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言人的事情和陳牧之前想的有點出入,陳牧本來是準備用這個把柳曼青趕走,可現在柳曼青這樣的態度,顯然是不行了。
不過陳牧第一時間找到了柳曼青的經紀人,和她談代言人的事情。
“你說曼青她愿意當你們的代言人,讓你來找我談,這是真的?”
經紀人有點訝異,看著陳牧眼神很古怪,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凝重。
陳牧點頭,把之前柳曼青的意思表達了一遍,問道:“不知道柳老師如果成為我們小二鮮蔬的品牌代言人的話兒,是個什么價。”
價錢的事情,就要和經紀人談,不過里面包括很多細節,是需要雙方磋商的,陳牧這時候這么問,主要是想確定一個大概的價格區間。
可是那經紀人聽了以后,擺擺手說:“這個往后再說,你和我說一說,曼青答應你做這個代言人,有沒有提什么條件?”
陳牧想了想,搖頭:“沒有!”
“沒有?”
經紀人目光一亮,又問:“陳總,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
陳牧仔細的想了,是真的沒有。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自家婆娘說的捐一千萬搞義診基金的事情,便把這事兒說了,問道:“這個算嗎?”
經紀人想了想,搖頭:“應該不算。”
陳牧兩手一攤:“那就沒有了。”
經紀人點點頭,神情變得更古怪了,臉上既帶著點笑容,又有點仿佛擔心的樣子,說道:“看來曼青是真的把陳總寧的愛人當朋友了。”
“什么意思?”
陳牧不解。
無端端說這么一句話兒,讓人摸不著頭腦。
經紀人道:“陳總,你知道我們家曼青,已經多久沒接商業上的業務了嗎?”
陳牧想了想,說道:“我看網上和雜志上說,好像她息影以后,就全面退出這方面的工作了,對不對?”
“何止!”
經紀人搖搖頭:“從她息影前的大半年前,她就起了全心投入公益的事情上,所以早早的就完成了所有合約,并且終止接新的合約。”
“哦,原來是這樣。”
這陳牧看到的八卦新聞還是相符的。
那些新聞上說柳曼青的人比較“仙兒”,不喜歡參加商業活動,所以身上的商業活動比較少。
拿了幾個大獎以后,本來正是賺錢的大好機會,可是她卻全部把這些代言人、商演之類的業務都推了,直至最終息影。
現在聽了經紀人的話兒,陳牧覺得自己又多知道了一點八卦內幕。
原來是不是柳曼青不喜歡參加商業活動,推掉了這些業務,而是她早就打算息影了,因此未雨綢繆,早早做好準備。
經紀人用帶著點唏噓的口吻說:“這兩年曼青一直專注在海清省做她的公益基金,一直沒有接商業方面的業務,我在中間一直勸她,為了這個事情和她談了都不知道多少次,她就是一直擰著,直到了陳總寧這里…嘖,這還是她第一次松口了。”
這么榮幸的嗎…
陳牧總算明白經紀人的意思了,敢情她一直想要大明星賺錢,大明星一直不愿意,直到這一次終于松口。
怪不得經紀人的表情這么古怪,原來是因為這樣…
嗯,這得減價才行啊…
對,必須打折…
陳牧一邊在心里這么嘀咕著,一邊在嘴上問道:“我聽說明星的收入除了來自工作,還有就是這些商演代言人之類的,柳老師已經息影這么久了,又接這種商演,那么她這個公益基金是支撐下來的?”
經紀人說道:“曼青之前還是攢下來一點錢的,而且她的家里有一定的經濟實力,支撐她做這個公益事業,完全沒問題。”
陳牧聽明白了,這就是個富裕家庭的孩子,可以活得比較隨性。
經紀人接著說:“反正不管怎么說,這一次來這個節目看來是做對了,曼青的想法改變了,這是好事兒。”
陳牧忍不住好奇:“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柳老師不是說都息影了嗎,怎么回來參加這個節目的錄制呢?”
經紀人看了陳牧一眼,似乎是考慮了一下要不要說,最終還是說道:“這是中央空調宣傳口的同志找到了我們,說這個節目有助于西北地區的幾個扶貧項目,而且他們還承諾了只要曼青愿意參加這個節目的拍攝,將來就會調撥更多的資源,給曼青手底下對這個基金項目。”
怪不得呢…
陳牧這下完全明白了。
說白了還是利益的問題,只不過這利益是大明星關注的利益。
不過不管怎么說,能把柳曼青給小二鮮蔬代言的事情談下,這對小二鮮蔬絕對是一個大好事兒。
以柳曼青的名氣,如果要選一個女代言人的話兒,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陳牧回頭立即通知了胡已然那邊,讓小二鮮蔬那邊和經紀人公司這邊聯系。
胡已然一聽,當場詫異了:“老板,你說的是真的嗎?就是那個影后柳曼青?”
“除了她,還有哪個柳曼青?”
陳牧沒好氣的回答,囑咐道:“趕緊聯系,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知道了,老板,你真牛逼!”
胡已然很快把電話掛斷,然后做事情去了。
之前一連幾天——
從胡已然那兒傳來的消息都是正面而積極的。
柳曼青經紀人公司方面給的報價不但比市價要低,而且條件也很好,這讓運營部那邊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簽下這個代言人的意向。
陳牧聽到這樣的好消息,當然是高興的。
無端端撿了個大便宜,換誰能不高興啊?
可問題也不是沒有,柳曼青居然窩在喀拉達達村了,一點走人的意思都沒有。
搞得自家婆娘每天凈往那里跑,陳牧無比擔心,生怕自家婆娘被人帶壞了。
這就好像孩子在學校里上學,家長生怕孩子被壞同學引入歧途一樣,唉,當爸爸的就是操心啊。
不過對于這種小小的問題,陳牧暫時還是能忍的,反正代言人的事情沒徹底確定下來,萬一有什么反復,人在身邊,還能想辦法挽救。
所以,他準備等代言人合同簽定以后,再想別的辦法趕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轉眼又過了一個星期。
這天陳牧剛料理完自己的藥材,正拎著一瓶冰可樂舒服的坐在加油站外的石凳上休息。
因為太陽比較嗮,他給自己戴了頂小破鴨舌帽,還一副破墨鏡,臟兮兮的。
身上的衣服也是工作服,純粹圖方便,干完活懶得換,準備待會兒洗個澡再換。
這時候,一隊車隊駛進了加油站。
車隊都是清一色的大型商務SUV,GMC育空。
中間夾著一輛凱迪拉克,五六輛這樣的車子駛進加油站,就顯得很有派頭。
陳牧一看這些車,暗忖這肯定要入最貴的油,連忙招呼正在店里休息的庫爾班江幾個人,準備服務客人。
他雖然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大老板,可是加油站的活計一直沒落下,熟練得很。
這么一隊尊貴的客人上門,他肯定得服務好。
等車隊停下,他屁顛屁顛走過去:“寧好,要入什么油?”
果然,第一輛車駕駛座的車窗打開,里面那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西裝的漢子說道:“最好的油,加滿。”
那漢子剃著寸頭,滿身肌肉,一看就是保鏢之類的人。
陳牧還特地看了一眼那漢子的手,手上的關節都磨平了,顯然是練家子。
“好的,寧請稍等!”
陳牧對庫爾班江他們招呼一聲,開始為車隊加油,加最好的油。
在荒漠上的公路上,有很多私人油站。
這些油站有些很坑人,雖然油站里的油分了92、95、98…可其實暗地里混著來,反正就是騙錢。
所以有經驗的人,都會直接說加最貴的油,簡單明了。
一聽那漢子這話兒,陳牧就知道這人是行家,至少是來過疆齊省的。
不像平時路過的那些自駕游的生客,擺明了就是挨宰的貨。
當然,陳牧做生意一向老實本分,從不宰客。
最多店內的零食、汽水果汁之類的定高一點價,讓人明白在荒漠上資源有多珍貴的道理,避免浪費。
車隊的人下了車,抽煙的抽煙,喝水的喝水,有的還活動身體,揮拳踢腿之類的。
在那輛凱迪拉克上,坐下來一名年輕人,一眾黑衣漢子看見那年輕人,都表現得很恭敬,稱呼一聲“盧少”。
走進加油站營業廳,那年輕人轉了起來。
陳牧連忙把油槍交給了庫爾班江他們,屁顛屁顛的過去招呼:“有什么需要的嗎?”
維族老人今天不在加油站,和大伙去了林場種樹。
主要是去看肉蓯蓉去了,因為已經到了秋大蕓的收獲季。
那年輕人看了陳牧一眼,問道:“這里距離巴河鎮多遠?”
陳牧想都不想就回答:“三個小時的路程。”
那年輕人又問:“附近有沒有什么村子,村子里是有希望小學的?”
陳牧沉吟,一邊心念急轉,一邊說道:“我們這里比較窮,希望小學很多,不知道寧問的是哪一個村子的希望小學。”
那年輕人說:“應該是這個加油站最近的學校。”
“哦,是這樣啊!”
陳牧看了一眼外面的車隊,又問:“請問一句,寧來這里…是做什么的?”
那年輕人說:“找人。”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聽見對方這么說,陳牧的腦子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柳曼青。
他直覺這人來找柳曼青的,否則突然跑出來這樣一隊車隊,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么,可陳牧一直想讓大明星走人,別老纏著自家婆娘,所以他如實回答道:“最近的一所希望小學在喀拉達達村,距離這里半個小時左右吧。”
“哦?喀拉達達村?”
那年輕人目光一亮,又問:“在哪個方向?”
陳牧指了指喀拉達達村的方位:“在那里。”
那年輕人招了招手,立即有一名黑衣漢子過來,遞上一部類似定位儀的東西,讓他察看。
過了一會兒,那年輕人點點頭,似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對陳牧笑道:“謝謝你。”
同時,他還掏出了兩張百元大鈔,遞給陳牧。
真是講究…
陳牧接過錢,匆忙塞進口袋,立即對那年輕人好感大增。
做事情這么講究的人,一看就不會是壞人。
所以,他露出潔白的牙齒,也沖那年輕人笑了笑:“謝謝!”
那年輕人很滿意陳牧的表現,轉身走出營業廳,坐回到他的凱迪拉克上。
過了一會兒,車隊入完油,會了賬,這才開出加油站。
車子沒有往循疆公路上駛,直接沖進荒野,朝著喀拉達達村沖了過去。
“那是我的林場…”
陳牧看著車隊駛進自家的林場,一路碾過不少草地,指著車隊就喊了一句,只是大概人家是聽不見的。
雖然車子碾草,不會把草碾壞,可對于常年種樹的人來說,這樣的行為簡直跟殺人差不多,特別讓人想打人。
陳牧看著車子遠離的背影,突然覺得口袋里的兩張百元大鈔不香了。
“我特么…等著!”
陳牧惡狠狠的咬了咬牙,無可奈何的靜立了好一會兒,這才坐回到自己的石凳上,繼續喝可樂消氣。
晚上的時候,女醫生從喀拉達達村回來了,有點興致不高的樣子。
“怎么了?”
陳牧一邊把熱茶遞上,伺候自家的大功臣換鞋,一邊詢問。
自從維族姑娘和女醫生都生了孩子,陳牧覺得自己在家里地位直線下降,連平時最寵他的外公外婆都已然移情別戀,外公愛上了小靈芝,外婆愛上小沙棘。
至于維族姑娘和女醫生,地位則水漲船高。
用外公外婆的話兒來說,她們倆都是陳家的大功臣,必須好好對待。
所以,陳牧除了在床上能當一當丈夫,平時在家里時不時要客串一下小廝,還要彩衣娛親。
女醫生喝了口熱茶,氣憤道:“今天見到了一個討厭的人,氣死了。”
“什么討厭的人?”
陳牧怔了一怔,也不知道怎么的,腦子又忍不住預兆似的冒出了今天下午見到的那個年輕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