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在餐廳包廂里,王瑛一副炫耀的姿態,一開口字里行間滿是對他的挖苦,而最扎心的還是那句“沈孟輝,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娶妻生子,你就應該一個人活著”。
他眉頭擰緊了些,右手摸出煙盒,臉色陰沉地點了根煙,狠抽了兩口。
一旁的梁敏君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這件事兒沈孟輝從未對她提起過,她一直都以為是沈家不肯放人,王瑛沒爭取到兒子的撫養權,一怒之下才會走得那么干脆。
原來真相是這樣…
同樣是母親,她著實無法理解王瑛當時的想法和決定,也實在是難以置信。
待她慢慢回過神來,心底的嘲諷直接顯露到臉上,帶著鄙夷地輕嗤了一聲:“沒想到王瑛竟然這么不負責任,初言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她也真夠狠心的。”
從她帶著沈鹿住進來到現在,沈初言和她就一直摩擦不斷,冷嘲熱諷是常事,彼此相看兩厭,除了沒真動過刀子,私底下兩人都是想盡辦法找對方的麻煩,缺德事干了不少。
可她至少有盡職盡責地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一日三餐雖談不上多豐盛,但考慮到他還在長身體,基本上每頓飯都有肉。
每天做飯不辛苦嗎?給他洗衣服不辛苦嗎?
這么一比較,她倒覺得自己更像是初言的親媽。
于是梁敏君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底氣更足了:“不是我瞧不起她,她這個媽當的,好像還不如我這個后媽呢。”
沈孟輝心里煩,卻也沒反駁什么。抽了半根煙后,他才挪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嚴肅叮囑梁敏君:“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你聽聽就行,別跑去初言面前亂說。”
梁敏君心想,這本就是事實,怎么就變成了亂說呢?
不過當著丈夫的面兒,她還是順著他輕輕點了下頭。
第二天一早,梁敏君依然提前起來準備早餐,在沈初言過來餐廳時,搶先給他拉開椅子,將他平時喜歡吃的幾樣全部堆到他面前:“別愣著啊,來,快坐下來吃。”
不等沈初言坐下,她又急忙給他端來一杯剛榨好的豆漿,并再一次催促他趕緊趁熱吃。
沈初言表情古怪地掃了她一眼,倒也沒跟她客氣,坐下來就開吃。
“爸,你今天不用再送我過去了,你忙你的吧。”
沈孟輝昨天是特意請了一天假陪兒子高考,今天還有一天考試,這么重要的時刻他怎么能缺席?
“不就是扣錢嘛,這種經歷哪里是金錢能夠衡量的。”沈孟輝不容置喙地說,“老子還沒窮到那個地步,上班什么時候都可以上,但你一輩子只會參加這一次高考。”
別的孩子都有家長陪同,你也必須要有。
爸爸沒能力,沒有專車接送你,但至少你從家里到考場的這一路,爸爸想要陪著你一起走。
看著你自信滿滿地踏進校門,再等著你意氣風發地走出來,聽你說一句“我考得不錯”。
爸爸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上大學,那時候家里太窮,能吃飽穿暖都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所以老子就算是砸鍋賣鐵賣房子,也要供你上學,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