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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禁足四個月

  回朝瑣事繁雜。

  又開了新政。

  文臣殫心竭慮,勵志要為天子分憂,蘇琉玉稍感欣慰,但折子卻還是沒少批。

  無他。

  這幫子朝臣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刷新天子眼里自個兒不頂用的形象。

  但凡做了些許小事,必須上個折子,表功表功。

  刷屏頻率太高,蘇琉玉想不注意都不行。

  而且她發現,有意無意的,這幫子人還想討賞。

  來御書房看到自個兒御桌上的天青云寶,眼熱的很。

  “他們這是嫉妒!”

  米大人最近春風得意,因為他又得寵了,雖然皇上想他兜里的銀子,但圣眷不衰那也是他的本事。

  “皇上獨獨賞賜微臣,他們看不過眼。”

  “朕不是還給了沈埕安和尚書令么。”

  一提到這兩位,米大人臉色變了變,這皇上不在朝,政三省這幫子老東西給他穿小鞋,上的折子都特么給拒了。

  如今受了寵,他趕緊打起小報告來。

  “皇上還記得呢,就因為皇上賞賜不多,他們為了證明自己,這才如此。”

  他一張老臉一陣幽怨。

  “微臣為皇上盡心竭力,皇上賞賜微臣,那是微臣的本事,政三省老臣也自是不必說,三朝元老,皇上欽賜也沒什么,只是以后,皇上可別輕易賞賜給旁人了,當然鄭大人最近勞心勞力,皇上不如也賞賜給他,戶部尚書也沒少為皇上分憂。”

  他是知道的。

  這天青云寶就相當于群聊管理親自邀請,自動拉入受寵群聊組。

  朝堂黨派現在分三派。

  他們三個一派。

  老臣一派。

  不受寵一派。

  如今這不受寵群聊組沒人拿到群聊邀請,可不要好好奮斗奮斗么。

  “工部和戶部最近是有心了。”

  提到這兩位,她還是很滿意的。

  米大人眼睛一亮。

  經歷了圣寵,失寵,穿小鞋,打入冷宮,這一系列慘絕人寰的遭遇后。

  他深深知道,在前朝混,沒個基友是不行的。

  這兩位在自己落難時不離不棄,如今自己重新獲寵,自然要拉兩兄弟一把。

  順便穩固下他們尚書臺三人組圣寵不衰的地位!

  “依微臣看,皇上這三足筆洗就不錯,錢大人肯定喜歡。”

  米大人又指了指旁邊的茶盞。

  “鄭大人好茶,這茶盞微臣也覺得甚好。”

  蘇琉玉把御筆放下,不過是兩枚天青云寶,自己開瓷窯廠的,對這小東西也不是很在意。

  “你幫朕帶給他們,工部戶部最近辦事好,但你也說了,朕賞賜的少,你們低調點。”

  米大人狂點頭。

  “微臣辦事,皇上放心。”

  蘇琉玉笑笑,看向他。

  “江州那五畝地,朕看你也出了銀子,有心了,可有想要的。”

  她是不知道米大人竟然也掏了銀子。

  那五畝地,是新政第一次競標拍賣,價格昂貴。

  方錢他們沒銀子,給她開鍛造坊花了不少,根本湊不齊一千萬兩。

  沒想到這位,聽到她賣地,到處借銀子,直接掏干家底要把地守住。

  江州這五畝地,現在除了大魏財團,米大人也有份。

  壓根沒進外人。

  “臣不用,臣的銀子還不都是皇上的。”

  得了賞賜,米大人高高興興的溜了。

  準備開酒席去了。

  當然,皇上說低調,他不能張揚,本來準備把全京城的朝臣都通知一遍的。

  現在想想,決定減減員。

  只邀請四品以上好了。

  這尚書臺受寵三人組得了天青云寶的消息,一夜之間席卷朝堂。

  文臣羨慕!嫉妒!恨!

  打雞血似的要干出點實事!

  把米大人給拉下去!

  蘇琉玉每天在刷屏刷屏刷屏的折子里抬不起頭,完全無暇分心。

  這就導致,這一個月里,直接把后宮禁足的某人給忘了。

  要不是今日初一,按照祖訓要去太后宮里問安道家常,她都一個月未踏足后宮了。

  并且,進后宮她也沒想起來,只是天色晚,湖心宮燈亮著,她才堪堪反應過來。

  匆匆在自家娘宮里吃了飯,大忽悠走近朝華閣,這才開始慫了。

  師父,還在生氣吧。

  她偷偷從閣外的窗欞樓花處看了一眼。

  或許剛剛沐浴完。

  并未冠發。

  一頭墨色青絲披散,落在一身云錦白衣之上,讓俊逸之容更加儒雅溫潤。

  閣內墨香四溢。

  沈懷舟一如既往,執手作畫。

  畫如心境。

  沈懷舟君子做派,自是隨大儒愛風景之畫。

  墨染九天的錦繡山河圖畫了一半。

  他眸中漸漸無聊起來。

畫筆一轉,在空白處  畫了一只兔子!

  兔子在生氣,爪子上揪著個狼尾巴,把崽子擰起來,作勢要打板子。

  燭火晃動了一下。

  讓他微微回神,盯著毀掉的一副墨染山河圖,隨意扔作一旁,看都不想再看。

  他把筆放下,有點疲色。

  四月了。

  一晃一月過去。

  他溫潤的眸色第一次有點復雜。

  往日,回了京,即便在忙,都會隔幾日回家一趟。

  要么吃個飯,要么聊幾句。

  去年,他也多進宮,兩人在京中,少有隔這么久。

  四個月,只見了一面,話都不到十句。

  更何況,這四月,一封信都沒有。

  唯一一封回信,還是狂草雜亂的自動回復。

  這讓慣來受依賴的人,很是不習慣。

  原先只當是江州多忙。

  兩人隔得遠。

  如今,在宮里,離承明殿不過一條宮道。

  就這樣,連看都不看。

  他深吸一口氣。

  兩人道破這一層,這般便是最好。

  互不叨擾,省的罔顧倫常,添人議論口舌,降了天子禮數威信。

  他站起身,回了內寢,熄了燭火,順便把做了的畫丟到床底,然后上床睡了。

  他本就淺眠。

  住在這后宮,拘在這四方宮墻,便不如家里。

  一般要躺上一個時辰才能入眠。

  是以,就在他稍稍困頓還未入睡的時候,感到被子被掀了一角。

  他身子一僵。

  黑暗里,那掀被子的手還沒停下,悄悄鉆了進來。

  只是和上次不一樣。

  這一次,他雖背對著,卻能感到她謹守于禮,自個兒縮在一角,睡了過去。

  沈懷舟君子做派,斷斷不可能和人同睡同寢。

  放肆,胡鬧,混賬!

  諸多斥責想都沒想的充斥腦海,正準備把人揪起來。

  然后拿出師父的威嚴,狠狠苛責。

  卻不想,下一刻。

  被踹了!

  大魏天子忙了一日,沾床就睡,且睡相極差,喜歡獨自翻滾。

  好痛啊。

  沈懷舟揉了揉被踹的腰。

  往床邊移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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