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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招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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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把玩了一番羌笛,強忍著沒有說出“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他一個江南人,又從來沒有去過涼州,突然來一句羌笛、玉門關,只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無病呻吟。</p

  況且,他身邊一群武夫,在他們面前吟詩,無異于對牛彈琴。</p

  劉景將羌笛還給韓廣,說道:“足下笛藝高超,令人過耳難忘,應該練了不少年吧?”</p

  韓廣輕輕頷首道:“在下家在隴西臨洮,向西就是羌人的居地,因我少時好游俠,常常深入羌中,這羌笛,就是那時學會的,細細算來,有十四五年了。”</p

  他至今還記得,教他羌笛的,是一名身姿婀娜的羌女,其頭上戴著精帛的銀發箍,把一頭飄散的青絲裝粉得列加秀美。</p

  “難怪…”劉景說道:“任何技藝,辛勤苦練十數載,都已非常人所能企及。”</p

  劉景又對黃橋道:“黃令,這里當有供鐵官吏休息之所吧?可否帶我們前往那里暫歇?”</p

  黃橋當即稱“是”,在前引路。</p

  劉景不顧于征、馬周等親信頻頻暗示,堅持與韓廣并肩而行,邊走邊漫無目的的閑聊。</p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鐵官官舍,里面的鐵官吏已經全部被士卒攆了出來,阿仆也被攔在門外。韓廣對此也能理解,對阿仆稍加安撫,便只身進入官舍堂室。</p

  劉景取出折扇連扇,對黃橋道:“談話,自然要敞開心扉才好,豈有身帶枷鎖的道理?黃令,勞煩你將韓兄的枷鎖打開。”</p

  “這個…”黃橋有些猶豫。韓廣畢竟是西涼猛士,萬一心存不軌,解開枷鎖,傷到劉景,他還不得被劉景手下千刀萬剮。</p

  “難道有何不妥嗎?”劉景面露不悅道。</p

  見劉景態度堅決,黃橋自知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好為韓廣解鎖,暗暗祈禱他不要生出事端。在這期間,韓廣面色如常,始終不露聲色,待枷鎖一去,他不由揉了揉手腕,心道:“他果然是一個對自己極為自負的人。”</p

  韓廣直視著劉景,似笑非笑道:“足下放了我,就不怕我突然出手,將你擒住嗎?”</p

  黃橋聞言頓時嚇了一跳,劉景則是面不改色,示意黃橋退下,緩緩收起折扇,指向身側持戟而立的褚方,說道:“足下恐怕不知道他是誰吧?</p

  他便是我長沙第一猛將,褚方褚子平。當年烏程侯孫文臺為長沙太守時,先后平定長沙區星、零陵周朝、桂陽郭石之亂,褚子平從孫文臺征伐,常冠軍履鋒,所向無敵。”</p

  韓廣忍不住面露訝色,孫堅孫文臺的大名,他自然是如雷貫耳,沒想到其貌不揚的褚方,竟然曾是孫堅的愛將。</p

  劉景繼續說道:“初平元年,褚子平本該隨孫文臺北上討賊,揚名天下,可惜其母上山采菜,意外摔成重傷。褚子平天生至孝,毫不猶豫向孫文臺請歸,居家照顧老母,此后五載,盡心竭力,侍奉榻前,母卒后又守孝三年,直到去歲才被我請出山。”</p

  所謂隨孫文臺北上討賊云云,在韓廣聽來,自然倍感刺耳,不過得知褚方的孝行,韓廣亦忍不住肅然起敬,對褚方抱拳道:“《孝經》云:‘人之行,莫大于孝。’足下真是一位至孝之人。”</p

  褚方持戟而立,職責在身,輕輕頷首作為回應。</p

  劉景重新展開折扇道:“足下可知道,劉荊州近日于江陵屯聚重兵,不日就將南下長沙。”</p

  韓廣沉默了一下,問道:“足下今日可是代張長沙而來?”這是他能夠想到劉景來此的唯一理由,張羨如今與劉表開戰在即,在己方處于弱勢的時候,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他們正好屬于其一,又素與劉表有怨,張羨想要拉攏他們也不奇怪。</p

  劉景扭頭看著韓廣,失笑道:“足下認為我像一位說客嗎?”</p

  “猜錯了?”韓廣忍不住皺起眉頭,搖頭道:“除此之外,我實在猜不出足下為何而來。”</p

  劉景笑道:“我是為解救你們而來。”</p

  “足下不是否認是張長沙的說客…”說著這里,韓廣猛然醒悟過來,不敢置信道:“是足下自己想要招攬我們?”</p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劉景一個小小縣長,居然有如此大的器量,要知道,就算是所謂的荊南霸主張羨,都沒有這樣的器量。</p

  “我雖職位不高,卻也有幾分權力,釋放足下及足下的部曲,并非難事。”劉景點頭道。“荊州之戰,不管獲勝的是劉荊州抑或張長沙,對足下而言,并無區別,足下絕無脫身機會。”</p

  韓廣頓時陷入沉默,誠如劉景所言,劉表和張羨都不會用他們,他們只能在這里等死,除非荊州未來出現第三方勢力,可那時候,他和他的部下恐怕早就死了。</p

  當年楊定死時,韓廣確實萌生死志,不過劉表卻沒有殺他。而今有生的機會,韓廣當然想要活下來,就算他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同生共死的部下們考慮。</p

  韓廣心中輕易就下了決定,這對他并非難事,只是他對劉景頗為好奇,他區區一個縣長,究竟是用了什么辦法,才招攬到褚方這樣受到孫堅看中的勇士?</p

  韓廣不由問道:“未知足下招攬我們,意欲何為?”</p

  劉景笑回道:“自然是為抵御劉荊州,這也是足下之愿吧。”</p

  韓廣沉默了一下,斬釘截鐵道:“劉荊州雖有赦免之恩,但殺主之仇,不共戴天。足下既然愿意釋放我等,翌日劉荊州大軍南下,我等必以死報之。”</p

  “善。”劉景撫掌而笑道。</p

  劉景隨即將黃橋重新喚回室中,并告訴他,將全部涼州人帶到此地,并全部釋放。</p

  “這個…”黃橋嚇得目瞪口呆,久久沒有反應。</p

劉景面有不豫道:“如今天下大亂,九卿大司農根本就管不到你,你這個鐵官令,乃是鐵官之主,鐵官內部的事情,你自己難道還不能拿主意嗎?”</p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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