牛毛便被氣浪吹動，劍氣根本無法臨身，這些都是難點，而解決這些難點的關鍵便在于你的精神，讓你的精神與劍氣完全融為一體，然后更進一步領悟劍意，劍氣隨心，迅猛極速的同時曲折如意，若是達到這樣的境界，小小的一根牛毛便只是小兒科。”

　　該說的都說了，將鐵劍扔給燕南天，燕飛不再多語。

　　有些東西終歸還是要靠他自己感悟的，自己說的太多反而會干擾他的感悟。

　　這樣的方法對于資質悟性一般的人自然很糟糕，可對于燕南天這樣的天才，最適合。

　　捏著手里的牛毛，燕南天陷入沉思，也不打擾他沉思，燕飛抬起腳走向屠宰點深處。

　　那里，埋藏著天怒劍。

　　屠宰之地，就算打掃的再干凈，也難免血腥撲鼻，可這里卻完全沒有異味兒，更沒有絲毫的血紅之色。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天怒劍在地下緩緩吸收著地上所有血氣的緣故。

　　來到埋劍地正上方，沒有將之挖出來，雙手放在地上，真液滴入，沉落到劍身之上。

　　森寒陰冷的感覺瞬間浸染精神，伴隨著這股陰冷，還有一股純粹的哀傷幽怨的不甘之意傳入腦中，沒有幻象更沒有氣勢，就是簡簡單單的一股情緒流動。

　　可這股情緒卻瞬間影響到了燕飛，突然感覺心里好難受，好憋屈….

　　“散！”

　　一聲輕喝，真液流入腦域，其中的精神之力迅速消磨掉天怒劍上傳來的純粹的負面情緒。

　　相比于當年戰場上吸收血煞軍魂所帶來的狂暴與憤恨之意，屠宰場中的動物被殺，更多的只是不愿，而無恨。

　　這種單一的情緒簡單純粹，不帶有絲毫雜質，是最本能的對生命的不舍，十年的吸收，天怒劍已經被這股情緒浸染。

　　哪怕隔著土層都能影響到燕飛，這劍…..

　　說實話，這劍的成長有點出乎燕飛的預料，他現在有點擔心玩火燒身。

　　正常來說，一把劍的破壞力只在于執劍之人，可天怒劍實在詭異，能夠弒主，不能說有意識，可某種程度卻有意志，若是繼續成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