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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號碼

  聽到是忍者學院內部動亂,很多原本懸著心的酒客們放心了,既然不是兩大組織干起來了,那就無所謂,最好忍者們都死于自相殘殺,那絕對是喜事一件。

  酒客們幾乎一致公認,忍者和戴頭巾的女人是世界的兩大毒瘤,都死光了才好,不過她們并不知道,反叛忍者主要針對的是宗主,沒有對其他忍者動手,算是很大程度上保持著克制,所以她們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很多人關注學院長的態度,因為學院長既然在這種公眾場合捅出了這件事,那就絕不會隨便說一句就算了,她肯定會做出行動,至少要表現出態度,否則就純粹只是讓忍者們公開受到羞辱而已。

  內部叛亂出現在任何一個大型組織里,都足夠丟臉的,特別是愛面子的東瀛忍者,如果她們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解決這件事,一定會選擇把這件事捂住,家丑不可外揚。

  忍者叛亂宗主失蹤的事被外人當眾捅出來,禪室里的2號羞愧難當又悲憤異常,如果不是尋找宗主重振忍者學院重任在肩,她自裁謝罪的心都有了。

  更令她難受的是,她們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宗主身上,希望宗主能回來收拾舊山河,但竟然連宗主都出事了…

  不用問,宗主肯定是在毫無防范的情況下受到來自背后的偷襲,沒別的解釋了。

  2號心如刀絞,如果宗主遭遇了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只能追隨宗主于九泉之下。

  “不要慌,以宗主之能,即便受到偷襲,料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不過貧僧倒是很納悶,紅葉學院是怎么了解這些連我等都不知道的隱秘內情?”老禪師說道。

  對啊!紅葉學院是怎么知道的?

  平時的2號很精明,否則也不會被宗主委以重任,成為事實上的代理宗主,但現在她方寸大亂,滿腦子都是宗主的安危,這么簡單的疑問還要老禪師先提出來。

  留守本土的忍者們沒有把叛亂的事外傳,就連采購服務器都是通過注冊的皮包公司進行的,把消息封鎖得滴水不漏,老禪師是唯一知道的外人。

  2號猛然抬起頭,盯著屏幕里學院長的臉,不禁有些懷疑紅葉學院會不會就是反叛的幕后主使者,否則怎么解釋呢?

  恰在此時,學院長像是遠隔千里之外聽到她的心聲似的,說道:“肯定有很多臺下的記者和場外的觀眾好奇本校是怎么知道的,難道本校在情報搜集這方面已經超越忍者學院了么?當然不是,本校的消息來源…就是這位。”

  學院長抬手示意側方。

  記者們的人頭和鏡頭也同時轉過去。

  “啊!這是…”

  記者們頓時嘩然。

  不僅是記者,千里之外的2號震驚得一下子從榻榻米上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從側面走出的黑影。

  “怎么…會是她?”

  從新聞發布會的準備室里走出來的,是一個全身黑衣、頭戴面罩的人,從身材上看應該是女性,不過這身黑衣…可以說是殘破不堪,尤其是胸肩位置,幾乎被撕裂成爛布條,勉強用線縫補上了。

  忍者!

  酒吧里里的酒客們一片喧嘩,這身令她們恨之入骨的忍者服,就算把她們化成灰,她們也認得出來。

  一些年輕的酒客沒那么多見識,好奇地向旁人打聽這身黑衣服的是什么人。

  “什么?忍者?這就是忍者?我還以為是乞丐…”

  “我也不知道她的忍者服為什么那么破爛,可能之前經歷過戰斗吧,但那絕對就是忍者特有的忍者服!”

  經驗老到的酒客們向年輕的后輩炫耀自己廣博的見識,不過她們多半也沒親眼見過忍者服,而是輾轉聽來的。

  “33號…為什么會是33號…”2號震驚得自語道,“難道她…投靠了紅葉學院?”

  2號本來就在懷疑紅葉學院是幕后主使者,33號的出現更是幾乎坐實了她的懷疑。

  “且慢下結論。”老禪師搖頭,“若你是學院長,會在這時候自揭其短么?”

  2號聞言,心中稍定。

  正如老禪師所言,現在忍者學院除了暫時失去學院長以及出了幾個叛徒之外,大部分實力尚存,還沒到任人踐踏的地步,就算是幕后主使者也不會在大事未定的時候站出來炫耀自己的成功…倒不如說,紅葉學院此舉反而淡化了她們的嫌疑。

  33號坐到學院長的旁邊,隔著面罩盯著攝像機鏡頭。

  “容我來介紹一下,可能不少人已經看出來了,她就是一位神秘的超凡忍者,下面請她自己來說吧。”學院長說道。

  33號微微點頭,“臺下的記者、電視機前的觀眾,大家好。我是超凡忍者的一員,我的名字恕我不能奉告。”

  普通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2號和其他忍者能通過她衣服上的暗記認出來,包括33號的聲音,跟她相熟的忍者也能聽出來。

  “我想,正在看這場直播的人,應該還包括我的同僚們,你們此時心里在猜測,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會在這場發布會上登臺,為什么會跟紅葉學院的學院長坐在一起…請容我解釋。”

“我被宗主大人委派了一項特殊任務,任務的內容恕我不能奉告,總之我最近一直處于紅葉學院周圍,而宗主大人在委派給我任務之后,前去跟15號會合,此后便渺無音訊。”燃文網  33號說的這些內容,連2號也不知道,因為宗主并沒有在聯系中特意提及此事,畢竟在宗主看來這并不是大不了的消息,根本不值一提。

  整個世界除了反叛者之外,只有33號知道這件事。

  33號深深地低頭鞠躬,“對不起!我罪該萬死!因為一些事情耽擱,直到最近幾天才察覺宗主大人可能出事了…我會為自己的后知后覺負起責任,但那要是在找到宗主之后。”

  2號專注地聽著。

  除了留守本土的忍者之外,海外的忍者一個都沒有回來,但這是正常的,凡是在海外的忍者都是有任務在身,在完成任務并得到上級的同意之前,不能擅自回來,尤其是這批跟隨宗主前去尋找摩利支天菩薩轉世者的忍者。

  海外的忍者這段時間一定也慌了神,跟國內失去聯系,她們不知道何去何從,又不敢擅自回國——這是因為她們不知道國內出了什么事,否則肯定會放下手頭的工作先回來,攘外必先安內,她們沒那么不懂得變通。

  “目前,留守國內的同僚與遠赴海外執行任務的同僚之間的聯系中斷了,我們就像處于一間絕對黑暗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甚至大部分同僚至今都不知道宗主大人出事了。”33號抬起頭,目蘊淚光,繼續說道:“作為少數知情者,我有責任告知不知情的同僚,哪怕是以這種…有些令人難以接受的方式。”

  33號稍微側身,向學院長鞠躬,“感謝學院長給我這個機會,由此引發的一切后果,由我獨力承擔,是我請求紅葉學院提供這個舞臺,一切責任全在我的身上,與紅葉學院無關。”

  學院長也微微點頭回應。

  觀眾們這才恍然,今天這場驚人的發布會,始作俑者竟然是這個代號33的忍者,不過她也夠神通廣大的,竟然能請得動紅葉學院的學院長,甚至跟學院長同臺而坐,令大家暗暗猜測33號到底有什么厲害的內部關系。

  “不得了的覺悟啊,是個挺有擔當的孩子。”老禪師說道。

  2號沒有說話,她的內心也很糾結,家丑外揚固然難以容忍,但處在33號的位置,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了,若是明知宗主出事卻拘泥于規矩而沒有作為,更加難以原諒。

  “我今天借用這個舞臺,向留守國內和遠赴海外的同僚發出號召,請任何知道15號線索的同僚與我聯系,無論是打電話還是親自前來都可以,我就在紅葉學院周圍,通過紅葉學院可以找到我,也可以打這個電話,或者往這個郵箱發郵件。”

  33號舉起一塊牌子。

  記者們的鏡頭都對準牌子,但意外的是,牌子上并沒有常規的電話號碼或者郵箱地址,而是…一些很古怪的東西。

  比如電話號碼,前面的一串數字很正常,但最后的五位數,則是類似于(我序號的十位數1)X(我序號的個位數3)(我序號17)(我序號的百位數)…這么一大串奇怪的四則運算。

  33號指著這串代碼,“只要是我的同僚,都知道我的序號,代入相應位置之后,做完運算會得到一個五位數,與前面的加在一起就是完整的電話號碼,郵箱地址也是同理。”

  “切”

  酒客們齊齊發出幾乎掀破屋頂的噓聲,她們中的好多人都已經脫下褲子…不對是拿起手機了,準備用騷擾電話打爆那個電話號碼,結果就這?

  忍者學院倒霉是她們喜聞樂見的,不僅喜聞樂見,還要落井下石,用騷擾電話打爆33號給出的電話號碼,用垃圾郵件塞滿她給出的郵箱,才不讓這些該死的小偷有機會翻盤…

  然而,33號像是早已料到她們的想法似的,所以她上臺時沒有介紹自己,別人不知道她的序號,她甚至還故意寫上了不存在的百位數,別人想碰運氣得到正確的五位數簡直是天方夜譚,對她的同僚卻易如反掌。

  酒客們氣得猛灌啤酒,調酒師卻因為這個簡單而有效的小伎倆而莞爾。

  “請所有留守海外的同僚都跟我聯系,也請留守國內的同僚跟我聯系,由我把大家重新連接到一起,拜托了!”

  手機通訊和別人開發的即時通訊app,在信息安全性上無法保證,存在被竊聽和竊取信息的可能,得不到忍者們的信任,她們只信賴自己開發的加密app,所以從來不使用其他的通訊方式,但現在已經沒別的辦法了,要么是這種兩眼一抹黑的狀態,要么只能在服務器恢復之前暫時妥協,而在肅清叛徒之前,恢復服務器也沒有太大意義。

  她們如果在執行任務時遭遇意外的戰斗,手機遺失或者被破壞也沒關系,重新買臺新手機和新電話卡就行,不用為去營業廳掛失和補辦手機卡之類的事浪費寶貴的時間,就是因為她們的聯系方式并不是與手機號綁定。

  然而非常時期,反而是這種公用的通訊方式無法被破壞。

  33號說完的幾秒之內,她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叮當響起來,而且是一聲接一聲連續響個不停,收件箱里接收到一封封的短信息和郵件。

  2號知道,這肯定是海外的忍者們在給33號發信息,因為留守國內的忍者們在她發話之前,應該不敢擅自跟33號聯系。

  從聲音的頻率來判斷,海外的忍者們簡直已經孤獨寂寞得不行了,她們極為迫切地想跟同僚或者本土恢復聯系,33號的出現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是19號,拜托把我的號碼轉告給2號,我在不列顛的任務完成了,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是57號,可以幫我聯系22號嗎?她是我的上級。”

  “43號報道!總算找到組織了!”

  “37號在此!”

  看到一行行熟悉的日文與一個個熟悉的序號,33號的眼眶再次濕潤了,同僚們渴望與組織恢復聯系的心情已經傳達到她這里。

  “我正在記錄大家的號碼或者郵箱,拜托每人暫時只發一次信息就好,不要重復發,否則我會弄混的。”

  33號打開手機里的便簽,忙著把大家的序號與聯系方式逐一對應地記錄上,這事她不能拜托其他人來做,畢竟事關忍者的機密。

  老禪師斜睨一眼,只聽一聲嘆息,然后一個黑衣女人的輪廓出現了。

  2號掏出衛星電話,打破了忍者服的隱身效果,向33號發去信息。

  “我是2號,國內有叛徒,不要跟我之外的其他人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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