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齊弈消息的岑博美難過地坐在舞室門前的臺階上。
舞室的人不知道齊弈的去向,齊弈的手機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現在還好嗎?
岑博美把頭埋在臂彎里,心里泛濫著陣陣難過。
卓嘉莉在附近見客戶,經過舞室門口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不由放慢腳步上前察看,竟是小女生岑博美。
卓嘉莉也席地坐在了臺階上,手輕輕拍了拍岑博美的肩膀。岑博美以為是舞室里的伙伴,慫了一下肩算是回應了。
卓嘉莉挑了一下眉毛,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被打擾了的岑博美不耐煩地揮開卓嘉莉的手。
“讓你不要煩我了!”
觸眼處竟是嫂嫂微笑的臉,岑博美頓感愕然,張大嘴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舞室旁邊的奶茶店里,卓嘉莉和岑博美并排坐在靠窗的長桌邊,一人手里拿著一杯珍珠奶茶,眼睛看著玻璃窗外穿梭的人流。
卓嘉莉并沒有追問岑博美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尊重這個已是小大人的表妹,安靜地留出足夠空間讓岑博美自己想說才說。
小女生心里終究是藏不住話,心情郁悶的她也確實需要找個傾訴的對象。
“嫂嫂,你年輕時喜歡過別人嗎?”
“年輕”二字在卓嘉莉心里像個錘子一樣猛敲了兩下。她現在不年輕嗎?不就比岑博美大個十歲八歲!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卓嘉莉穩住了翻涌的心神,回到了岑博美的語境里。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沒有說喜歡過誰,不過倒是曾對某人有過好感。”
岑博文在湖邊的俊秀側顏仿佛又浮現在了卓嘉莉眼前,她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你對他有好感,那你想天天見他、時時想他嗎?”
岑博美一臉期待地看著應有同感的卓嘉莉。卓嘉莉托著腮,順著岑博美的思路也回想起過往的岑博文。
“他很優秀,全校女生都喜歡她,他卻誰都看不上。我也說不上想不想他的,只是看到他…還感覺挺開心的。”
“那他好看嗎?”
岑博美仿佛忘記了自己的事情,注意力都放在了卓嘉莉的好感之人上。
“他,非常好看。”
卓嘉莉總算說了句過往都沒有承認的大實話,岑博美不覺也呆了一秒,還沒有哪個大人會把她當朋友一樣說著內心的感受。
“齊弈也很好看!”
輪到卓嘉莉臉上掛著問號看向沖口而出一臉愛慕神色的岑博美。
“齊弈是…是我在舞室認識并且很喜歡的男生!”
岑博美先是羞低了頭,瞬間又得意揚起,眼里都是甜蜜笑意。
“他人好嗎?”
卓嘉莉也眼帶笑意地問了一句她關心的話題。
“很好!他跳舞超棒的,還很樂于幫助別人!”
岑博美眼中,齊弈就是完美的化身,他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么引人入勝。
“心里有個愛的人,對未來有期待,是件幸福的事情。”
卓嘉莉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岑博美說,這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讓岑博美引起了強烈的共鳴,她粘在卓嘉莉身邊,頭搭在卓嘉莉的手臂上。
“嫂嫂,以后我和他的事情都可以找你聊聊嗎?”
“當然可以呀,我非常樂意充當你的聆聽者。”
卓嘉莉將頭也輕輕搭在岑博美的額邊,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窗外,各自回味著內心的那份美好回憶與期待。
看著天色開始晚了,卓嘉莉就讓岑博文來接她和岑博美回家。為了給岑博美打掩護,卓嘉莉特意和她走回學校正門等岑博文。
岑博文和卓嘉莉兩人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陪岑老太太吃飯,今晚還要加上小外孫女岑博美,幾嫲孫開開心心地豪吃了一頓。
岑家的伙食平時都是由萍姐包辦,她手藝可是真的好,而且健康美味,外面一些酒店大廚可能都比不上她。
吃完晚飯,岑博文和卓嘉莉在客廳陪著岑老太太拉拉家常,岑博美則回房間做學生該做的事情。
岑老太太今天興致特別好,和孫子孫媳婦竟聊到下半夜,后實在撐不住,萍姐就將她扶回房間休息了。
岑老太太走后,奔勞了一天的卓嘉莉看四下無人,也不用掩飾疲憊的眼神,整個人閉著眼睛靠在岑博文身上。
岑博文被卓嘉莉可愛的樣子所吸引,扶著她的肩膀,一起身正對著她,一把將她像樹熊一樣抱起,大踏步往樓上走去。
卓嘉莉的鼻子貼著岑博文的脖子,感覺整個人都醉了,將頭更深地埋在他的脖子窩處。
在振中渾渾噩噩一天的岑紹宜,步履蹣跚地踱進客廳,一抬頭竟看到樓梯上岑博文和卓嘉莉旁若無人的纏綿,她心頭一陣刺痛,渾身無力強撐到沙發坐下。
從廚房收拾完殘局走出來的娟姐,看到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岑紹宜,整個人都慌了,忙上前立在岑紹宜身邊詢問。
“三姑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您叫車送您去醫院?”
岑紹宜艱難地揮揮手。
“不用…我,沒事。”
“您臉都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娟姐邊說邊想到電話機旁打電話,岑紹宜費勁摁住了她。
“我真的沒事。”
娟姐的腳左右為難地不知該邁還是不邁,最后還是決定去給岑紹宜倒杯熱水。
杯子的熱量總算讓岑紹宜的臉上稍稍有點血色。
“三姑娘,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三姑爺走了,我們都擔心您!”
岑紹宜抬頭看著娟姐,不曾想一個下人都會這么關心自己,不禁眼里涌上一層水氣。
“謝謝。”
“三姑爺也是可憐,好歹是個長輩,竟在家里被晚輩不留情面訓斥…”
“你說什么?!”
岑紹宜陡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抓住娟姐的手。
“下暴雨那天晚上,我看到三姑爺一回到家就被…就被大少爺狠狠罵了一頓,貌似是…說什么工作要抓緊之類的。”
娟姐吞吞吐吐,眼神閃爍望向岑紹宜。
岑紹宜眼睛睜得大大的,腦海交織著桂達臺歷沒斷過的行程紅圈和他落湯雞般的模樣,她手一松,杯子從手上直滑到地毯上,如果不是地毯夠厚估計都碎了一地,如今只是水漫出來,慢慢往下侵蝕。
娟姐做完要做的事情,趕緊借撿杯子和找清潔工具的當口,飛也似地逃離了客廳,獨留凄涼的岑紹宜呆站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