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卓嘉莉辦公室見沒人,尚清源就隨手將邀請卡放在她桌面上,還拿個便簽寫了句話,末尾習慣性簽了自己名字就飛奔離去,他要努力加快工作節奏,今晚可不想真的加班到凌晨12點。
卓嘉莉回到辦公室時,看到桌面有張邀請卡,上面貼了張小紙條“記得周六參加活動”,落款是“尚清源”,卓嘉莉忍不住微微牽了牽嘴角。尚清源這個人還挺隨和善解人意的,竟然還會把衣服給自己披著,紳士!不像岑某人,目中無人自高自大整天活在自己的冰雪世界里!
沒由來地扯到岑博文那里去,卓嘉莉快速地搖搖頭,打開了邀請卡。
慈善晚會?尚清源怎么會邀請自己參加呢?難道他想自己做他女伴?又披衣服又送邀請卡什么的,莫非…尚清源對自己有意思?剛還說這個人善解人意,這會兒怎么也不說清楚,就這么扔下一張卡,作為女生才不要主動去問他!
不過,他這個人并不討人厭,晚會也是可以去見識見識的。
把邀請卡放進一邊的包包里,卓嘉莉就繼續愉悅地埋首工作中,很快就將事情拋諸腦后。
忙死忙活,好不容易到周六,同樣覺得時間過得太慢的人還有天天數著手指頭的夏霄霄。
為了要見岑博文,夏霄霄在從巴黎帶回來的幾件大師手筆禮服中糾結地選來選去。
紅色?過于妖艷;粉色?過于稚嫩;黑色?好像又有點老氣。還是這件湖水藍抹胸拖地長裙吧,純凈、青春,他應該會喜歡的!
“媽咪!媽咪!”
夏霄霄高呼著跑下大廳。
“寶貝,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快來媽咪身邊。”
雖然寶貝女兒時不時會一驚一乍,但蔡凱琦還是一如既往地寵她上天。
“我記得我們總店里不是有套鎮店之寶是鑲著藍寶石的項鏈嗎?好像還配著耳環的,我想拿來配我這套禮服,一定是絕配!”說著,夏霄霄拎著裙擺優雅地轉了個圈。
“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我這就打電話給莫店長,讓她晚點送過來。”
蔡凱琦掛了電話,看著在一邊雀躍擺弄著裙子的夏霄霄,面露難色。
“霄霄,那套藍寶石項鏈已經賣掉了,我讓店里送其他的珍品來,好不好?”
夏霄霄晴突轉陰。
“我就要那一套首飾!大師級的禮服,不配上鎮店之寶,我都沒臉去參加晚宴了!”說罷,夏霄霄作狀嚎啕大哭。
“哎喲我的心肝,或者,你來我的藏室慢慢選,媽咪的私人珍藏,該配得上你了吧!”
夏霄霄這才稍稍止住干吼,挽著蔡凱琦的手,拖著裙子心急火燎地去選首飾了。
卓嘉莉在家里鼓搗了一番,才打了個車去到慈善晚會會場——高寧最豪華的全景酒店。
慈媛會是高寧市達官貴人女眷的慈善組織,由勝遠地產盛天欽的母親阮蕙蘭發起,高寧市的名媛無不以成為慈媛會的會員為至上榮光。盛老太太年紀大了后,就將會長轉給大兒媳袁靖,袁家縱橫官場多年,盤根錯節非常有勢力,袁婧自小耳濡目染,管起慈媛會來也像模像樣。
岑紹康太太倪敏兒原是昌泰飲食集團的大小姐,后因倪敏兒父親經營不善,昌泰大部分資產都被變賣還債,只剩下一家昌泰酒家供倪家一大家子度日。倪敏兒在昌泰集團還沒沒落之時就嫁給了岑紹康,并加入了慈媛會,還在慈媛會里擔任外聯大使。雖說倪敏兒娘家家道中落,但她夫家還是在高寧市如日中天,因此倪敏兒平日里還能撐點場面,平日里在袁婧身后跟出跟進,拼命組織許多慈善活動,好維持自己心慈貌美的公眾臉面。
今晚這場為高寧孤兒院籌措修繕資金的慈善晚會,本就是倪敏兒籌備多時的大型活動,就算岑紹康不嘮叨,她也會拼盡全力去做。雖然并不知道岑紹康和夏宇亨的勾當,只道她老公要拉攏夏宇亨,倪敏兒言聽計從,在撮合岑博文和夏霄霄的事情上絞盡腦汁,今晚務必要上演一場浪漫好戲。
全景酒店門前豪車來來去去絡繹不絕,由于這次商政兩界的大佬都到場,高寧的高門大戶基本都來了,堪稱城中盛事。從豪車下來的俊男美女不斷,走在酒店門口的紅地毯上,在媒體閃光燈的映襯下,仿佛讓人錯覺來到了電影節盛典明星現場。
卓嘉莉坐計程車,在繁華的車流中顯得那么另類,就停在了離酒店稍遠的路邊,自己步行過去。
岑博文早早到來,坐在酒店大堂一個不容易察覺的角落里,眼睛余光卻是一直留意著酒店大門進出的男男女女。
當看到一抹白色的倩影步入大門,岑博文感覺眼神被鎖得死死的。
來人頭上戴著簡單的水晶發箍,腦后盤著俏皮的麻花卷,一身裙裾前短后長的白色小禮服,手上提著個精致的白色小坤包,腳上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在一眾姹紫嫣紅爭奇斗艷的女子中,突顯清純出眾。
卓嘉莉正邊左右張望邊往會廳方向走去,岑博文快步走過去搭著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了他早訂好的一個VIP休息室并鎖上了門。
卓嘉莉被突如其來的拉扯嚇懵了,當看清是岑博文時,她已身在休息室里。
“你干嘛?”卓嘉莉好不容易甩開岑博文的手,并揉揉酸痛的手腕。
岑博文走近卓嘉莉,端詳著她的臉。卓嘉莉驚恐地后退了兩步,近距離對著岑博文的雙眼,卓嘉莉不由心狂跳了幾下。
為躲閃岑博文灼熱的眼神,卓嘉莉的眼光往下移落到他的西裝上——怎么這么眼熟?
“這件西裝怎么在你…”
“別說話!”
岑博文不由分說,一把將卓嘉莉扭過身,卓嘉莉還想回頭,被岑博文一下定住了頭看向前方。
背后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突然岑博文的手繞過她的脖子,然后一股溫潤的涼感落在脖子上。卓嘉莉倒吸一口冷氣,迅速低頭望去,一顆透亮的水滴鑲鉆藍寶石竟出現在自己胸前。
“別動!”岑博文磁性的聲音低低地回響在耳邊,讓人不容抗拒,卓嘉莉瞬間像中了定身術,乖乖定在那里。
像過了很久很久,岑博文才扣好項鏈扣子,他將卓嘉莉扭過身來,輕輕地且克制著不碰到她胸前的皮膚將藍寶石項鏈撥正,還要控制著自己的視線盡量不往下移,然后掩飾著手法的生疏,低頭幫她將耳朵的水晶耳釘脫下,慢慢戴上藍寶石耳墜。
岑博文的呼吸離她是那么的近,卓嘉莉感覺被他手指拂過的地方熱熱的麻麻的。
終于完成了,岑博文再度凝視著卓嘉莉,并多角度打量著她,像是十分滿意地欣賞自己創造的藝術品。
卓嘉莉被他的眼神灼得羞紅快要滲出臉頰,連連后退了幾步,直到自己能在這逼人的壓力里稍稍平緩一下呼吸。
“你…我…干嘛要給我戴這個?”
岑博文左右撥弄了一下袖子,壞笑了一下。
“今天你是作為振中集團的代表出席慈善晚會,我可不想你丟了公司的臉面。”
“什么代表?不是尚特助約我來的嗎?”
岑博文慢慢收起了笑容。
“尚清源?他約你就來,我…公司約你你反倒不樂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卓嘉莉尷尬地解釋著,邊說邊暗暗低了頭。
“只是,沒想到自己能作為振中集團的代表,覺得自己還不配,不夠資格。”
“夠不夠資格,公司說了算,你今天做好自己就行了。”
岑博文本來人就高大挺拔,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居高臨下的陣勢。
卓嘉莉的目光再次落在岑博文的衣服上。
“哎,這衣服是你的?”
今天的岑博文藍色西裝黑色襯衫,配上棱角分明的臉,分外英朗俊逸。確實,得知卓嘉莉誤會了衣服是尚清源的,心里莫名有氣的他,故意在今天這個場合選了這件曾披在卓嘉莉身上的西裝,并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怎么,你不僅對來這里參加活動有意見,還對我的衣服也有意見?”“我的”兩個字岑博文是加了重重的語氣。
卓嘉莉此刻真想找個洞鉆進去,從進入酒店大門開始,顛覆她三觀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岑博文邀請她來參加慈善晚會?岑博文強行為她戴上名貴的項鏈耳環?岑博文竟然還曾為她添衣而她卻會錯意是別人?
看著卓嘉莉詫異中帶著尷尬的表情,岑博文有種惡作劇得手的快感,他沒等卓嘉莉回應,拉拉身上的西裝,轉身就往休息室門口走去。有那么一刻,卓嘉莉都懷疑自己眼花,她看到岑博文在偷笑?
拉開休息室大門,岑博文稍稍扭了扭頭,拋下一句。
“整理好了就趕緊進會場,活動就要開始了。”
卓嘉莉在修身鏡前站了一會兒,鏡中的女子氣質純凈,妝容得體,在藍寶石首飾的點綴下陡地增添了不少高貴之感,有點美好又有點陌生。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對自己說聲“加油”,就昂首挺胸走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