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正好相反。
孟經年這會兒坐在窗前的位置,看著外面晴好的天氣,內心里卻是陰郁一片。
讓他心情不好的事情,自然還是孟佑霆。
被自己最不設防的侄子害成這樣,孟經年的心里并不好受。
只是如今,他已經過了最開始的那個掙扎的階段。
如今他對于孟佑霆再無半點親情可念,現在所思所想,都是怎么樣東山再想,然后把孟佑霆干掉。
只是想著想著,眼前不自覺的就飄過一個純粹又干凈的眼神。
那是小姑娘被摔倒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
明明,那個女人,在撲向他的時候,眼底是試探,膽怯還有一絲說不清的驚艷之意。
畢竟孟經年長得不差,哪怕他如今不良于行,但是臉還擺在那里。
對方驚艷也是正常的。
但是這樣的目光,讓孟經年覺得惡心。
那種粘人的目光,他不是沒看過,甚至這些年收到的還不少。
因為不喜,因為厭惡,所以直接示意顧九,將人扔出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扔出去之后,小姑娘的眼神似乎又變得不一樣了。
不再有恐懼,或是其它的小心思算計之類的。
而是簡單的稍稍帶著一點小怨念的眼神。
有點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動物似的,可憐巴巴的。
這么一想,孟經年心里還微微一疼。
反應過來之后,孟經年眉頭又是猛的緊了緊,對于自己都落到如此地步,還會對一個陌生女人生出這種心思,而不恥。
“活該落到這個地步。”孟經年在心里厭棄自己,可是一合眼,眼前還是飄過那個無辜的小眼神。
那眼神太過干凈。
這些年他見過太多骯臟,特別是孟佑霆的事情之后,這世間的臟污,他看過太多了。
卻很難見到如此干凈的眸子,干凈到孟經年心里只恨不得悔了它。
可是,舍得嗎?
孟經年在心里問自己?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些什么之時,孟經年又有些說不清的懊惱和怒氣。
為了一個不知羞恥,剛見面就往自己身上撲的女人,生出這么多的心思,這不像他。
努力的壓下這些想法,孟經年又恢復了一身冷氣。
只是那一抹目光,終還是在心里留下了剪影。
時不時的就會在腦海里飄過,讓他怎么樣也抹不掉。
雖然孟經年會氣惱,卻也拿自己沒什么辦法。
聞靈倒是不知道,恩人這會兒已經在惦記著自己了。
拎著東西,走了大半天的路,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破道觀。
說是道觀,真的是抬舉它了。
因為它真的很破。
就是一個簡單的小院門,里面有幾間房,像是農家院似的。
如果不是門上掛著“香草觀”三個字,這就跟個農家院沒什么區別。
大門是鐵門,倒還算是安全,墻也很高。
這都是師父臨走之前弄的,也是不想她走之后,小姑娘沒個生存之地。
雖然道觀破了些,但是也是個落腳之地。
不然天真又沒本事的小姑娘,出去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開了門鎖進去之后,反手再將大門鎖上。
道觀外面看著破,里面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
不過好在院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