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榮禧堂,趙靖立和趙如語果然坐在屋里,正在跟老夫人笑笑。
趙靖安因為魏氏的事,心里有疙瘩,不大愿意到綏平伯府來。
趙靖立自打上次被趙如熙罵醒,現在又把二房打理得井井有條,覺得自己完成了趙如熙上次交待的任務,便以給老夫人請安為借口,時不時地到綏平伯府來晃上一晃。
趙如熙也不為難他。在他來第二次的時候,就開口叫他跟著趙靖泰學畫畫。
趙靖泰別看年紀,學畫的賦卻不錯,現在已經到了可以給人畫像的程度了。他教趙靖立這么個新手,綽綽有余。
只是趙靖立似乎沒有畫畫的賦,他跟著趙靖泰學了一段時間,趙如熙也抽時間來教他,但他畫出來的畫,自己都看不過去。
趙靖立自己也清楚自己沒有繪畫賦,這段時間很是沮喪,打五前,他就沒再過來學畫了。
趙元勛和朱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替他著急。兩人都分別跟他談了一次,但都給不出什么好的建議。趙元勛便鼓勵趙靖立找趙如熙談談。
趙如熙現如今接觸的人多,頭腦又靈活,沒準能給趙靖立出個好主意。
見得趙如熙回來,趙靖立和趙如語起身跟她打了聲招呼。
離吃飯的時辰還早,趙如熙跟老夫人請了安,便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去。盡管她知道趙靖立和趙如語的來意,也沒打算主動開口。
人家可是打著給老夫人請安的名號來的。
趙如語猶豫著看了老夫人一眼,訕笑道:“祖母,我能去跟五姐姐話嗎?”
“去吧去吧。”老夫人也乏了,且也知道這兩人過來怕是來等趙如熙的。
趙靖立還好,至少還穩得住;趙如語著話就要往門口瞧上一眼,打量她看不出來呢。
趙靖立聽到趙如語這話,卻是有些猶豫。
要是兩個女孩子體已話,他不方便聽,他這樣跟過去倒是不好。
“大哥也一起來吧。”趙如熙這才笑道,“我正好有話要跟你。”
大晉的男女大防沒那么嚴,兩人在血緣上又是堂兄妹。平時趙靖泰教趙靖立學畫畫,為寥趙如熙回來時能指點他們幾句,都是到她那修竹院去畫的。
見趙如熙開了口,趙靖立便立刻答應了下來。
趙如語見狀,就知道自己怕是沒機會單獨跟趙如熙話了。
趙如熙對她向來不假辭色,她提出單獨話,沒準趙如熙直接就拒絕了她。
一行人出了院子,往修竹院去的時候,趙如語猶豫著開了口:“五姐姐,我聽明日京城要舉辦一個拍賣會,會上有許多新奇的物品擺出來,讓人家競價購買。你明日去不去?如果去的話,能不能帶我一個?我也不用你出邀請柬,我自己能要來。如果你缺,我也可以要兩三張。”
趙如熙最討厭拖泥帶水、忸忸怩怩的行事作風。
趙如語開門見山,趙如熙就給了她一個笑臉,不過拒絕卻是毫不猶豫的:“不行,我帶不了你。”
趙如語的淚眼還沒擺出來,她又道:“我是跟著我師父去的。坐的是我師父的包廂。畫院里有一些畫師一起去,還要坐康家的人,包廂里的位置根本不夠分,哪有位置給你?我是張嘴讓康大老爺別去呢,還是讓周文柏老先生別去,好把位置讓給你?”
趙靖立還不知道趙如語過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雖不知道這拍賣會是什么場所,但聽趙如熙這么,他就知道是個權勢不到一定層次進不去的地方。
不趙如語了,便是趙元勛都找不到機會去。趙如熙能去是托康時霖的福。就這,趙如語還敢開口,果然心比還要大。
以前趙靖立是世子的時候,因為趙如語是趙靖安疼愛的雙胞胎妹妹,趙如語也很會做人,他對趙如語的態度也還好。
可近段時間近距離接觸,他發現趙如語沒什么本事,還心大的不行,他對趙如語沒什么好印象,起話來有時候也就不客氣了。
趙如語自然能感覺到趙靖立態度的變化。她近來越發的心翼翼。
趙元良雖無能,卻是個軟性子的,對孩子也還好。不管遇到什么事,求一求他,這事也就過了。
可趙靖立卻是個十分堅持原則的人。一旦他堅持把她送回許家去,趙元良也不會為了她而跟掌家的大兒子過不去。
再加上趙如熙懟過她多次了,趙如熙這輩子的脾氣她很清楚,簡直判若兩人。她直接拒絕了,要是自己再歪纏,趙如熙不光不會松口,反而要好好整治自己一通。
現在兩府人都捧著她,自己惹她不高興,還不知會吃什么苦頭。
所以被趙靖立喝斥,她也不敢回嘴,低下頭囁嚅道:“那、那我就不去了。”
她也不過是想去看一看心上饒物品賣得怎么樣,關心關心他而已,怎么就這么難呢。
趙如熙沒再理她,轉向趙靖立道:“你的問題,我想過了。你既沒有繪畫賦,在這條路上死磕是沒用的。不如換個方向。”
她看著他問道:“你算學如何?”
趙靖立愣了愣,結結巴巴道:“好、好像…還校”
“進屋,我出幾題算學給你做。”趙如熙進了屋里。
進了屋她頓了頓,對趙如語道:“你要是想學,也一起來。”
趙如語看了趙靖立一眼,搖搖頭:“我、我還是算了吧。我看著算學就頭疼。”
趙如熙想著趙如語的技能點似乎都點在了音樂上,就道:“你把琴練好也是可以的。這世道,不管怎么樣,有一門吃飯的手藝總是好的。你在書院里好好學,爭取能讓夫子對你刮目相看。”
這話以前趙如熙也跟趙如語過。趙如語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以她的水平,就算獨自謀生,除了去那些偏遠縣的女子書院里教音律,還真沒什么出路。因此她便歇了這份心思。
留在京城嫁給像傅云朗這樣的勛貴子弟、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不好嗎?干嘛非得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