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妥當,陳牧和李少爺兩人各自走到一邊去打電話,分別搖人。
之前藥廠平安度過被黑的風波,他們借著這場風波讓藥廠的生意一日千里,這多少令他們有點膨脹起來,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太牛了。
可是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突然又發現自己其實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還是要謙虛一點才好。
李晨平和黃品漢聽明白情況以后,都給他們介紹了人。
不過黃品漢在電話里,對陳牧額外多問了幾句關于藥廠的事情。
“你們藥廠現在情況怎么樣?資金還充裕嗎?需不需要投資?”
黃品漢一點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把自己的意圖表達了出來。
自從上一次向陳牧道過謙以后,他和陳牧相處起來就更加從容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在別人看來好像沒什么變,其實他們兩個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其實變得比從前緊密,真的就是老友的關系,有什么都可以直說,這可高于一般的合作伙伴關系。
陳牧想了想,說道:“以現在藥廠發展的勢頭,估計明年這個時候就可以想上市的事情了,你們品漢要是真有意向的話,可以現在就派人過來談,也算是助我們一臂之力…不過,估值肯定不會低,我們現在手里不缺資金。”
藥廠現在銷量大漲,真的就是現金奶牛,賺錢太容易了。
除了必要的宣傳和推廣,還有購買原材料等運營成本,藥廠一直處于大量現金涌進來的狀態。
這讓陳牧和李少爺都有點驚,因為他們實在沒想到做保健品這么賺錢,簡直賺瘋了。
怪不得從前那些什么白金啊、太陽腎啊、四株啊之類的保健品,其實什么顯著效果都沒有,就能賺那么多錢。
他們倆現在有種感覺,只要宣傳到位,就算賣的是白糖水或者山楂丸,也好像是能賺錢的,問題只在于能賺多少、賺多久而已。
像牧城藥業這樣,矜矜業業的開發藥品,做出來的產品真實有效,不論是解酒藥、養元養生藥,還是現在名氣最大的拳頭產品養命丸,都得到了市場的全面認可,銷量驚人。
具體可以從各地的承銷商拿著票子上門求貨就可以知道了,簡直不要太火。
別家藥業公司,或許還要為銷售渠道的事情煩心,擔心貨款積壓之類的事情。
可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擔心,因為他們的藥賣得太好了,根本供不應求,所以各地都愿意直接給錢求貨,資金很快就能回攏,一點沒有積壓的說法。
也正因為這樣,牧城藥業的手里現金很多,根本不缺錢。
李少爺這一段已經開始找人勘測土地,準備在陳牧的林場旁邊,再建一座新廠。
更大的新廠,生產線準備增加一倍…投資可想而知。
可藥廠現在就是這么壕,與其把錢積壓在手里,還不如立即花出去,所以他一點也不客氣。
現在黃品漢想投資藥廠,講真,陳牧感覺有點遲了。
之前準備做藥廠的時候,他也曾問過黃品漢一嘴,問他有沒有興趣投資一股藥廠。
可當時黃品漢說他正在操作幾筆大的投資,手里的資金有點緊張,就沒投。
陳牧純屬多找幾個人分擔一下,既然黃品漢沒興趣,他也就沒問了。
現在黃品漢又回過頭主動說想投資,陳牧還真沒辦法給他一個好的估值。
否則品漢方面的錢投進來,只說目前藥廠賬上的現金這么充裕,他們就等于白賺了,陳牧真沒辦法向公司的董事會交代。
黃品漢聽陳牧這么說,有些遺憾的說道:“真是太可惜…唉,這樣吧,反正這事兒你想著我就行了,你們需要融資的時候,記得帶我。”
他這句可惜,當然是可惜當初沒聽陳牧的,在藥廠初創的時候參一腳。
他當時也實在是沒想到,李少爺和陳牧他們做藥廠,純屬玩票性質。
陳牧雖然調配的藥膳很有效果,可是如果想要做成產品,并且以此經營一家藥廠,哪里是這么容易的?
所以,他當時就沒在意,沒有投錢。
畢竟他做的是私募基金,有些事情還是定期需要向金主們匯報,只聽陳牧一句話就投資藥廠的事情,真有點不好交代。
而且,他當時手底下真有幾個大項目,需要大筆資金,種種情況加起來,就讓他和牧城藥業完美錯過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不過短短半年的功夫,藥廠的就做起來了。
牧城藥業第一次引起他的關注,主要是因為解酒藥。
當時很多人在網上質疑“千杯醉”,最終卻被平息了下去。
牧城藥業是X市本土本地的企業,在X市的宣傳力度當然是最給力,所以黃品漢也就看到了牧城藥業。
作為一個私募基金的掌舵人,市面上所有風吹草動,他都會關注,尤其像牧城藥業這種和他有淵源的企業,他就更關注了。
很快,他發動手頭上的力量,把牧城藥業的情況查了個清清楚楚,并且找人試用了牧城藥業當時的兩款產品,了解了其中的藥效。
當時,他就后悔了。
他已經清楚,沒接受陳牧的邀請,去投資牧城藥業,絕對會是他職業生涯中的一大敗筆。
“這小子也太牛氣了吧?”
黃品漢既后悔,又無奈,真心覺得陳牧牛逼大了。
做一樣成一樣…
這樣的能力,他真的從來沒在別的年輕人身上見過。
做這么個藥廠,居然這么快就成功,簡直就跟玩似的,這也太輕易了。
不過,這似乎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又過了不到半年,養命丸的事情又冒了起來。
這一次的動靜比之前解酒藥鬧得還大,黃品漢覺得保健品市場就是不穩定,做這種生意隨時有可能觸礁,當初沒投資,似乎也沒錯。
他的錢都是金主的,不屬于自己,當初沒投陳牧,求穩一點,其實也沒錯。
可是他的想法沒過多久就又被后悔替代了,而且這一次的后悔遠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太后悔了。
他完全沒想到陳牧居然搞出了讓阿娜爾代言的招數來。
這一招雖然怪,可卻也妙不可言。
一下子就把市場的風向給扭轉了過來,真的就是來了個神轉折。
緊接著,藥品管理菊方面的調查報告一出爐,市場徹底抵定,再也沒有什么人能拿牧誠藥廠的產品質量來進行質疑了,至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黃品漢看得清楚,如果沒有什么別的意外,就例如藥廠產品吃死人、出事故之類的事情,基本上牧城藥廠的基業已經建起來了,多少有了點做大做強、成為大企業的氣象。
一想到當初自己拒絕了陳牧所說的讓他投一千萬的事情,黃品漢這兩天真有點茶飯不思,睡不好覺。
這樣的“錯過”,實在讓人心如刀割。
當然,亡羊補牢,猶未遲矣。
黃品漢就想找個機會,讓陳牧再給他個機會,往牧誠藥廠投資一筆。
就算估值高一些,他也決定要投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陳牧這小子是個神人,干什么成什么,只要不是那種傾家蕩產的大交易,跟著陳牧盲投就行,根本不用多想。
陳牧聽明白黃品漢的意思,以他和黃品漢的關系,如果牧誠藥廠開始進行融資的話兒,當然是找這種“自己人”會比較好。
所以,他一口答應下來:“行,到時候藥廠如果真要融資,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微微一頓,他又說:“我這邊威猛男士的事情,你也幫忙再找別的人打聽打聽,我先和你介紹的這個人聊聊,看看情況怎么樣。”
黃品漢認識的人多,而且都是專業人士,讓他多幫忙打聽,事情會更容易打聽出個結果。
黃品漢答應一聲,兩人就此掛斷了。
陳牧想了想,拿起黃品行給的人名和電話號碼,又撥打了出去。
這么一天下來,陳牧和李少爺一直在打電話聯系人,查詢相關的事情。
因為有些情況需要時間去了解,就算李晨平和黃品漢介紹的人都愿意幫忙,他們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給結果的,所以兩人打完電話以后,只能等著。
兩人坐在辦公室里,相對無語。
之前對著電話說了太多話兒,這時候都有點不想說話了。
陳牧給自己灌了口茶,緩了緩后,主動先開口:“我看這樣吧,光晾著威猛男士那邊也不行,他們也會有想法的,明天你約一下,我去和對方見一面,探探他們的口風。”
李少爺點點頭,隨即又問:“要我去嗎?我就不去了吧,我明天還有點事兒,南方有幾個大的承銷商要過來談代理,我必須和他們見見。”
“那行,我去就好了。”
陳牧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笑著說:“你看要不這樣行不行,我們倆一個演白臉,一個演紅臉,輪流找他們開涮,你覺得怎樣?”
李少爺目光一亮:“這個主意好!”
想了想,他又接著展開想象,編了起來:“那就你來演紅臉好了,你是公司的董事長,就想著拿錢,十個億的代理費對董事會來說很有吸引力,而我是藥廠的經營者,覺得這錢不利于將來公司開拓海外市場,不想要,所以我們之間就有矛盾了。”
陳牧看了這貨一眼,沒想到居然還是不錯的編劇,隨口編出來的劇情居然有條有理…嗯,藥廠干不下去,還能去寫小說,估計也餓不著。
李少爺編劇編上癮了,繼續扯下去:“就這樣,我們分別去和他們談,不但可以用這個辦法拖時間,還能打聽他們的想法,真的就是一石二鳥了。”
陳牧想了想,說道:“那我可不能讓你去幫我聯系他們見面了,這樣顯得我們關系太好了,你把他們的酒店房間號給我,我待會兒讓老張去聯系他們。”
“可以!”
李少爺點點頭:“明天你先去見他們,然后等我這邊的事情完了,下午我再去見他們…嘿,我要表現得氣急敗壞一點,質問他們和你說了什么,然后趕他們走,我覺得他們恐怕以后就要主動聯系你了。”
陳牧想了想,端著保溫杯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們可不能表現得關系太好。”
走到門前,他突然停下腳步,又提了個建議:“我們的關系很容易查,突然變得不好,別人大概很難相信,這樣,你既然這么愛演,那明天我們再演一場戲好了。”
“演什么戲?”
“我們當著大家的面吵一架,然后我再去聯系威猛男士那些人。”
“吵架?”
李少爺又是目光一亮,臉上流露出一陣興奮的表情。
隨即,他轉頭朝門外看了看,有點可惜的說:“唉,可惜現在太晚了,公司里大部分人都走了,不然我們現在就可以吵一架了!”
陳牧有點無語。
你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是怎么個情況?
想演戲想瘋了吧?
陳牧不理這貨,端著保溫杯直接走人了。
李少爺回過神,遠遠的說了一句:“明天早點來,我晚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演,我明天來之前給你發信息,我們一來就開始演,好好吵一架大的。”
陳牧不想搭理這貨。
他是影帝手把手教出來的專業演員,淪落到和這種菜鳥配戲,真是悲哀。
第二天。
藥廠就發生了一點大事。
在眾目睽睽之下,原本一直親密無間的董事長和總經理,居然在辦公室里大吵了一架。
兩人相互咆哮、叫罵,聲音傳遍了整個辦公區。
總經理罵道:“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情,為什么要交給別人來做?怎么有你這么蠢的人?能不能別只看著眼前的一點利益?”
董事長罵道:“自己來做?你給我說說,你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做起來?明明有人送錢上門來,你卻想拒絕,是不是有病?我告訴你,我是董事長,你必須聽我的。”
“董事長你妹,我是總經理,必須聽我的…”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立即召開董事會,立即免除了你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