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閉著眼腦中回顧著晚自習老師講的內容,再順便想一想今天還有沒有作業沒做完,今晚是背政治書還是復習數學。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開著,秦笙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就在這時她猛地有了些奇怪的感覺——一雙眼睛正在偷窺她。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放松了,搭在大腿上的雙手微微蜷縮起來,潔白的牙齒暗暗咬緊,她沒有立刻做出什么大動靜,而是就著身子抵著椅背的姿勢,輕輕撩開眼皮借著余光打量。
最后一次從后車門上來的那個年輕男人,他就坐在過道另一側跟她并排的位置,略顯瘦削的身子微微斜靠著椅背,他頭上戴著一頂漁夫帽,帽檐壓得低,從這個角度只能瞥見他鼻翼往下的部位,就著車廂頂上的白燈,隱約能看到他咧著嘴角…在笑?!
秦笙瞬間被嚇清醒了,整個人僵硬地戳在椅子上,回想起前幾天看過的殺人案新聞,感覺后背都在往外冒冷汗。
猶豫半秒,秦笙起身走去后車門處,左手抓著欄桿,余光再掃過去,見到年輕男人仍坐在原位,并未跟上來,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不敢過早掉以輕心。
人處在焦慮緊迫的狀態中,一秒鐘都會感覺漫長。秦笙咬牙忍耐著,也不管下一站是哪里,后車門才剛打開她就不顧一切沖了下去。
往前跑了一小段她立刻扭頭往后看,身后并沒有不懷好意的人跟著,她喘著氣拍了拍胸口,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象力過于豐富了些?或許她只是恰好碰上了一個見誰都笑的神經病而已。
不過好在有驚無險。
但這種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僅僅只持續了兩分鐘,就被一只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攔路狗澆滅了。
惡犬就蹲在她半米遠處,張大嘴露出舌頭直吐氣,眼冒綠光像是在盯著一道宵夜,嘴邊掛著涎水。
秦笙小腿肚子一顫,方才那點氣魄一秒被抽沒了。
“言哥言哥!”許朝辭猛然捏住剎車,一驚一乍道:“你有沒聽到什么叫聲?”
沈初言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騎:“開始飄雨了,你別磨磨唧唧…”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他右腳猛地撐住地面,耳朵前一秒捕捉到的叫聲并不是假的,聲音堪稱凄厲,而且…有點熟悉。
雙耳迅速辨別反向,只見沈初言臉色一沉,車把幾乎被他徒手拎了起來,迅速往后掉頭,直接朝著左邊的小巷子騎了過去。
靠近巷子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幾聲狗吠,緊接著是女孩可憐巴巴的聲音:“啊啊啊,求求你別過來…”
許朝辭瞪大眼睛:“笙笙!笙笙在里面!!”
他一時激動沒控制好嗓門,惡犬叫得更歡了,女孩的聲音也更可憐:“嗚嗚嗚…大哥你別嚎了…有沒有人來救我啊…”
沈初言轉頭丟了個警告的眼神:“你別吵。”
許朝辭默默閉上嘴,把自行車隨便一停,從旁邊撿了塊磚頭,在手中拋了兩下,沖沈初言一偏頭。
沈初言左手拿著磚頭右手拿著根樹杈,眼神變得兇狠起來,低聲道:“從兩邊走,咱們進去會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