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見面了啊——”
化名為‘鈴木蒼馬’,成為遠月臨時教師的才波朝陽,目不斜視,就看著電梯樓層數字在閃,嘴中突然這么笑說了一句。
然后,才波朝陽嘴角微微翹起,等候旁邊這個“怪物”學員的反應。
依照正常情況,憑空冒出這么一個人,對你說終于見面、久違了的這樣的話,那張臉一定是寫滿了驚訝吧?
可實際情況根本不在才波朝陽掌控中。
“怪物”學員和他保持一致,也在目視電梯樓層的數字,似乎沒聽到他低笑的招呼,側臉上就沒反應。
電梯很快降落至底層,門口打開,穿遠月學生制服的學員,往門外跨出去一步,旋即停下,忽地回頭向電梯內的‘鈴木蒼馬’說:
“我認識你。”
說完就走掉了,不給‘鈴木蒼馬’追問的機會。
才波朝陽愣站片刻,才吸足了氣,在安靜的教學樓里、無人電梯中,也不再掩飾什么,臉上泛起了驚疑,喃喃復述:“認識我?”
看看電梯反光墻壁上,自己的全身影像。
不應該啊。
現在的他,就是很日常的裝扮,和他以‘深夜料理人’形象登場時,截然不同的氣質,哪怕把他前后的形象擺在一塊對比,都不可能得出這是同一個人的結論。
“遠月內,應該沒有人能這么肯定我的身份,哪怕是堂島銀、薙切仙左衛門。”才波朝陽思索至此,臉色忽然轉為怪異。
或許,是那個怪物學員,用他自己的方式做了回應?
我說終于見面。
他也以搞怪、惡趣味的想法,說認識你這樣的話?
反正無論如何,才波朝陽并不會因為一個在校生別致的招呼禮,弄得心慌意亂,倉惶逃離遠月。
只是這次招呼、見面,足夠印象深刻的!
“他叫夏言么?”
才波朝陽反復嚼念這一個名字。
走出教學樓,夏言有點無語。
擦,怎么原著里纏上‘藥王’幸平創真的劇情和戲碼,如今卻在他這個時空外來者身上發生了?
如果記憶沒出偏差的話,他記得‘藥哥’才波朝陽,以遠月臨時教師身份混入遠月,也是很后面的狗血戲碼了,才波朝陽這么做,無非就是主動找到幸平創真食戟,要把幸平創真從還沒坐熱的第一席位置,踢下來,從而證明自己是最強這件事。
對于“最強”這件事,才波朝陽表現得很執著。
仔細想想他狗血的身世,夏言倒也能理解。
薙切薊的私生子。
被才波城一郎抱養。
養父兼師傅那,還有一個正牌兒子,所以才波朝陽才心有執念,必須證明自己的出色。
問題來了,我是怎么被他“盯上”了的?
夏言暗暗想。
莫不是破壞了他,前陣子聲勢浩大的‘異化龍蝦烹調祭典’,搞得這家伙灰頭土臉,草草收尾…
這樣一想,夏言頓時脊背生寒,臥槽,這仇恨值直接就MAX了。
也無怪乎原著里的戲碼提前一整個學年上演,然后才波朝陽找過來的直接目標,還從原版豬腳,替換成了他!
嘟嘟。
這時,口袋里響起了來電鈴聲。
“喂?”
“啊,夏言君,總帥辦公室來通知了,下午有一堂異化食材指導教育課,是公共大課,除了今年的一年級新生,所有二年生、三年生必須到場,包括我們十杰,我通知你就是害怕你又躲進研究所別墅,晚上才見人…”一色慧苦笑說。
夏言敏銳察覺到了什么:“誰是授課講師?”
“總帥是名義上的教授,可是研究所那幾位也會出面的吧,哦哦,對了遠月臨時外聘的幾位強力教員,到時候肯定也會參與實際的烹調指導…”
“因為是第一次授課,公開課,校外人員肯定會擠爆旁聽席的,你注意一下身為第九席的言行就好,可別在鏡頭上掉節操了…”
下午2點多。
遠月的大禮堂。
因為校內校外人員眾多,一般的大教室都不夠用了,于是校方不得不啟用禮堂,在二年生、三年生就座的席區外,還有大片的旁聽座椅。
屬于十杰的十張椅子,擺在所有學生席位之前,毗鄰教授們就座的嘉賓席。
夏言找到自己那張“第九席”的椅子坐下,在眾多審視、好奇目光之中,察覺到了一雙飽含深意的眸子,他迎頭看過去,對上教授教員席位上,一個顯得非常年輕的面孔。
第十席的薙切繪里奈也剛剛坐下,皺皺眉:“是鈴木講師?夏言君,他看你的眼神,有種危險感。”
夏言好笑:“那我看他的眼神呢?像不像是獵人看待獵物?”
薙切繪里奈瞪過來:“什么獵人和獵物呀,這位鈴木講師,是爺爺親自拍板決定應聘下來的,薪酬待遇這些很夸張,地位直追那些特聘教授。”
頓一頓,薙切繪里奈接著壓低了聲音:
“我也看過他的面試烹調錄像。”
“爺爺也說,這是一個真正的特級廚師,不到20歲,雖然還不知道他師從何人,具體在國外什么地方磨練的手藝,但這份實力,足夠讓遠月在履歷、身份資料收集完成前,打破規則招聘他!
夏言有槽吐不得。
他很想說,這就是‘修羅’才波城一郎的得意門生,流派的大弟子。
課堂準時進行,這些天遠月的特殊研究所,也把烹調手冊的幾個小篇章編纂出來了,于是就以羅蘭·夏佩爾擔當理論那部分的講師。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剩下來的一小時,就是實操課堂。
“下面,歡迎‘鈴木蒼馬’講師登臺——”
薙切仙左衛門用沉凝的聲調,介紹這位年輕的教員:“這是我們遠月新聘的強力教員,在異化食材烹調這塊,經驗豐富,足夠撐起這堂課的后半部分。”
大禮堂滿滿的竊竊私語聲。
就在眾多異樣目光中,年輕的‘鈴木蒼馬’登臺了,站在一張廚臺里對著場下微笑:
“我需要兩位助手,助教。”
“麻煩夏言、司瑛士同學了。”
被這位實操課教員點名的兩人,同時起立,走到了廚臺近前。
化名‘鈴木蒼馬’的才波朝陽,目視臺下:
“站在我身旁的這兩位,應當就是這所學園,最強的二人,大家對我的話有異議嗎?”
頓時,臺下一片寂靜。
不說二年生,那些三年生,有資格沖擊畢業成績,或者正在默默積蓄實力的,都不禁暗暗點頭。
無論如何,臺上的兩名學員,是公認的不可招惹。
“我的授課比較特殊。”
只聽那位特聘講師繼續說:“我指導兩位學生處理食材,然后,烹調環節就交給他們,由他們自由發揮,我最后再依照他們的菜品、食譜,做出和呈上一模一樣的一道菜,由他們前后對比,自己說出不同。”
“當然!”
“相同的一道菜,由不同的廚師做出來,品質肯定有高低、優劣之分!”
這句話一說,遠月大禮堂瞬間鴉雀無聲。
十杰席位。
一色慧張張嘴,正想說什么的時候,久我照紀已經大感納悶開口:“我怎么覺得,這個鈴木講師,要搞事情?”
小林龍膽認同的點頭:“把最能代表我們遠月學子的兩人,都叫上去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的特殊授課,是尾隨,做出一模一樣的菜品,還叫司、夏言君他們自己吃出不同,品鑒優劣…”
“殺人誅心!”一色慧莫名吐出個中文詞語。
“什么意思?”
“是這樣的,夏言君曾經手寫出來,并跟我鄭重解釋了…”
研究所眾人和薙切仙左衛門就座的區域。
堂島銀、四宮小次郎錯愕相視,而后看向了表情深沉的薙切仙左衛門,誰知這位遠月總帥根本沒解釋什么,只說了一句:“看罷。”
大禮堂的角落,才波城一郎則表現得很安靜。
時間退回到大約兩天前。
才波朝陽,才波城一郎,這對養父與養子,在研究所別墅后方的荒野,靜悄悄見面了。
“離開吧,遠月不是你可以興風作浪的地方。”才波城一郎說。
“我是找個人而已。”
手插在褲袋里,才波朝陽面對曾經的養父、師傅。
“這個小小的任性,您可以容忍的對吧?我對‘寶物食材第一調理人’的名號,其實看得很重,要不是那個人,或許這個名號已經被公眾安排到我頭上,而就是一個小時的差距,讓我永遠失去了如此殊榮…”
面對面,近距離的,看到養子不做絲毫掩飾的銳利眼神,那里面寫滿了的冷冽。
才波城一郎嘆氣:“獵物,獵人,身份存在掉轉的可能性!”
“那個學生,我都看不懂,看不清。”
“如果還妄想以自己獨特的‘復制’才能,去殺人誅心,我勸你…”
“哼!”
才波朝陽背過身:“這才是我的最強‘武器’!”
“用這個去取得漂亮的勝仗,不是應該的嗎?”
對養子背身而去的影子,才波城一郎張嘴,很想說,你所瞄準的目標,很可能同樣擁有‘復制’的才能,甚至把薙切仙左衛門這個魔王的工藝都竊取而去,轉化成了自己的東西。
視角轉回大禮堂。
‘鈴木蒼馬’指著工作人員送上臺的課堂指導食材: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