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只覺混亂:“奴婢不大記得昨晚的事。只記得回到偏殿后,有些頭暈,此后再醒,就已是天明了。”
“這期間發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慕辭追問。
慕雨搖頭:“奴婢不記得了…”
昨晚的一些凌亂畫面閃過她眼前,她不好意思說,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失了常,竟然會迎合陵安王。
她以為,那也是因為陵安王對自己下了藥的緣故。
“如果不是陵安王擄走你,又會是誰,那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慕辭喃喃自語。
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件事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獨孤連祈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
當天下午,后宮果然就傳出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都說獨孤連祈為了得到慕雨,做出強搶民女的勾當,甚至還對慕雨下了藥,強占了慕雨的身子。
慕雨是慕辭最信任的宮女之一,慕辭又是獨孤連城的寵妃,因為這件事,獨孤連城欲拿陵安王問罪。
而這些消息,都是從延福宮傳出來的。
慕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手心發涼。
她突然想到一個人,那人就是獨孤連云。
獨孤連城和陵安王的感情從小就要好,獨孤連城登基后,也非常信任陵安王。獨孤連云若用這種方式離間孤連城和陵安王的感情,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以此孤立獨孤連城,那是最快捷的法子。
獨孤連城如今專寵她,慕雨是她的得力宮女,如果獨孤連城因為這件事大作文章,和陵安王反目,這對不了解內情的人而言,獨孤連城的作派和昏君無異。
若獨孤連祈這回也是被人算計了,又從延福宮得知這個消息,獨孤連祈肯定不好受,從此記恨上獨孤連城,兄弟離心也是有可能的。
這件事若處理不好,獨孤連城和陵安王之間將從此陌路。
眼下所有親王之中,只有陵安王是全心全意向著獨孤連城,所以他們兄弟絕不能反目,不然獨孤連城會孤立無援。
就在傳出這個消息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對慕雨說,無論如何都要為她討回公道,現在她卻猶豫了。
慕雨若知道她為了獨孤兄弟欲棄她不顧,心里不知會作何感想。
不得不說,獨孤連云此人精于算計,他是算準了這件事會讓她左右為難。無論她怎么做,都有一方會被她舍棄。
獨孤連云還活著這件事只有她知道,也只有她知道此事是獨孤連云在背后謀劃,所以這件事她能跟誰商量?
慕辭有心事,所有近身侍奉的人都看出來了。
只有慕雨沉浸在悲憤當中,極少露臉,并不知慕辭有心事。
京城大街。
獨孤連祈聽到關于他的傳言后,心里頭不痛快,便拉上齊譽去酒肆喝酒。
齊譽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
獨孤連祈這個人確實有很多缺點,花心風流也是事實,他對慕雨也確實覷覦許久。所以聽到獨孤連祈把慕雨擄回王府并強占了慕雨時,他是相信這個傳言的。
“連你也不相信我是吧?”獨孤連祈苦悶地道。
“你一直在打慕雨的主意,會做出這種事不奇怪。你先把那天晚上的說出來,或許我能給你出出主意。”齊譽為獨孤連祈斟了一杯酒。
獨孤連祈如此這般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
“雖然我喝多了,但可以肯定是她出現在我的榻上,我就想著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所以我就睡了她,大不了給她個名份就是了。”獨孤連祈說及此,眸色有些陰沉:“我怎么會知道,事后她竟然反誣我強占了她?”
“那你當時可曾想過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你的榻上?”齊譽反問。
慕雨一直都不愿意跟獨孤連祈,這是事實,他和獨孤連祈交情不錯,當然也知道這件事。
獨孤連祈王府中養了不少美人,可是獨孤連祈這幾年一直對慕雨念念不忘,他甚至懷疑獨孤連祈是不是心悅了慕雨。
但是看獨孤連祈對慕雨輕率的態度,他又不確定了。
“這…當然是她自己來的。”獨孤連祈眸光閃爍。
“那天晚上她看著還算正常嗎?”齊譽再追問。
獨孤連祈這回說不出話來了。
慕雨那天晚上一反常態,對他主動投懷送抱,嬌媚的樣子讓他愛得不行,和她平素冰冰冷冷的樣子截然相反。
“看來你也知道不正常,但你還是這么做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份是親王,是皇上最重視的兄弟,而慕雨又是修儀娘娘的近侍,皇上還那么寵著修儀娘娘,你這個時候強占了慕雨…”
“我沒有強占她,是她自愿的!”獨孤連祈怒聲駁斥。
“她所謂的自愿是被人下了藥,而她會出現在王府也是有心人士故意把她送到你的榻上。那個人知道你對慕雨有執念,才找了一個最恰當的時機把慕雨送給了你。你其實也發現這件事不同尋常,但你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齊譽說著長嘆一聲:“雖然不知算計你的人是誰,但那人的最終目的,應是想離間你和皇上的兄弟情,或者此舉背后更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
“你應是想多了。聽你這意思,總不成那人是對皇位有興趣吧…”獨孤連祈話音漸隱。
他打小就對皇位沒興趣,認為那個位置只會約束自己,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是好皇帝,所以自小就表明了自己對皇位的看法。
這些年來,他能平安順遂地當陵安王,自然也是因為皇兄信任他的緣故。
但當他得知是從延福宮傳出他強占慕雨的消息時,他確實對皇兄產生了一些怨恨之意。剛才若非齊譽提醒他事情的嚴重性,他繼續誤會皇兄,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皇上知道你對皇位沒興趣,但不代表他人也這么想。總歸這件事不像是表面上看來那么簡單,你得放在心上,好好和皇上說,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和皇上離了心。慕雨那邊,也需好好處理。”齊譽苦口婆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