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書房之中。
安靜的書房里,能清晰的聽到棋子落下的聲音。
凌曉站在書房的角落里,身姿依舊很筆直,只是臉上的神情卻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嘎吱”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大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拿著托盤緩步走了進來。
是碧玉。
她和往常一樣,給顧辭端了一碗參湯過來:“公子,該喝參湯了。”
顧辭拿著棋子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放下了棋子,轉頭看了碧玉一眼。
碧玉的眼睛還有些紅,但是她依舊和往常一樣,恭恭敬敬的把參湯遞到了顧辭的面前。
顧辭接過了參湯,沒有抬頭,用修長的大手握住了湯匙,小口小口,優雅的喝著湯。
碧玉一直站在顧辭身后,看著顧辭喝完了小半碗的參湯,她突然筆直的跪了下來,語氣里滿是祈求:“公子,求你放過碧雪吧,她年紀小不懂事,不是有意冒犯公子的。”
碧玉一邊說著,一邊流眼淚。
她和碧雪是親生姐妹,更是自小相依為命的人,現在妹妹出了事,她自然是最心急的人。
顧辭聽到碧玉的話,沒有言語,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公子,奴婢給你磕頭了!”
見顧辭毫無反應,碧玉立刻開始用力的磕起頭來——
“砰!砰!砰!”
凌曉站在書房的角落里,聽著這聲音,都覺得有點疼。
抬眸再去看碧玉的時候,她的額頭上早已經血肉模糊了。
“求公子放過碧雪!”
“求公子放過碧雪!”
碧玉一邊磕頭一邊哭求,這場面看著真的有點揪心。
而此時,顧辭終于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湯碗,他從懷里抽出一條絲帕,小心翼翼的擦著自己的手,隨即隨手把那條絲帕扔到了一旁的棋盤旁。
“碧玉,你入府多久了?”
顧辭突然問了一句。
“八年了。”
碧玉低低的輕語著:“奴婢和妹妹自從八歲起就一直跟著公子了。”
“八年了么?”
顧辭瞇了瞇眼睛:“既然跟了我八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吧?”
顧辭說到這里,突然就笑了。
笑容清淺,如陽春白雪。
而房間里的氣氛在這一刻,卻被壓抑到了極致。
碧玉的身體僵直著,在顧辭的壓迫之下,她努力地抬起頭來,咬著唇,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
“公子,真的不能通融了嗎?”
“呵。”
回答她的,只是顧辭毫無感情的輕笑聲。
而下一刻,地上的碧玉猛地起身,從袖口處抽出一把鋒利的短刃,直接架在了顧辭的脖頸上:“公子,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碧玉此時眼神里滿是瘋狂。
天黑前,她在顧辭的寢室里收拾了一番之后,就把滿身傷痕的碧雪帶了出來,本打算回去給她清洗傷口的,誰知道,這個時候府中的暗衛卻攔住了她們,幾個人纏斗間,碧雪就趁機逃了出去。
只是沒過多久,碧玉就看到昏迷的碧雪又被暗衛帶了回來,而且直接關到了顧府的暗牢里。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碧玉知道,公子并沒有真正原諒碧雪。
而且…
她在顧府八年,早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凡是得罪過顧辭的人…
全都活不長。
碧玉如今的確是沒辦法了,才會選擇兵行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