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看著桔梗的背影,笑道:“桔梗辦事很妥帖,果然還是娘娘看人準。”
“以后各種差事都可以交給桔梗去辦。至于永安宮那邊,著人盯緊,有什么異動即刻向本宮稟報。”安蓉輕撫鬢角,眉宇輕蹙。
“娘娘是在擔心慕美人就是太后娘娘嗎?”之桃立刻上前幫安蓉推拿,緩解疲勞。
“無論她是不是太后,與本宮都無甚大礙。本宮已然是貴妃了,她如今卻只是美人。眼下再不是兩年前,本宮亦無需看她的臉色,這個后宮,也再不是她一手把控著的后花園。”安蓉唇角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是她給了本宮往上爬的機會,她如今再回來,亦改變不了本宮已搶占先機的事實。”
“娘娘說的是。即便是皇上寵著她,也不可能讓她再越過娘娘去。”之桃深以為然。
若慕辭就是太后,慕辭就更不可能越得過娘娘的身份地位。試問有哪個臣子愿意皇上納一個犯有弒君之罪的女子進后宮?
大夏國的眾多言官就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且走且看吧,如今情勢對本宮有利,她目前還不是威脅。”安蓉說著,便轉移了話題。
看不慣慕辭的人多著呢,會有不少人幫她出力,讓慕辭討不到好處…
再說回永安宮。
慕辭一回到永安宮,迎春和絲竹就忙前忙后。又是備茶,又是把炭燒旺,就怕凍著自家主子。
看到這一幕,慕辭心里暖暖的,有人在意的感覺真好。
迎春給慕辭換了一個手爐,說起了正事:“經此一役,景陽宮那邊也要懷疑娘娘的真實身份了。”
娘娘原就腹背受敵,若所有人聯手對付娘娘,娘娘將舉步維艱。
“沒什么大礙,安蓉的性子我了解。她如今已是貴妃,而我只是美人,在她看來,我這個美人還不具備什么威脅。如果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她會更加以為我不是她的對手。”慕辭暖了暖手,又把手爐遞給迎春和絲竹:“你們兩個的手凍成這樣,拿著手爐暖暖。”
兩個宮女知道慕辭是心疼她們,便也沒有推拒。
“我平素不愛出門,想要對付我就得從永安宮著手。而你們兩個每天都要出去,這就容易出事了。”慕辭輕敲桌面,道出自己的擔憂。
尤其傳出她是太后的消息,若后宮有人當真的話,就會知道迎春和絲竹都是她的心腹。那些人想要打擊她,必定會拿迎春和絲竹作文章。
“奴婢和絲竹都會保護好自己,不會給娘娘拖后腿,娘娘莫擔心。”迎春第一時間安撫慕辭。
慕辭笑笑:“叫我怎么不擔心?你們都是我在意的人。我還是該找個機會,把你們嫁出去…”
她話音未落,迎春和絲竹同時跪倒在地。
迎春更是狠聲道:“娘娘再趕奴婢,奴婢便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慕辭瞬間無語。
這丫頭怎么這么擰?她不過是說這種可能性罷了,至于去做姑子?
因為迎春的威脅,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慕辭都不敢再提及這個話題。
這天迎春前往司衣司領取新衣裳,她目不斜視往前走,卻時刻記得慕辭昨兒個說過的話。
今時不同往日,定要時刻打醒十二分精神,以免被人算計,讓娘娘為難。
待她進了司衣司,像往常那樣排隊領取衣物,眼角的余光卻瞅見不遠處有個嬤嬤鬼鬼祟祟,正在偷看她這邊。
她頓時打醒十二分精神,面上卻不顯,假裝專注等待。
平日里她來領衣裳都不需要這么長的時間,今兒個卻剛好相反,竟然還要排隊,難道是有人想要故意拖延時間?
她腦子轉得飛快,不著痕跡地打量周遭的環境,這才發現不遠處還有幾個嬤嬤和宮人,看著都有點面生,以前是未見過的。
這間屋子里,加起來總共有八個人,每一個都很面生,她早該發現不對勁的。
“唉呀…”迎春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大喊一聲。
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迎春會發現這么大一聲的慘叫。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迎春卻又喊了一聲:“茅、茅房在哪、哪里?!”
她在痛極之下,抓住前面一個宮女的手腕。
這一看,原來這個宮女也面生得很。
迎春的力氣很大,宮女被抓得痛呼一聲,她哭喪著臉道:“迎春姑姑,奴婢也不知茅房在哪里。”
迎春又慘叫一聲,一爪子便抓破了宮女的手腕。
宮女的手腕頓時鮮血直流,一時間卻嚇傻了。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應對眼下這樣的情況。
她們要等的人還沒到。只有等人到了,才能出手。
原本今日的司衣司都是她們的人,今日她們的目的,就是要生生弄死迎春。這是有主子開了好價錢,還許了她們榮華富貴,今日她們才會聚集在此。
這些人都是宮里頭失意之人,在最底層待了太長時間,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今日才會鋌而走險。
眼下突然見迎春腹痛不止,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迎春這時哪里還能等,“我要去茅房,你、你們不準搶占我的位置,等我回來,否則我讓皇上罰你們!我、我告訴你們啊,皇上最寵我和絲竹,碧玉也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邊跑邊說,話未說完,人已經跑沒影兒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要不要追。
有一個宮女悄悄追過去看了一眼,見迎春確實是去了恭房的方向,便回頭對眾人打了個手勢。
迎春一溜煙跑到恭房前,急得團團轉。
她敢肯定司衣司有問題,方才的宮女嬤嬤不只面生,而且個個都很緊張,想必就是為了對付她來著,可是她該怎么脫困?
問題是這邊也沒有出口啊?
迎春來回踱步,不多久就聞到不遠處有藥味飄過來。
她雙眼一亮,計上心頭…
那邊迎春才跑向恭房,司衣司的羅掌衣就來了,不見迎春的蹤影,她冷下眉眼,問道:“人呢?”