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菴菴領著保鏢走出夜宿的院落,有點氣沖沖的。
陳牧的話兒讓他感覺受到了侮辱,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尤其是同齡人。
今天的事情,是他人生之中極少遇到的情況。
從小,他就得到家里長輩的寵愛,不論祖輩還是父輩,都對他這根家里的獨苗苗,看顧有加。
他出生的時候,正好母親在廟里祈福平安,結果就把他生在了廟里。
從此,家里人都覺得他是帶著福祉降生到這個世上的,甚至連名字都取了“菴”字,就是小廟的意思。
左菴菴家里財勢過人,他從來沒有要不到的東西,自從看了柳曼青的電影以后,他就徹底迷上了柳曼青,發誓一定要得到柳曼青,就像是他得到其他的東西一樣。
雖然他對柳曼青展開了各種各樣的攻勢,可柳曼青一直對他很冷淡,他不但沒有氣餒,反而覺得有難度才有意思,所以追得更加起勁兒。
幾年前,柳曼青息影,跑到海青省做公益,他也追了過去。
他有點弄不懂柳曼青究竟在想什么,想做公益慈善,捐錢就是了,何必自己參與進去?
明明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把自己的演藝事業全都丟到了一邊,這值得嗎?
在海青省呆了兩個月,柳曼青不怎么搭理他,而他又實在忍受不了那里的惡劣環境,最終只能無奈離開。
這一次,他聽說柳曼青離開了海青省,來到疆齊省錄節目,他覺得這也許是柳曼青準備重歸演藝圈的信號,所以立即高高興興的趕了過來,準備繼續他對柳曼青的追求。
可結果 昨天柳曼青對他的態度依然冷淡,擺明了不待見他。
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受打擊,女人嘛,即使再難追,只要攻勢夠猛,遲早能追下來,畢竟俗話說得好:貞女怕纏郎,這是他屢試不爽的辦法。
倒是剛才陳牧對他的態度,讓他很氣憤,他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教訓教訓這個囂張的家伙。
當然,他在來之前多少從紙面了解過一點陳牧的背景,知道陳牧是這里地頭蛇,他不能不防備陳牧對他使用什么手段。
一邊走,他一邊對身后的保鏢說:“待會兒找人看好我們的車子,小心別讓人扎了我們的輪胎之類的。”
“知道了,少爺。”
保鏢連忙答應。
左菴菴又說:“還有,盯緊學校里的情況,別讓人偷偷跑了。”
“好的,少爺。”
保鏢又點頭。
看見左菴菴沒有其他什么要囑咐了,那保鏢這才走開一點,用耳麥式對講機通知其他保鏢過來集合。
左菴菴看了保鏢一眼,心里很安定。
他身邊的這些人,都是家里為他千挑萬選出來的,花了很高的價錢。
他們之中,有人是特種部隊出來的,有人是雇傭兵出身,還有其他經驗豐富的安保人員,總而言之,都是這一行的精英。
過了一會兒,保鏢陸離趕過來了。
除了最親近的四名保鏢一直跟在身邊,其余保鏢分別去了村子里的各家過夜。
這時候,才集中過來。
那些保鏢趕過來,其中有幾個人悄聲和那名保鏢首領說了幾句,然后保鏢首領就走了過來,對左菴菴報告:“少爺,剛剛收到消息,這些村民們已經說了,不再租地方給我們住。”
“嗯?”
左菴菴眉頭輕輕一皺,立即想到這就是陳牧的手筆。
這讓他心底的火氣更大,冷哼道:“你去和那些村民說,我給他們錢,加倍,哼,不管是一倍、兩倍還是三倍,只要他們愿意把地方租給我們,我都可以給。”
“好的,少爺。”
保鏢答應一聲,轉頭去那些村民解決問題去了。
左菴菴用力踢了一腳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小石頭嘟溜溜的滾到了遠處。
只會用這種小手段嗎?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本事?
左菴菴一直朝著學校走去,來到學校大門前,正好看見學校里的師生正在做早操。
小高臺上,領操的人是那個其貌不揚的女校長。
另外,還有兩名老師。
其中一名老師是個老頭,沒什么看頭。
另外一名老師倒是不錯看的,身材很好,大長腿,屬于可以當模特的那種,據說是教音樂和舞蹈的。
柳曼青也在小高臺上,她雖然才來沒幾天,但在這里給孩子們上過課,也以老師的身份自居。
在左菴菴的眼中,柳曼青有點鶴立雞群,實在太美了,美得光彩照人,周圍所有人都被她的光彩照射得黯淡下去,看都看不清。
左菴菴站在校門口靜靜的看著,幻想著柳曼青成為他的女人的情景,心中忍不住充滿了熱切。
就在這時候,陳牧晃悠悠的也走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學校大門前的這些人,還有看傻了眼的左菴菴,問道:“怎么,還不走嗎?”
左菴菴回過神來,冷冷的看了陳牧一眼:“我為什么要走,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真以為自己是這里的土皇帝了呀?”
陳牧撇了撇嘴,擺手道:“隨便你!”
說完,他就徑自走進學校去了。
他一進門,很多學生立即就沖他打起了招呼,“小牧哥”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即使身體仍然在做著早操,孩子們的嘴上仍然叫著。
陳牧也對孩子們揮了揮手,笑瞇瞇的樣子讓人看了特別的氣,不過左菴菴還是看出來了:這人在這里果然是地頭蛇,很得人心。
這時候,小高臺上的校長皺了皺眉,大聲說:“都專心做操,別說話。”
隨即,又瞪了陳牧一眼:“你來搗什么亂?”
陳牧連忙訕訕的笑了笑,對陸離做了個求饒的手勢,隨即也朝著孩子們瞪了一眼,擺擺手示意他們專門做操。
這么一個動作,又引得孩子們嬉笑起來。
陳牧小跑著走進一旁的老師辦公室,女醫生就在里面等著。
陳牧屁顛屁顛的給自家婆娘匯報:“已經搞定了。”
“怎么就搞定了?”
女醫生看了一眼站在校門口的左菴菴他們一行人,不滿道:“人都還在這里,你搞定什么了?”
“老婆,你別著急啊,我真的已經搞定了,你就等著看吧!”
陳牧過去找了個杯子,拿出小茶罐放了點自家炒制的茶葉,倒進熱水,沏了一杯茶,慢慢喝起來。
剛才吃萊麗大嬸做的東西吃得太飽,都有點撐了,正好喝點茶消消食。
校門外。
這么一會兒功夫,保鏢首領又回來了。
“少爺,我剛才去找那些村民談了,他們都不愿意把房子租給我們。”
保鏢首領言簡意賅的情況說了。
“不租?”
左菴菴臉色一沉,問道:“你和他們談了加錢的事情嗎?”
“談了!”
保鏢首領點點頭。
“他們怎么說?”
“他們說不管出多少錢,都不租房子給我們了。”
保鏢首領解釋道:“我已經把價錢加到了五倍,他們還是不愿意。而且昨晚我們住的那個老頭還說,讓我們趕緊離開村子,這里不歡迎我們。”
左菴菴的臉色變得陰沉如水起來,對那保鏢首領道:“你去和他們說,我加到一萬塊一晚上,我就要看看到底是錢厲害,還是他陳牧厲害。”
“少爺,一萬塊一晚上,這也太多了吧?”
保鏢首領有點猶豫起來,勸道:“我們人那么多,之后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多久,這樣下來可是要花很多錢的。”
左菴菴搖了搖頭,不容置疑道:“你先去談,看看會是個什么結果再說。”
保鏢首領欲言又止,終于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才又回來。
他的臉上,帶著點不知道該說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的表情,說道:“少爺,他們還是不愿意,說就算給再多的錢,也不會把房子租給我們的,讓我們趕緊離開這里,他們村子不歡迎我們。”
“一萬塊錢一晚上,他們都不愿意?”
左菴菴的臉上也流露出了驚訝之色,他的目光忍不住朝著倚在老師辦公室門口、拎著個杯子看孩子們做早操的陳牧一眼。
這也控制得太好了吧,只發一句話,就讓村子里的人莫敢不從,即使他們左家在自己家鄉,也做不到如此。
不過,這樣的情形也徹底激起了左菴菴好勝之心。
他想了想后,說道:“這樣,這條村子不行,那我們就去別的村子過夜,以后晚上留一個人在這里守著就行了。”
微微一頓,他又有點發狠的說:“我就不信了,這條村子的人聽他的話兒不讓我們住,其他村子的人也聽他的話。”
保鏢首領點頭答應,開始按照左菴菴說的去進行安排。
過了一會兒,孩子們開始上課。
左菴菴走向柳曼青,換出一張燦爛的笑臉打招呼:“嗨,曼青。”
柳曼青眉頭一皺,沒有理他,快步走進辦公室。
左菴菴也不以為意,跟著想要進門。
“你別進來!”
女醫生在里面喝止:“這里是老師的辦公室,閑雜人等不許進入。”
陳牧躲在角落里坐著,正準備看看左菴菴是怎么纏著大明星的,沒想到人家大明星還沒說話,自家婆娘倒是先出頭了,只覺得有點無奈。
左菴菴站在門口,指著陳牧說:“他不是學校的老師,怎么他就能進辦公室?”
女醫生直接說道:“這學校是他捐錢修建的,他當然能進。”
“就是!”
陳牧婦唱夫隨給老婆發出助攻。
左菴菴被噎得無可說。
難受了好一會兒,左菴菴才看向陳牧:“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作對?”
陳牧聞言沒有立即說話,先看了一眼自家婆娘。
女醫生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充滿了愛意。
他又看了一眼大明星,大明星臉上淡淡的,可是眼底卻藏著一絲期待。
輕咳一聲,他義正辭嚴的對左菴菴道:“是你要和我作對,我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柳老師是我們這里的貴客,你跑到這里來騷擾他,就是不給我面子。我警告你,識趣的你就趕緊走,否則后面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可勿謂我言之不預。”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著瞧!”
左菴菴咬牙切齒,露出一副咱結仇了的表情。
陳牧毫不在意,揮了揮手:“趕緊滾蛋!”
左菴菴轉身就走了,可是沒走出幾步,他又回過頭來,沖著柳曼青道:“曼青,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說完,這才走遠。
陳牧聽著左菴菴的話兒,不知道當事人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這對白也太言情劇了,還是特別狗血的那種。
左菴菴走出學校大門,對保鏢首領說:“立即給我準備一束玫瑰,要黑玫瑰和白玫瑰,各十一支。”
“啊?”
保鏢首領張目結舌,實在不知道這種時候、這種地方,要去哪里弄黑玫瑰和白玫瑰。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
左菴菴不耐煩。
保鏢首領腦子里很快轉了轉,立即點頭說:“好,少爺,我立即去準備。”
左菴菴輕哼一聲,回到車上坐下,思考著下一步該怎么做。
過了一個多小時以后 一輛警車駛進了喀拉達達村,停在學校門前。
車上走下來四名警員,一看都是本地人,一個個曬得黑黑的,跟放在炭火上烤過一遍似的。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把車子停在學校門口?想干什么?”
領頭的那個警察,一來就指著左菴菴和保鏢們發出質問。
左菴菴看了一眼這警察肩膀上的警銜,肩膀上掛著三級警督肩章,顯然是個所長級別的人物。
這種級別的警察,要是放在外頭,左菴菴壓根不會放在眼里,即使廳長、局長之類的,都有不少是他家的座上客。
可是在這個荒漠里,這大概就是最大的警官了,左菴菴忍不住皺了皺眉。
保鏢首領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說道:“警官,我們是來這里探望朋友的,就是學校里面的柳曼青柳小姐。”
“找朋友?”
那個警察用探察的目光掃了一周左菴菴和一眾保鏢,說道:“可是我怎么接到報案,說你們不是來探望朋友的,而是來找柳老師的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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