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路以
從陳氏宅子出來，夏言打算回「菊下樓」看看。
陳宅和陳龍頭在城區這頭。
菊下樓和貝仙女，則在另一頭。
作為每個《中華一番》飯心中的美食殿堂，難得回來蜀地一趟，不去看看菊下樓的近況，夏言心中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當然，他挺好奇的，沒有了原著中朱七的幫襯，劉昴星的姐姐劉珂玲，能把菊下樓經營到什么程度。
生意是否恢復了？
后廚團隊，那些老師傅們，是否對她這位新掌柜信服？
夏言到「菊下樓」附近的街區，卻不料，正碰到一隊從宅院側門出來的車馬。
這支車隊，浩浩蕩蕩，有不少熟面孔。
夏言認出幾位菊下樓的老人。
看見他們胳膊上纏繞素麻帶子，車隊里還有打包攜帶的祭品，比如豬頭、瓜果點心和黃紙蠟燭這些。
這難道是貝仙女下葬的忌日？但算算時間，一年未到。
在他立在街道旁沉吟時。
“夏先生——”
一個帶著驚喜和激動的聲音。
有匹胭脂小馬離隊而出，騎在鞍上的紅衣女子，笑顏如海棠花綻放那樣令人驚艷。
噠噠，馬蹄聲迅疾，劉珂玲在馬背上，高高揚起馬鞭，居高臨下的視角看向遠游歸來的旅人，卻沒一點氣勢凌人的感覺，有的只是溫婉。
隊伍頓時騷亂。
菊下樓老人都認出了這位。
幕后幫助小主人驅逐叛逆紹安。
讓菊下樓得以新生。
而隨著他在整個中華美食界闖出名聲，原本傳到這一代劉珂玲手上的菊下樓，原本艱難維持的經營，境況竟然大為好轉。
那些欺負劉氏姐弟年少的本地豪強，不給好臉色的供應貨商，一天比一天的客氣。
特別是，在近期萬福橋料理比賽后。
菊下樓的伙計、師傅們，無論在錦官城何處，都迎上一大片敬畏有加的目光。
“是夏先生！”
“您可終于回來了！”
“咱們劉掌柜可是念叨您好久啦…”
整個車隊都在熱絡打招呼，剛剛還騎馬揚馬鞭的劉珂玲，突然臉紅不好意思起來。
這時，另一個人影騎馬走出隊伍。
很面生。
夏言從未見過的一個人，年級并不大，大概和劉珂玲同齡。
在夏言微瞇眼睛推測此人的身份時，這年輕男子已經騎馬到近處，拱手道：“鄙人路以，久仰夏主廚的大名，今天終于見面了！”
路以？
夏言皺眉，心道一聲不認識。
劉珂玲跳下馬背，附耳過來輕聲道：“這位路以師傅，自稱我父親唯一的親傳大弟子，在兩天前找到我和菊下樓，說打算在忌日時去祭拜我父親，他說出的忌辰日子很準，所以，我暫時相信了他。”
咦，「玉麒麟」劉瑪琉的唯一弟子嗎？
那為什么黑暗料理界，根本沒有這號人物的傳聞？
好像讀到夏言此刻的想法。
馬背上的青年，沉著聲音道：“我很早就被瑪琉師傅安排到宮廷御膳房學習，一直到如今。現在么，算半個宮廷龍廚師。”
宮廷龍廚師！
這個頭銜一出，街道都顯得安靜了。
哪怕是半個，講出來，威懾力都強到夸張。
毫無疑問。
這是光明美食界一流的位格，同時也代表了一份足以開山立派的可怕廚藝水平。
“半個龍廚師？半步龍廚，或者偽龍廚師嗎？”夏言心念電轉，望向路以年輕的面容，不免小小的吸了口涼氣。
甚至，要比蘭飛鴻走的更遠啊，更接近真正的宮廷龍廚師位格。
畢竟蘭飛鴻只是見習者。
而路以，不知道在御膳房學習多久了，很可能早就跨過‘麟字絕巔’這一步，超越麟字第六層臺階，名為龍鱗的境界，極度接近化龍！
夏言好奇了：“咳，閣下知道蘭飛鴻嗎？”
“他？”
路以輕微幅度的一挑眉毛，眼眸都銳利幾分：“他，被李提督和一群老家伙，評價為最具才情的門徒，未來的御膳房將由他統治，沒人能在廚藝方面壓過他。”
哈，夏言沒料到自己好奇一問，卻是在拱火了。
看來路以和蘭飛鴻間，早有矛盾。
無關立場和利益，就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互相不服氣。
算得上最為常見的意氣之爭。
來都來了。
夏言不介意跟隨菊下樓的車隊，到城外，一起祭拜「玉麒麟」劉瑪琉。
祭禮上，發現路以比劉珂玲這個亡者的親女兒，持禮都更標準，上香祭拜一套流程下來，認真而嚴肅。
于是夏言對路以是劉瑪琉唯一弟子的這個身份，又信了幾分。
回程的路上，忌日沉重氛圍漸散。
車隊里也開始有了笑談聲。
夏言占用了劉珂玲的小馬駒，由她去坐馬車，自己則騎馬跟上路以：
“對于你師傅的死，你怎么看？”
聞言，路以側頭瞟他一眼，淡淡地講：“我打算正式晉升為宮廷龍廚師后，就上山去找玉仙大師，他肯定知道當年的事。”
玉仙大師。
又一個陌生的強者？
一行人回到菊下樓，后宅里，樹蔭下的石桌，夏言正接過劉珂玲遞來的一碗解渴茶水，就看見路以沉默的直走而至，眼眸鋒銳無比，就直直地鎖定了他。
這種眼神…
尼瑪！
夏言嘴角抽了抽，好吧，這漂亮小姐姐泡的茶也不香了。
“有沒有興趣，來一次廚藝切磋？”
路以一開口，就是標準的邀戰套路。
夏言張張嘴，想說什么的時候，就聽路以輕淡而仿佛高坐于云端的聲音，說道：
“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你縱使有擊潰楊仕、賴賀的戰績，但那只是不入流的麟字眾。”
“你破麟了，可具體的段位和境界，可能只在第一階‘獅頭’和第二階‘鹿角’之間，往后第三階、第四階、第五階和第六階…”
“它們，分別是牛尾、糜身、虎眼和龍鱗。”
“麟字每一個小境界，都是一大步，巨大的落差！”
夏言聽著，不停的點頭。
表情略顯微妙。
什么第一階、第二階之間，重要嘛。
我會告訴你，有‘秦先生’一開局就是麟字絕巔戰力的馬甲小號在，什么麟字六個臺階、境界，都是紙糊的而已。
在他眼中，麟字這重山，它就是山，不存在多種變化，沒有云霧遮掩。
一眼望去。
就輕易眺望這重山的全貌。
但路以根本不知道這些，還在講說著：
“我已經越過了麟字第六階‘龍鱗’這關，開始孵化我的龍廚師奧義了。”
“所以，這次切磋，我不會使用半孵化的奧義，只用麟字的水準。”
“你大可放心，這就是麟廚間的較量！絕對沒有高境界奧義的碾壓打擊！”
這人…
夏言揉著逐漸暴跳的眉毛。
啰嗦的很！
旁邊，劉珂玲聽說已經是半個宮廷龍廚師位格的路以，竟開聲邀戰夏言，臉色一滯之后，眸子里涌出擔憂色彩。
相比這個自家老爹的唯一大弟子。
還是曾經幫助過他們姐弟渡過難關的這位，更有真實感。
夏言訝異于系統竟還沒觸發任務，他要讓咄咄逼人的路以閉嘴是一回事，如果有任務驅策順便領個獎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時，一名伙計匆忙而來，對劉珂玲說了幾句。
過一陣。
劉珂玲面色古怪，領著姜王爺、蘭飛鴻，到這處后宅院落中。
原本緊盯夏言，目光鎖死的路以，猛然調轉了視線。
而很顯然，姜親王、蘭飛鴻又是來找夏言的。
但看見路以。
蘭飛鴻臉色唰啦陰下來。
突然，夏言始終掛念的任務信息，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