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熙聽了這兩人的對話,心里一動:難道這具身體不是魏氏的孩子,反倒是朱氏和綏平侯爺趙元勛的孩子不成?要不然,魏氏對這孩子為何這么不上心?那天還死活要認許雪做女兒?
不過旋即她又笑自己多心。
她可是看過這篇小說的,直看到結局。雖囫圇吞棗,不大記得細節了,但因女配與她同名同姓的關系,雖怒其不爭,不大喜歡這個配角,但她的事情她還是仔細看了的,并沒有說原主不是魏氏而是朱氏的女兒。
可見她想太多。
因來的是朱氏,身為男子的許永益和許崇文就沒有進堂屋去,而是把劉管家迎到了許崇文的書房去說話。朱氏和謝氏幾人一起進了堂屋。
分賓主坐下,朱氏看著許熙,又道:“你說的幾個事,阮嬤嬤都轉告我了。我以侯夫人的身份跟你承諾,侯府不會阻攔你去女子書院念書,也不會阻攔你跟許家人來往。只要有正當理由,也可以自由出入侯府。至于戶籍…”
她看向許熙:“論理,這事是不成的。你既被認回來了,戶籍還放在許家名頭上算怎么一回事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就注意著許熙的神情。
許熙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未變,只是用一雙晶瑩的大眼睛望著她,似乎在等著她說下文。
朱氏有些意外。像這樣的年紀,就性子這么沉穩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她也不賣關子了,繼續道:“不過你要念書,女子書院的規定又定得特別死。你改了戶籍,這學就上不成了。京城女子書院因為京城的貴女太多了,每年為了這幾十個名額都爭得頭破血流的,想要進去念書,其困難程度不亞于男子參加科舉考試。我跟老夫人、侯爺商量來商量去,也只能出此下策,先不把你的戶籍遷回去。等你念完書,或訂親的時候再說。”
許熙就知道是這么個結果。
朱氏見許熙聽到這話,神色還是那樣,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她臉上的笑容深了兩分,問許熙道:“你還有什么顧慮么?”
許熙搖搖頭:“沒有了。”
朱氏點點頭:“那行,你看看有什么收拾的,如果沒有,一會兒我們就啟程回京城。”
朱氏打下馬車起,說話做事都極爽利,說什么都開門見山,把話說得明明白白,跟如白蓮花一般的魏氏全然不同。許熙見了,倒挺喜歡她的性格。有這樣一位當家主母,想來她在侯府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沒什么可收拾的。”她搖搖頭,“我偶爾還會回來看看叔叔嬸嬸,所以那些生活用品,就留在這里了。”
“那行。”朱氏轉頭對謝氏道,“熙姐兒在許家生活了十幾年,這里也算得是她的另一個家,你們就是她的親人。往后有什么事,你們也可以去侯府見她。”
這話,也是因為知道許家夫婦的為人,才會這么說。否則,朱氏也不能答應許熙跟許家多來往。
“多謝,多謝。”謝氏感激地道。她對朱氏的印象也十分好。
“一會兒你們一塊兒去侯府坐坐吧,親自把她送去,看看她住的環境,你們也放心些。另外也認認門。”朱氏笑道。
“不叨擾了。”謝氏連忙拒絕。
她倒是有心去看看許熙以后生活的環境呢,但這時候跟著去侯府,倒叫人看許熙不起,覺得許家人是去打秋風的。到時候侯府硬要送謝禮給她,她推脫不掉,那就真應了別人的猜想了。
朱氏又客氣了兩句,見謝氏態度堅決,便沒再多說,心里對許家人的人品又滿意了幾分。
“夫人,族長來了。”劉管家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他們進了村,就派了小廝往許成觀家里去了。畢竟侯府要把許熙接走,總不能不聲不響,還得跟族長說一聲,也是對許家族里的尊重。
朱氏讓阮嬤嬤請許成觀進來,寒喧了兩句,便對阮嬤嬤使了個眼色。
阮嬤嬤站起來對許熙道:“熙姑娘,您不是說要收拾東西嗎?老奴跟您一道去吧。老奴年輕的時候可是最會收拾東西的。”
剛剛才說不需要收拾,這會兒阮嬤嬤卻叫她去收拾東西,許熙便知道她有話要講,可是朱氏要跟許成觀說話,不方便讓她聽到。
她與朱氏、許成觀告罪一聲,跟著阮嬤嬤出了堂屋,往自己住的屋子去。
早有小丫鬟提著個包袱在堂屋門口等著了。見她們出來,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