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連祈站在原地,茫然了…
十天時間就這么悄然過去,派出去打探獨孤連城消息的人沒有任何消息回饋。
時間越長,大家就越心焦。
若獨孤連城平安無恙,應該早就回了宮。這么長時間沒消息,這說明獨孤連城短時間內回不來。
這也說明,獨孤連城兇多吉少。
慕辭本人從開始的焦慮,慢慢穩了下來。反正情況也不可能再差,除了擔心還能做什么?
她應該相信獨孤連城是禍害,禍害遺千年,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就死了?
而且她還把胭脂扣給了他,那東西是寶物,很神奇,可以護住獨孤連城的性命才是。
但每當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會想起前世的事,以及今生發生的事。
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世她對獨孤連城漸漸敞開了心扉,對獨孤連城她也是有情的。
雖然比不上前世的那些轟轟烈烈,但這些感情是在日夜相處中產生的細水長流。
這是在得知獨孤連城出事后,她才深切體會到的事實。
但她不知道這一世,還有沒有機會和獨孤連城重來。
這天晚上,慕辭做夢了,夢到了自己葬身火海的那一幕。
似乎在她魂魄飛離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了獨孤連城凄惶地喊著她的名字…
絲竹見慕辭發呆了一上午,什么也沒做,就這樣呆坐著,像是靈魂已出竅,實在擔心:“娘娘可還好?”
這都一上午了,娘娘有什么難解的謎題要想這么長時間呢?
慕辭茫然:“我夢見皇上了。”
不過那些都是前世發生的事。
那個夢那么真實,真切到她能感同身受。在她魂飛魄散的一瞬間,她確實聽到了獨孤連城叫她的名字,也看到了獨孤連城沖了進來。
前世的獨孤連城分明不喜歡她,怎么可能為了她闖進火海?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重生時并不記得這個細節,只是昨晚的那個夢突然間就好像打開了她被封住的記憶,一些細節的事她都記了起來。
而且她篤定,那不是她的臆想。
“夢見皇上是好事呢,這說明皇上也在掛念娘娘。”迎春忙不迭地接話。
“我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慕辭黯下眉眼:“我發現,我很想皇上。”
不只是因為突然發現獨孤連城前世也是在意她的,還因為這一世他把一切控制得牢牢的,好像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會在延福宮。
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在那個地方找到他。
他是九五至尊,卻并非無所不能,也是血肉之軀,死亡之神也會光顧到他。
“這說明娘娘也在意皇上呢。娘娘想皇上的時候,就看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長得像皇上。”迎春說著,叫凝香把小太子抱過來。
慕辭接過孩子,怔怔地看著孩子的臉發呆。
若前世她能把孩子生下來,應該也是鈺兒吧。
前世很多事總是伴隨著死亡和傷害,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把一切稍微好一點的記憶都鎖住了,只因為她這一世不想再經歷前世的痛苦,她覺得所有的痛苦都是獨孤連城帶給她的。
但前世她隱約也知道,慕府會被抄家是因為慕直狼子野心,她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何哥哥最后會死在天牢。
這件事大概永遠也找不到答案了吧?
獨孤連城長時間沒回宮,前朝終于有了反應,以寧昌侯為首的臣子頻頻找陵安王,讓陵安王交待獨孤連城身在何處。
陵安王很煩寧昌侯找他的麻煩。
再加上獨孤連城生死未卜,他要上哪兒把獨孤連城找出來?
伺候在不遠處的碧玉若有所思,等到陵安王打發了寧昌侯,她便告了假,前往永安宮跟慕辭說起這件事。
“皇上歸期未定,為了穩住民心,娘娘,咱們是不是要想個法子才行?”碧玉說著,定定地看著慕辭。
“聽你這意思,是有什么想法嗎?”慕辭問道。
碧玉回避了慕辭的眼神,有件事,她不知該不該說。
“你們都退下吧。”慕辭看出碧玉在猶豫,對其他人下了命令,絲竹和迎春也被她趕了出去。
“現在沒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膽說。”慕辭鼓勵地看著碧玉:“沒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如果能解燃眉之急,什么法子都可以一試。”
她始終相信,獨孤連城會回來,她和鈺兒都在皇宮等著他,他怎么舍得就這樣離開這個世間?
在慕辭的鼓勵下,碧玉左右張望,隨后湊到慕辭的耳畔道:“皇上其實有一個替身,奴婢就在想,是不是可以讓他暫代皇上,先穩住朝局。”
“替身?”慕辭美目半瞇:“這人是誰,長得像皇上嗎?”
“這個替身是有些來歷的,他其實也是慶元帝的骨肉,是慶元帝時期的一個宮女所生。后來宮女被害死,就留下了此人。因為皇上不只一次救過他,再加上他長得像皇上,后來他自愿甘當皇上的替身。就連,連…”
碧玉欲言又止,有些話不知要不要說。
慕辭見她說不出口,鼓勵她道:“這么重要的事你都說了,還有什么話是不能講的?現在解決問題最要緊。”
碧玉覺得慕辭的話在理,鼓足勇氣,一口氣說道:“皇上除了娘娘,再沒有詔過其他妃嬪侍寢。那些能懷上的妃嬪,都是那人代勞的…”
說到最后,她也臉紅了。
慕辭沒想到碧玉要說的是這件事。
她曾經聽趙靈說過此事,所以碧玉說獨孤連城有替身的事時,并沒有特別意外。
只不過此人的身份竟也是獨孤連城的兄弟,這才是她意外的地方。
“你可知上哪兒找此人?對了,他叫什么名字?”慕辭問道。
碧玉訥悶地看著慕辭:“娘娘這是相信奴婢說的話嗎?”
她還以為娘娘多少會驚訝一回,怎知反應這么平淡。
慕辭知道她的疑惑,失笑道:“本宮在宮外的那些日子,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趙靈,她跟本宮說過她腹中的骨肉并不是皇上的。今兒個你說起此事,本宮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