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和其他聯絡官的辦公室就位于警局對面,雙方經常彼此串門,交流工作的同時也可以順便吹吹牛逼。
聯絡官的工作令警員們非常羨慕——大部分時間都很清閑,薪資卻很高,最重要的是還能經常跟美女們打交道。
警局也是僧多粥少的和尚部門,內部幾個稍有姿色的女警員早被先下手為強了,而社會上很多女性又看不上他們這些小警員,嫌他們工資少加班多而且不顧家…相比之下,聯絡官的工作簡直是截然相反。
在聊天扯淡的時候,張旭對調侃他的警員們只有一句話回應:“不服考。”
他是通過重重考試和體能測試,才考進了這個部門,又不是誰都能進的,而且不知道這個部門是不是在招人時還有一個隱藏條件,反正大部分考進來的人都是已經成家且感情穩定的男性或者女性。
正在說話間,跟張旭扯淡的一個警員被叫走了。
張旭無聊地抽煙打發時間,面對電腦屏幕,搜腸刮肚寫著關于梅一白事件的報告。
過了十來分鐘,剛才跟他聊天的警員急匆匆地沖進來,拉起他就往外拽,他手一哆嗦,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幾百字沒保存成功。
“你大爺的!小鄭你干啥?你家里著火了?”張旭氣急敗壞,一想到還要重新打一遍,挫敗感令他快爆炸了。
“我家里沒著火,不過你家里可能快著火了!”小鄭的臉色都變了,張旭從來沒見他這么驚慌過。
“啥啥啥啥?”張旭心里一咯噔,“你先別拽我,先說說是怎么回事?”
小鄭咽了口唾沫,“北山上發現兩具無頭女尸。”
無頭無尸?
張旭一愣,無頭女尸意味著兇殺案,而且還是兩具尸體,如此殘忍的作案手段往往會牽出大案要案,但問題是這種程度的案件也不算特別罕見,不值得小鄭這樣大驚小怪吧,又不是剛畢業的新兵蛋子…
“那兩具女尸…可能都是紅葉學院的學生。”小鄭忐忑地說出后半句。
“臥槽?你再說一遍?”
這次輪到張旭一跳三尺高,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紅葉學院的學生被殺?
他腦殼嗡嗡響,如果是真的,恐怕就要出大事了,無論被殺的是哪位權貴的千金小姐還是超凡者,都會帶來一系列的麻煩事。
“別愣著了!趕緊帶我去!”
改由張旭拉著小鄭往外跑。
“旭哥,你先別上火!女尸的身份還不確定…”
小鄭試圖解釋,但張旭已經聽不進其他東西了,兩人一前一后驅車前往北山。
大冬天的,張旭卻開車開得渾身燥熱,不得不拉開車窗冷靜一下。
雖說這么想有些不太政治正確,但萬一真是紅葉學院的學生被殺,他希望是平民家庭背景的學生,而且最好不要是超凡者——上次奧羅拉僅僅因為受老師問詢而感覺屈辱,于是就動用家族力量懸賞知情者,鬧出軒然大波,令警方和校方的工作都受到干擾。
當然,這話只能心里想想,不能講出來,否則他肯定會丟工作。
理論上說,生命本身的價值人人平等,但理論是理論,實際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操蛋的現實生活不是新聞聯播——富家千金被殺的話,警方會面臨空前的壓力,而平民的孩子遇害,警方至少可以正常辦案。
剛才聽到兩個紅葉學院的學生被殺,他太過震驚,忽略了其他事,現在走著走著,他突然想起來,案發地點是北山?就是梅一白事件的那座山?這是巧合嗎?
他心亂如麻地胡思亂想,很快抵達了北山,現在已經停著好幾輛警車,圍著一圈警員了,還有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大家圍著尸體忙碌著。
就連案發現場都很接近梅一白的宅邸。
其他人都認識張旭,見他心急火燎地沖進現場,知道他想問什么,趕忙說道:“老哥別著急,遇害的不是紅葉學院學生。”
“啥?”
張旭已經從人群的縫隙間看到尸體的一部分,那分明是紅葉學院的校服,怎么會不是紅葉學院的學生?
現場有人把他拉到一邊,跟他講述發現尸體的整個過程。
這座山上有人習慣牽著狗沿著山路晨跑,因為山道上車輛稀少,山林環境幽靜,空氣新鮮,是跑步的好場所。
那人今天跑步的時候,一個沒留神,狗狗從他手里掙脫,拖著牽引繩躥進了樹林里,他只能離開盤山公路去追狗。
他找到狗的時候,看到狗正在扒拉一堆落葉,他以為自家喜歡吃屎的狗又發現了什么小動物拉出來的新鮮熱乎的屎,正要揍它一頓,卻發現落葉之下露出人的肢體,嚇了個半死的他趕緊報警。
警方趕到現場,拂去落葉,看到兩具無頭女尸,更令他們震驚的是,兩具女尸都穿著紅葉學院的校服,于是立刻向上通報。
不過,在張旭趕來的路上,警方從女尸的衣服里找到一份學生證,而學生證里的名字赫然寫著奧羅拉!
奧羅拉是紅葉學院的名人,警方里也不少人認識她,知道她是歐洲人,更何況奧羅拉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但學生證上只寫著奧羅拉,照片也不對,再一仔細檢查,發現這根本就是一份偽造的學生證,頓時哭笑不得。
另一具尸體的身上沒找到學生證,可能是被風吹走了,有待進一步擴大搜查范圍。
張旭聽到這里,終于把懸著的心放下了,他對這件事也挺無語的,問道:“兩具女尸的身份,還沒查明對吧?”
“應該是,她們沒帶著有效證件。”對方點頭,又無奈地點上根煙,狠吸一口,“我們正在數據庫里檢索指紋,如果沒有匹配的指紋…就只能指望有人來報失蹤了,否則很難知道她們的身份。不過我們有初步推測,因為她們的包里帶著不少小雨傘和緊急藥,再加上她們穿的假校服,所以…”
他向張旭使了個“你懂的”眼神。
張旭:“…”
按照警校里的教學課程,如果受害者是技師的話,兇手往往是變態殺人犯,因為技師招之即來,很容易成為下手目標,而且技師往往早與家里斷絕了聯系,即使失蹤了也沒人報案。
既然這樣,張旭認為這件事應該與紅葉學院沒有關系,只是一場虛驚而已,不需要向紅葉學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