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46:絕望
李香兒嗤笑一聲：“那不過是傳聞罷了，皇后哪能真這么厲害？不過你這話是有些道理。我自己在王府過得不好是我自己的事，若連累家人就不好了。你這丫頭雖然愚笨，但勝在有一點忠心。”
紅棗見李香兒聽進去了，喜極而泣：“奴婢伺候姨娘多年，總是盼著姨娘好的，若不然奴婢也不敢逾矩說這些不中聽的話。”
“起來吧，暫時我不會再打王妃的主意，將來可沒準。”李香兒看著前方：“我們這些王爺的妾室，盼的只有王爺的恩寵。如果連王爺的恩寵都沒了，我們這輩子不就沒指望了嗎？”
誰愿意斗呢？不過是為了在王府生存下來罷了。
紅棗見她這么說，適時安慰了李香兒幾句。
回答她的，是李香兒的一聲長嘆。
次日大家去陵雨閣請安時，大家都很安靜。李香兒也不像以前那樣話多，時不時走神兒。
浣兒也看向了李香兒的異樣，慕雨自然也看出來。
她自然不會主動關心李香兒，見李香兒難得沒有找茬，她也樂得輕松。
在走出陵雨閣后，麥氏主動跟李香兒攀話：“李姐姐有心事么？不妨跟妹妹說說，或許妹妹能開解姐姐。”
李香兒轉眸看麥氏一眼，微笑回答：“沒什么大事，就是覺得在王府的日子好像走到頭了。”
指不定哪天獨孤連祈真生出把她們趕出王府的心思。到了那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其實很想知道慕雨身上有哪一點吸引獨孤連祈，恕她直言，慕雨有的她都有，慕雨沒有的她也依然有。
她實在不能明白獨孤連祈到底喜歡慕雨什么。
“姐姐這是哪里話？再怎么說，姐姐在王府的恩寵也是獨一份的，以前連妹妹都是羨慕姐姐的。”麥氏說著，突然壓低聲音，小聲道：“姐姐是說王妃容不下咱們嗎？”
“或許吧，最重要還是王爺對咱們失去了興趣。或者真有那么一天，王爺把咱們都遣散出王府。”李香兒淡聲回答。
到了那時，她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
“說起來都是王妃的錯，咱們何不趁機除去王妃？”麥氏特意壓低聲音說道。
李香兒點頭附和：“這樣吧，不如我們去陵星閣，探探小羅氏的口風。”
既然羅星想要借她的手除去慕雨，那她為什么不反將一軍，反過來激怒羅星，讓羅星失控之下對慕雨下手呢？
這樣既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又能同時除去兩個最強勁的敵人。
麥氏一聽她這話覺得有道理，于是兩人便折道，前往陵星閣。
羅星正愁著要怎么打聽消息，見李香兒和麥氏都來了，正合她的心意。
她上前迎接李香兒，笑道：“姐姐來得正好，妹妹正想姐姐呢。”
李香兒心道這個賤人怎么可能想她？分明是想借她的手除去慕雨，想打聽情況的進展罷了。
“巧了，我也想起了妹妹，就特意過來坐一坐。”李香兒從善如流，從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此前的郁結之氣。
“這個時辰，你們是剛從陵雨閣出來吧？王妃可有什么交待？”羅星很快把話導向正題。
“來來去去不就那些訓導的話，沒意思。還是妹妹好，有王爺寵著，不去請安，王妃也拿妹妹沒辦法。妹妹這般能耐，不如給我們指條明路吧？我們在王府都快要混不下去了，指不定哪天就會被王爺拋棄，趕出王府。”李香兒微笑道。
羅星一臉詫異：“姐姐這話折煞妹妹了。姐姐這樣的都不討王爺喜歡，更何況妹妹這樣的？自從王妃以退為進，離開王府后，王爺便憎惡起了妹妹。說起來還是王妃本事，居然能讓王爺對她言聽計從。姐妹們若坐以待斃，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我們才來找妹妹。妹妹素來聰慧，定是能想到什么法子對付王妃，讓王妃沒辦法再囂張。”李香兒目光灼灼地看著羅星說道。
羅星臉上在笑，心里卻在腹誹。
她本就想借李香兒的手除去慕雨，李香兒卻跑過來問她，沒出息的廢物！
“妹妹可沒有這樣的本事，這事姐姐是問錯人了，妹妹幫不了姐姐。”羅星笑著回答。
李香兒聞言一臉失望：“姐姐還想著妹妹聰慧，有手段，要對付王妃，非妹妹這樣的心計不可。看來妹妹是想著歲月靜好，這樣的話，王府就是王妃一家獨大了。”
“這不還有姐姐在嗎？王妃再厲害，也沒有姐姐的手段。”羅星對李香兒也是一番恭唯。
她們虛情假意地客套一番，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說到重點。
麥氏聽得不耐煩，說道：“如果要對付王妃就盡早行動，王爺如今越來越看重王妃。等到王爺打定主意把我們都趕出去，以后想對付王妃都沒有門路了。”
她這句大實話讓李香兒安靜下來，羅星也沒有再打太極的心情。
“妹妹若有什么好辦法就支會我一聲，我先走了。”李香兒說著，便起身告辭。
羅星看著李香兒的背影，眸光微閃。
那廂李香兒離開陵星閣，跟麥氏分道而行，這時紅蜓追了上來，“李姨娘請止步，羅姨娘請李姨娘回去一趟。”
李香兒挑眉，二話不說便折回了陵星閣。
她倒想看看，羅星這個小賤人把她找回去要說什么。
才折回陵星閣，李香兒便笑道：“妹妹找我回來可是有什么大事要說？”
羅星聞言失笑：“我喜歡姐姐快人快語。就是王妃這件事，我還是想跟姐姐提個醒。”
李香兒點頭應答：“妹妹盡管說，姐姐能聽進去。”
“妹妹在王妃手上吃過不少虧。這回王爺說要遣散我們，這件事絕對是因為王妃。雖不知是不是王妃在給王爺施壓，但王爺動了這個念頭是真的。姐姐若想要留在王府，就得有所行動才行，否則便只有等著被王爺趕出去了。”羅星好整以暇地道。
要讓李香兒相信，慕雨就是壓在她們頭上的一座大山。
只要有慕雨在，她們所有人都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